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撒謊。」
天劍子似一眼就看穿了顧寒的念頭,淡淡道:「就算我放了你,你也決計不會跟我善罷甘休。」
「做人要厚道!」
顧寒痛心道:「我都拿親爹起誓了,你還覺得我沒誠意?你還要我怎麼樣!」
「不用如何。」
天劍子平靜道:「把我教會就行。」
「你還想學?」
「想學。」
「你拿什麼學?」
「我,可以改變。」
「……」
這次沉默的,是顧寒。
「你說我不了解眾生。」
天劍子的臉上難得帶上了幾分認真,繼續道:「我可以重新融入眾生,可以去了解他們,可以聆聽眾生之音,感悟眾生之念,實現眾生之願……不行麼?」
「……」
顧寒依舊沒說話,眼中閃過了幾分凝重和認真。
「果然。」
「能成就超脫的。」
「就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他猜到了天劍子可能給出的一百種鬼扯的理由,可唯獨沒想到這一種!
嘗試改變。
不提能不能實現,單只是有這個想法,已是足以說明對方到底是個多麼隱忍和偏執的人了。
這樣的人。
遠比他表面看上去的更加可怕!
「所以。」
天劍子也不管他如何想,又道:「回歸眾生的第一步,便由你而始。」
「什麼意思?」
「我要破局。」
天劍子看了一眼對面的阿采,道:「故而借你的眾生劍意一用。」
「我,拒絕!」
「拒絕無效。」
天劍子緩緩抬手,淡聲道:「這是我的世界,我意,即天意。」
抬手的瞬間。
顧寒的身體竟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動了起來!
身旁。
二女神色微變,一左一右拉住了他的手臂,想要將他留在原地!
可……
轟的一聲,一道眾生偉力忽而爆發,竟是將二女直接震退到了一旁!
「他,是我的!」
「放開他!!」
二人並沒有善罷甘休,也不管打不打得過,剛要再次衝過來,天劍子卻看了她們一眼。
剎那間。
二女宛如泥塑般站在原地,竟是短暫地陷入了無思無覺的狀態,如同木偶一樣!
其實不止她們。
就連顧寒自己,也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身形,更無法控制自己的修為運轉。
他!
被天劍子當成了一把劍,一把人形的劍!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畢竟此方劍域世界乃是天劍子道域所化,世界之內,他就是絕對的主宰,嚴格來說,這道域內的一花一草一木一人……都是他的劍!
也包括顧寒的劍!
「天劍子!」
「我*你***!!!」
轟!
罵罵咧咧中,顧寒身不由己,眾生意宛如淵海一般,奔騰而起,手中的黑劍亦是不由自主地抬了起來,隨著天劍子一指一點,朝著阿采直刺而來!
悄無聲息間。
一道茫茫無際的奇偉之力加持在了他身上,雖然並非自己的力量,可依舊讓他產生了一絲掌控主宰一切,近乎無所不能的感覺!
噗的一聲輕響。
念頭生出的剎那,黑劍微微一頓,已是再次刺入了阿采的胸口!
阿采有些意外。
重新找回力量的她,眼中從來就沒有顧寒。
可如今……
在天劍子的偉力加持下,顧寒這一劍,比天劍子本身出劍還要強了三分,剛要能壓過她一頭!
一瞬間。
她就明悟了一切。
不是天劍子變強了,只是因為顧寒這把人形長劍……又或者說,顧寒的眾生意潛力之大,超過她,超過天劍子太多了!
「確實不俗。」
「也的確難學。」
身為執劍者,天劍子自然能比她更能直觀地感受到眾生意的強大玄妙。
當然。
了解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想要藉此領悟眾生意,還差得太遠。
可……
「我的路,終究是走對了。」
「好在還有時間,一切為時不晚。」
只要顧寒在!
他就有自信,一定能在自己的道徹底消失之前,把眾生意這條路走通!
不遠處。
阿采已是抬眸,第一次認真看了顧寒一眼。
「看我幹什麼!」
顧寒沒好氣道:「老子現在是一把劍,指哪打哪!」
阿采沒說話。
微微蹙眉,她思忖半瞬,輕輕抬手,握住了黑劍,絲絲縷縷絕之力流轉而上,可……黑晶色的長劍並未發生任何變化,似乎天生不懼她的偉力浸染一樣!
阿采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
她明白,這並不是天劍子出手的緣故,只是單純地是黑劍本身的緣故!
「這劍也不俗。」
天劍子贊道:「不愧是大混沌第一強者曾經的佩劍……玄陽道友。」
目光一轉。
他看著阿采平靜道:「獨孤,告辭了。」
話落。
一道道天劍偉力盡數沒入顧寒體內,在眾生意的反加持下,盡數匯聚在黑劍之上,悄然爆發!
阿采的身形突然炸得粉碎!
「娘的!」
顧寒又罵了一句,覺得和阿采的梁子結得更大了。
「她本就要殺你。」
天劍子淡淡道:「你還顧忌他會不會記恨你?」
「你懂個**!」
既然撕破了臉,也篤定對方暫時不會殺自己,顧寒索性罵了起來……怎麼髒怎麼來!
天劍子面色波瀾不驚。
手臂又是一抬,顧寒手中的黑劍又是抬了起來,只是輕輕一划,又是在天穹上破開了一個口子。
只不過。
這次暴露出來的,卻不是天劍宮,反而是一顆百丈方圓,凝實到了極致的玄陽!
「怎麼?」
天劍子淡漠道:「玄陽道友莫非不死心……」
話沒說完!
那玄陽旁邊,竟是出現了一抹青意,細細看去,竟是一顆只比玄陽小了一圈的青陽!
青陽之上。
一道完全有別於大混沌界法則的生之力流轉不息。
「這是……」
顧寒瞳孔一縮!
雖然沒見過。
可敖厲先前早把七星龍淵的秘密告訴了他,他第一眼就認了出來,這青陽,便是生之力的具現化!
沒等他多想。
青陽之後,又有金,赤,白三顆大日不斷凝聚而出,分列玄陽兩側!
金主隱!白主藏!赤主殺!
一時間,除了被千夜帶走的象徵了寂滅之力的紫黑二陽之外,龍淵世界內,五陽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