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念頭剛一冒出來，就被顧寒否決了。

  「什麼不可能？」

  銀羽聽得一愣，一瘸一拐走了過來，齜牙咧嘴坐了下來。

  顧寒沒解釋。

  瞥了一眼他的模樣，一臉無語。

  「好歹也是恆九強者，羽人族最傑出的天才，打幾個本土武者都那麼費勁？」

  「這能怪我？」

  銀羽一臉的不服氣：「要不是我在葬天谷傷了一半根基，修煉速度怎麼可能這麼慢？怎麼可能才是個一流高手？」

  顧寒愕然。

  雖然被世界意志壓制，他們沒了絲毫修為，可隱藏的根底還在，修煉速度自是一日千里，遠超本土武者，可偏偏……銀羽在葬天谷廢了一半。

  「在葬天谷，咱們還是分生死的對手，在這裡，你為了我拼死拼活。」

  想到這裡。

  他嘆了口氣，道：「你的轉變，是不是太快了？」

  「還不是因為……」

  「雖然不想打擊你，可我老姐真的不可能看上你的。」

  「……」

  銀羽突然沉默。

  「我明白。」

  片刻之後，他抬頭看向被樹冠遮住，幽暗一片的上空，惘然道：「她是天上的明月，我是凡塵的俗子，終究是可望不可及……不過我決心來這裡，倒也不全是為了她。」

  輪到顧寒奇怪了。

  「那為什麼？」

  「因為老祖的話。」

  銀羽悵然道：「他說，你有今日的成就，靠的是心性，是拼命，而不是拼爹。」

  說到這裡。

  他自嘲一笑，道：「我和金毛雖然在年輕一代頗有點名聲，可我們都知道，這和我們身後的力量脫不開干係。」

  「我想看看。」

  看著顧寒，他認真道：「不拼老祖，不拼後台，我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顧寒面色古怪。

  「你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

  「什麼？」

  「我其實也想拼爹，但是沒得拼，所以只能拼命？」

  「……」

  銀羽愕然。

  「可你剛剛爆發出的那道力量，可不像是想拼爹的樣子。」

  他面色複雜道：「你的經脈不是毀了嗎？怎麼可能還有那樣的力量？」

  「我其實比你更好奇。」

  顧寒沒有解釋，眼見傷勢穩住，緩緩站起身，幽幽道：「潮汐之後，還有什麼。」

  什麼潮汐？

  銀羽一愣，下意識道：「你想幹什麼？」

  「做一個試驗！」

  顧寒目光幽幽，朝偌大的叢林看了一眼。

  剛剛那道潮汐之音出現時，明顯近了許多，聲音也大了不少。

  本能告訴他。

  只要再引動一次，說不定就能找到其真正所在！

  ……

  「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

  「有幾個人？」

  「兩個人一匹馬，還有個猴兒！」

  「在哪？」

  「我……跟丟了。」

  「沒用的東西！」

  叢林某處，一名宮裝夫人聽著手下的匯報，眉頭越蹙越深。

  「你知不知道，他的命到底值多少……」

  話沒說完。

  不遠處的樹叢中突然傳來一聲聲異動！

  「誰！」

  婦人立即警覺了起來，身後眾多高手也隨之聚攏了過來，暗暗防備！

  下一瞬！

  一道身影陡然自樹叢中躍了出來，手中一根虬龍棒內氣環繞，帶著千鈞之勢，朝著眾人當頭砸落而下！

  虬龍棒的主人。

  赫然是一隻三尺來高，凶神惡煞的金毛暴猴兒！

  「是它！」

  那稟報之人喊道：「就是那隻猴兒！」

  這猴，成精了。

  下意識的，婦人腦子裡閃過了一個念頭。

  砰！

  虬龍棒重重落下，猝不及防之下，當場便有一人被砸成了肉餅，慘死當場！

  「快！」

  「保護夫人！」

  不知誰喊了一聲，眾人紛紛向內聚攏，將婦人圍在了中心。

  可……

  沒等他們站定，身後一道勁風忽然襲來，更是隱隱帶著一絲風雷之音，直接沖入了人群中，上來就拼命！

  正是銀羽！

  前後夾擊，又是出其不意，一人一猴聯手，沖得眾人七零八落，殺得眾人節節敗退，一時間根本難以組織有效的反擊。

  反倒是那婦人。

  似是見過大場面的，依舊能保持幾分淡定。

  「穩住！」

  「不要分散！」

  她不斷指揮眾人，似想要挽回頹勢。

  「他們不比你們強多少……」

  話音未落。

  一道暴烈的馬兒嘶鳴聲突然從頭頂上傳來！

  什麼？

  婦人一怔，下意識抬頭，卻見頭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匹飛馬！

  相比尋常馬匹。

  這飛馬足足高了兩頭，白如玉，紅似火，如同雪裡紅！

  最重要的。

  那匹馬看到了她，竟是咧開大嘴，眼神里寫滿了不懷好意！

  這馬，也成精了？

  婦人腦子裡又是閃過了一個念頭。

  也是最後一個念頭。

  一道寒光掠過，她的視野天旋地轉，最後看到的，是穩坐在馬背上的顧寒！

  吃了朱果。

  金毛也好，的盧馬也罷，氣力暴增，血氣暴漲，論起實力，絲毫不遜色銀羽，合力之下，宛如風捲殘雲般，不過片刻之間就結束了戰鬥。

  也不用顧寒囑咐。

  一猴一馬嘗到了甜頭，主動開始打掃起了戰場，然後……便因為分贓不均，再次大打出手，一個手舞虬龍大棒，一個嘶鳴奔騰，馬腦子打成了猴腦子。

  「果然不行。」

  顧寒根本不看它們，嘆了口氣，有些失望。

  剛剛戰鬥時。

  那道潮汐之音並沒有再出現，便如同先前他殺那獨眼漢子一樣。

  顯然。

  只有他遭遇了真正的生死危機時，才能引動那神秘的潮汐之力。

  「怎麼樣了？」

  銀羽帶著一身重傷，又是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試驗失敗。」

  顧寒坦然道：「看來，只有真正的拼命才可以。」

  銀羽：「？」

  「這還不叫拼命？」

  「你這個，只能叫熱身。」

  銀羽：「……」

  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自己悟了，悟到了顧寒比他強的秘密了。

  「你說吧！」

  一咬牙，他道：「還要怎麼拼！」

  「首先。」

  顧寒想了想，道：「要制定一個計劃。」

  銀羽眼睛一亮。

  「我懂我懂！一個成熟而又穩妥的計劃！這個我比較熟！」

  「錯了。」

  顧寒瞥了他一眼，認真道：「這個計劃，只有大膽！」

  銀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