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

  這不但是個慣犯，還是個越獄犯！

  看著語氣平淡的顧寒，千夜楊易相互看了一眼，雖然有些意外，但是並不多。

  相較而言。

  他們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怎麼沒被抓回去？」

  「它要抓的是蘇寒。」

  顧寒奇怪道：「關顧某人什麼事？」

  二人：「……」

  轟！

  轟轟轟！

  幾句話的功夫，那歲月囚牢震動越發劇烈，無數歲月光柱斷裂崩毀，隱隱露出了關在其中的一道身影。

  「啊啊啊！」

  「我不甘！我不服！拿走……全都拿走！拿走我的一切，拿走我的所有，給我……破！！！」

  轟！

  伴隨著敖厲瘋狂暴戾的聲音，一道狂暴的毀滅不朽龍威陡然間爆發，威勢之強，竟是比他巔峰的時候還要強出了三分！

  時光流轉仿佛靜止了一瞬！

  下一刻，那些歲月光柱也好，那片赤色囚牢也罷，俱是湮滅在了這道不朽龍威之中！

  轟！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一道身影陡然間落在了那座歲月天碑之上！

  赫然是一隻身高丈許，半人半龍的怪物！

  四隻宛如混沌神金般的龍爪，周身覆滿了灰白色的鱗片，一條三尺來長的龍尾輕輕甩動，竟是隱隱干擾了歲月時光的運轉軌跡！

  正是敖厲！

  和先前相比。

  此刻的他相貌大變，頭上竟是生出了一根虛幻的骨刺……不，不止頭上，骨刺共有十根，從頭到尾，分布得極為均勻，似存非存，散發著一絲絲漠然高渺的氣息，連帶著他本身的氣息也變得詭異莫測了起來！

  肉眼可見的。

  那十根虛幻的骨刺漸漸凝實，每凝實一分，敖厲眼中的暴戾和瘋狂便要被壓制下去幾分，取而代之的，無無盡的冰冷和機械！

  他卻恍若味覺！

  灰白色的豎瞳一轉，落在了腳下的歲月天碑之上，看到天碑上的內容，頓時笑了起來！

  「制裁我？」

  「囚禁我？」

  「我一生行事，無愧於心，你有什麼資格審判我？沒人有資格！」

  轟！

  轟轟轟！

  話音落下，他龍爪一探，瞬間按在了天碑之上，身上的骨刺微微一顫，一道浩渺無上，難以描述的偉力混合著不朽龍威落下，竟是震得天碑之上出現了一道道宛如蛛網的裂縫，而後……轟然破碎！

  「這……怪物！」

  千夜看得瞳孔一縮！

  敖厲還是那個敖厲，實力也還是原本的實力，可在背後那十根骨刺的加持下，此刻的敖厲……已是隱隱超出了不朽境的範疇了！

  「他到底怎麼回事……」

  「天選者，終極形態。」

  冷妹子突然開口，說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天選者？

  終極形態？

  那又是什麼？

  眾人對此一無所知，俱是一腦子的霧水。

  「天選者。」

  「看似能人之所不能，更能做到諸多違反常理和認知的事情，超出世人的理解，可事實上……每一次的任務，都是一道枷鎖。」

  眼前。

  黯淡殘破的灰色光幕微微顫動，給出了一道道缺失的信息。

  稍加思忖。

  冷妹子主動將其補全，說給了眾人聽。

  「獲得的好處越多。」

  「身上的枷鎖也就越多。」

  「直到最後，再也無法掙脫，會徹底化作傀儡工具，失去自我，被源頭同化，吞噬……補全。」

  什麼！

  聽到同化補全二字，眾人心裡猛地一跳！

  「他娘的！」

  千夜不由罵道：「這跟養豬有什麼區別？」

  「沒有區別。」

  冷妹子特意看了他一眼：「就是養豬。」

  千夜：「？」

  「所以說。」

  楊易若有所思道：「敖厲動用了太多天選者的能力，即將被同化？」

  「不錯。」

  「那正好了！」

  千夜冷笑道：「倒是不用咱們動手了！」

  「沒那麼簡單。」

  冷妹子淡淡道：「在自我徹底消失的那一刻，他會作為養料，回歸反哺源頭，可……在那之前，他反而能徹底調動天選者的能力，擁有部分源頭的實力，是他最可怕，也是最強大的時候。」

  眾人心裡一沉！

  ……

  「可惜了。」

  「這條小魔龍，心智倒還過得去，換做旁人，早被你同化吞噬了，他竟還能守住一絲清明。」

  第五界海。

  太初道人稍稍評價了幾句，又是看向少女。

  「終究是徒勞。」

  「……」

  少女沒說話。

  她明白太初道人的意思，可她乃是無所不能的具現化，自然也能推演出來。

  雖然有歲月時光長河插手。

  可……於大局無損。

  捨棄一個敖厲，消弭一個變數，除去一個失控的天選者，怎麼看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你太過自信了。」

  太初道人似知道她在想什麼，搖搖頭，感慨道：「當年的那批初代天選者，比這條小魔龍強大了何止千萬倍，不還是被蘇雲斬盡殺絕？」

  透明光幕微微顫動。

  映在少女的眼中，便是眼神的變化。

  「蘇雲，不在。」

  「可他兒子在。」

  ……

  龍淵內。

  「六師兄。」

  距離戰場極遠處，那白髮青年看了一眼老鯉，試探道：「天選者的終極形態……真的存在？」

  「我沒見過。」

  老鯉的語氣變得很凝重：「可我曾聽師父提過一次，當年蘇道主斬殺那批天選者的時候，便逼出了他們的終極形態，可依舊被他殺得一乾二淨！」

  「當然了。」

  「相比當年那群天選者，老魔龍還有點不夠看。」

  白髮青年苦笑。

  「他是不夠看，可咱們這裡，也沒有蘇道主啊！」

  「……」

  老鯉沉默半瞬，突然幽幽道：「不是還有他兒子？」

  白髮青年：「……」

  ……

  「沒問題吧？」

  千夜看向顧寒，道：「你剛剛說了，越獄的都沒好下場，歲月時光長河……壓得住他吧？」

  「絕對能！」

  顧寒想都沒想：「歲月囚牢，沒咱們想像的那麼簡單！」

  換做以往。

  他或許會遲疑。

  可在見識了輪迴囚牢中關押的無數囚徒以後，他早已意識到，當年他和龍祖看到的歲月囚牢，大概率只是個表象罷了！

  歲月囚牢最深處。

  一定還隱藏著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