破……破境？
瞬間！
一眾天選者的表情變得極為精彩，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老農！
以顧寒此刻的修為。
再進一……不，再進半步，那就是實打實的超脫境了，尚未超脫的顧寒已經這麼恐怖了，若是超脫……
「老前輩！」
那青年一臉匪夷所思地看著他，不解道：「您……莫不是在開玩笑？」
老農讓顧寒超脫。
便等於間接超度他們了。
其實不止那青年，其餘天選者也是一樣的念頭，一時間他們差點懷疑這個他們心目中的偶像老前輩，其實是潛伏在他們這邊的臥底了。
當然了。
這句話，沒人敢說。
「我生平從不開玩笑。」
老農不解釋，只是看著顧寒，淡聲道：「小友，破個境吧。」
「哎呀？」
宿緣劍靈不怎麼清楚內情，驚訝道：「棠棠，咱們是不是錯怪他了，這個老頭兒……額，這個老人家還怪好嘞。」
棠棠卻搖頭：「沒那麼簡單。」
「好個屁！」
樹苗子沒好氣道：「這個老東西，他想絕了老爺的路！」
眾天選者又懵了。
對他們，對所有人而言，破入超脫都是夢寐以求的大好事，是擁有無上機緣才能有的機會，為何……顧寒這些人反而很不情願？
他們不懂。
鳳汐幾人卻明明白白，老農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斷顧寒的極道之路！
「這……怎麼辦？」
金毛嘆了口氣：「若是顧兄弟就此破境，他這些年的積累，可就白費了。」
「那也比死了強。」
銀羽苦笑道：「好歹也是個超脫境，而且未來未必不能和蘇道主比肩，依舊遠遠強過咱們太多了。」
冷妹子面無表情。
可她的目光，卻落在了眼前的光幕之上，落在了那條自老農來了以後，就一動不敢動的狗子身上。
「三息之內。」
「幫我想個解決的辦法。」
狗子身體一顫。
縱然有萬般不願，可冷妹子的威懾遠遠大過老農這個同類，它輕輕抬爪，一枚枚符文不斷聚集而來。
【推演中……】
「恩？」
符文剛剛運轉，老農便似覺察到了，渾濁的目光一轉，落了下來。
「你這個小傢伙，很有意思。」
「不過麼，天選者的能力，不是這麼用的，你若是想要活得久一些，也最好老實一點。」
瞬間！
狗子身形一僵，那不斷運轉的符文竟像是被凍結了一樣！
「還有你。」
老農又是瞥了一眼冷妹子，笑道：「小丫頭，等老人家我處理了手上的事，送你一樁天大的機緣，如何？」
「沒興趣。」
冷妹子的回答比她的語氣更冷三分。
「呵，可由不得你了。」
老農也不在意，更不多說，又是看向了顧寒，笑呵呵道：「小友，常言道，事不過三，你還是不肯破境？」
顧寒沒說話。
和當年的蘇奕一樣，現在的他積累太厚太足，若是想，其實隨時可以強行破入超脫境，可如此一來……他會永遠停留在八極境，邁入極道之路，再無可能，就算最終能和蘇雲並肩，也絕對不是祂的對手！
「我若，不同意呢？」
老農笑了。
「不妨告訴小友。」
他嘆道：「我已沉寂歸隱多年，再無心理會世間種種，若非有任務在身，你們怕是永遠都見不到我，你若是覺得破入超脫沒有把握，我自會助你一助，待小友你成就道主之身，我另有厚禮相贈，也算是道喜了……」
他的話。
顧寒半個字都不信。
旁的不提，單是剛剛那一縷陰森詭邪的氣息，便足以說明，眼前這個看似好說話的老農，絕非善類！
「唉。」
見他不開口，老農又嘆了口氣，話鋒一轉，幽幽道：「小友若是不同意，那我便只能新仇舊恨一起算了。」
新仇？舊恨？
顧寒聽得眉頭大皺。
「我完不成任務，咱們便是結了仇。」
「此外……」
老者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小友，你雖姓顧，可你真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誰的兒子？」
顧寒：「？？」
「嗨呀！」
「我就說嘛！」
樹苗子一拍手，難得贊同了一次他的話，點頭道：「老爺和主人，那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嘛，阿印還不信……」
顧寒：「？？？」
「小友！」
「請破境！」
見顧寒仍不給出答覆，老農突然踏前一步，原本佝僂的腰身突然挺得筆直，變得極為高大威猛，眼中的渾濁亦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縷駭然精芒！
此刻的他。
再沒了先前那副閒散和藹的模樣，幾乎判若兩人！
轟！
轟轟轟！
他的聲音並不大，卻隱含悶雷之音，聲音里更藏著一絲心想事成之力，須臾間便要強行扭轉顧寒的認知和念頭，讓他當場破境！
可……
一道清風悄然划過，天劍子橫移一步，瞬移到了顧寒面前，一揮袍袖，將那縷心想事成之力擋了下來！
顧寒一怔。
有些意外他的反應。
「阿天，我其實……」
「師父。」
天劍子似知道他要說什麼，笑道：「您既然已經決定作弊，那就不要把底牌浪費在這種人身上。」
顧寒沉默。
他身上有管潮贈予的執道之力，天劍子自然知道這件事。
同樣的。
這執道之力，也是他明明知道有人挖坑，還敢破九極境的最大底氣！
「獨孤無敵。」
看著橫在自己和顧寒之間的天劍子，老農隨手丟下了鋤頭，淡漠道：「成道於十個紀元之前，自號天劍子，走的是那斷情絕性的孤獨之道，為人更是冷血至極，是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
短短几句話。
他已是將天劍子的老底說了個乾乾淨淨。
天劍子笑了笑。
「你很了解我？」
「自然。」
老農面無表情道：「當年發動那場動亂之前，我等自是將你們這些超脫境的身份背景性情調查得清清楚楚，不過麼……」
說到這裡。
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又道：「你和我了解的那個獨孤無敵，似乎有點不太一樣？」
天劍子又笑了。
「因為現在的我不是獨孤無敵，而是阿天，是顧寒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