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很確定。
他和眼前的聖武皇從來就沒有什麼恩怨，甚至直到前一刻，他根本未曾見過對方，為何對方會對他有如此大的殺心？
「道友。」
沒等他想清楚，翼天突然道：「我等與你素昧平生，你卻無故將我們囚禁在你的道域，究竟是何用意？是何居心？」
「你們的事，稍後再說。」
聖武皇看了他一眼，淡聲開口，完全沒有回答他的意思。
「呵。」
翼天笑了。
無故被鎮壓在對方的道域內，他本就極為不滿，如今看到對方如此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縱然身為超脫境大能，心性過人，亦是生出了一絲火氣。
「道友。」
「你未免太過自負了些。」
砰！
話音落下，他突然邁出一步，腳下青石微微一顫，突然出現了一枚腳印，邊緣處整齊如一，其餘地方不損分毫！
「老祖！好本事！」
銀羽目光一亮，小小拍了個馬屁。
也不算馬屁。
畢竟單憑這份對力道的精準把控，就不是身為恆九的他能做得到的。
翼天並不理他。
砰！
砰！
……
他一步一步走來，周身罡風漸起，隱有風雷之音，一連在地面上留下了九枚腳印，直接來到了聖武皇不遠處！
然後……
一拳揮出！
體內罡氣悉數爆發，盡數匯聚在拳頭上，風雷齊動，隱成螺旋之形，氣勢霸道無匹！
轟！
同一時間，聖武皇也隨之抬起右拳，龍形罡氣散逸，將對方這一擊穩穩接住！
砰！砰！砰！
罡氣碰撞，炸裂不斷，肉眼可見的，二人周身十丈內的青石地面，竟是下陷了半尺！
二人對峙。
翼天身形微微顫抖，周身罡氣隱有不穩之象，可反觀聖武皇，雖然身材比他足足矮了兩頭，卻巋然不動，穩如山嶽，周身皇袍鼓盪，氣勢反壓過了他一頭！
「這……好強！」
不遠處，銀羽看得目瞪口呆！
他自然明白。
在這片世界內，二人的實力境界，武道修為，都是各自道的具現化。
很明顯。
就算是在大混沌界，聖武皇也是一位比翼天強的超脫境！
「這位前輩，到底是何方神聖？」
「莫非是那些位隱世不出，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
正猜測之際。
一陣笑聲突然間自遠處廢廢墟中傳來。
「呵呵呵……」
「道友雖強，不知能以一敵二否？」
轟轟轟！
笑聲響起的同時！
廢墟轟然炸裂！
一道身影御風而行，踏著虛空，須臾間已是來到了聖武皇頭頂，身上滿是血跡，可那隻完好的左臂卻朝著聖武皇頭頂落下！
赫然便是蜉游真人！
眸光一轉，聖武皇面無表情，不閃不避，以手托天，又是穩穩接住了對方的凌空殺招！
轟！
轟！
……
一個人仙境！
兩個天罡境！
俱是已經觸碰到了這方道域世界的武道極巔，三人氣機交鋒下，捲起漫天的罡風，逼得眾人不斷後退，根本不敢接近半點！
「走！」
旁人關心戰局，顧寒卻沒時間想這麼多，幾步來到遠離戰場的黑裙冷雨疏面前，便要趁機帶她離開。
「不好！」
遠處，秀璃看到這一幕，面色微變：「他要趁機逃走……」
「閉嘴！」
銀羽惡狠狠瞪了她一眼，又沖顧寒友好地招招手，順道指了個方向。
「蘇兄弟！」
「這邊走，離城門近……」
顧寒沒理他。
一把抓住黑裙冷雨疏的小手，內氣強行運轉，便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先離開……」
話沒說完，黑裙冷雨疏突然甩開了他的手。
「要走你走，我不走！」
「什麼？」
顧寒一愣，勃然大怒：「你瘋了不成？你不走留下等死嗎？」
「他們針對的是你，不是我。」
黑裙冷雨疏漠然地看了他一眼，冷冰冰道：「我來京都，是吃上等酒席，睡大床房的，你還想拉著我一起逃，跟你睡荒郊野地？你做夢！」
「還有！」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咱們之間的合作，到此結束！」
顧寒火冒三丈！
「你他娘的……」
剛罵了一半，他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偏激歸偏激。
病態歸病態。
可……黑裙冷雨疏也是冷雨疏，有著不次於冷妹子的智慧，怎麼會蠢到在這種時候犯傻，耍小脾氣？
別說她。
任何一個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這麼做！
「告訴我！」
想到這裡，他面色一肅，認真道：「你到底在謀劃什麼，算計什麼？」
「要你管？」
黑裙冷雨疏拉開了和他的距離，不耐煩道：「要走就自己走……」
「走？」
陡然間，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
砰！
砰！
下一瞬，一道遠比先前霸道得多，甚至隱隱超越了罡氣範疇的氣勁倏爾自戰場中心爆發，宛如地裂天崩一樣，直接將翼天和蜉游真人震飛了出去！
轟！
轟！
兩道身影先後落地，踉蹌後退，俱是面色慘白，傷勢不輕。
待穩住身形。
二人對視了一眼，俱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聖武皇很強！
比他們兩個都要強，可……強得並不是不可戰勝，也遠低於他們的預期！
暫時逼退二人。
聖武皇也不看他們一眼，雙手一負，朝著顧寒緩緩走來。
遠處。
翼天和蜉游真人又是對視一眼，亦是不明白為何聖武皇對顧寒的重視遠遠超過了他們。
腦中念頭急轉。
二人也沒急著再動手，反而默默觀察了起來。
怦！
怦！
……
聖武皇腳步雖輕，可每一步都像是壓在了顧寒心頭，讓他難受得近乎無法呼吸。
顫抖著抬手。
黑劍劍尖指向了對方。
雖然不明白聖武皇為何會如此針對他，可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束手就擒的人。
「恩？」
聖武皇腳步一頓，瞥了黑劍幾眼，突然道：「蘇雲的劍？」
「你認識他？」
「沒見過。」
顧寒：「？」
「這位……這位前輩！」
遠處，銀羽愛屋及烏，生怕顧寒被聖武皇隨手宰了，忙喊道：「這位蘇兄弟，乃是大混沌第一強者蘇道主的兒子！」
「蘇道主是誰，不用多說了吧？」
「出了名的狠岔子，您殺他兒子，他殺您全家那種……您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