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瞬間愣住。
沒有？
他們萬沒想到，顧寒竟然會給出這麼一個答案。
「你……」
胖子氣得大罵。
「他娘的，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啊！」
「慌什麼。」
顧寒有些奇怪。
「不是有你在麼，你剛剛那麼硬氣，顯然是有必勝的把握。」
「我……」
胖子欲哭無淚。
我有個屁的把握！
我那是虛張聲勢，死撐的好不好！
「小子。」
他惡狠狠瞪了雲帆一眼。
「杵那幹什麼！」
「叫人啊！」
「高手呢，聖境呢，這麼大個皇朝，就只有這麼幾個人？」
「沒了。」
雲帆搖頭。
「他們，都去邊境了。」
「……」
胖子沉默了一瞬，一咬牙，直接擋在了顧寒身前，身上金光大作。
「一會打起來，先帶他走！」
「啊？」
雲帆愣住。
他根本沒想到，這個在他眼中連臉都沒有的胖子，竟然會真的這麼講義氣。
「啊個屁！」
胖子冷笑一聲。
「別以為胖爺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傅玉麟，就從來不是那種出賣朋友的人！」
只不過。
看他的動作。
卻是有拉著顧寒先跑，把剩下的人留下來擋槍的意思。
雲帆沒看懂。
他肅然起敬，心中很是羞愧。
人不可貌相，自己誤會這位胖大哥了，人家可是個一等一講義氣的人！
哪曾想。
對面。
洛無雙卻半點動手的意思都沒有。
「沒有麼？」
他輕輕嘆了口氣，看著自己的右手，目光有些複雜。
「原來，真的是你。」
言罷。
他收回右手，深深地看了一眼顧寒，竟是直接轉身離去。
走了？
胖子一愣。
「這人腦子莫不是有病吧。」
「不知道。」
顧寒想了想。
「這人的想法，不可用常理推斷。」
「就這？就這？」
胖子又硬氣了起來。
「還以為有多大本事呢，嘖嘖，原來也是個只會虛張聲勢的傢伙，呵……莫不是被胖爺我的氣勢嚇走的？」
「胖子。」
顧寒嘆了口氣。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真打起來，你應該不是他的對手。」
「你說實話。」
胖子一臉狐疑。
「你是不是故意在坑胖爺？」
……
外間。
洛無雙緩步前行，速度看似不快，可只是一會的功夫，身後便已看不到那座行宮的蹤影。
突然。
他似想到了什麼，抬頭望天。
晴空萬里。
白雲飄飄。
只不過，透過重重天幕，他似看到了一隻隱藏極深，監察眾生的無情巨眼。
「你想找的人。」
他眼中閃過一道異色。
「我已經找到了。」
「所以說，最原始的方法，才是最有用的方法。」
說著。
他緩緩攤開了右手。
掌心裡。
空無一物！
……
「缺不缺德！」
靜室前。
胖子痛心疾首，數落顧寒的種種不是。
「你知道中州離這裡多遠嗎！你知道胖爺為了來這裡，吃了多少苦頭麼！你就忍心這麼坑胖爺？」
「我坑你？」
顧寒面無表情。
「那魔女的事怎麼說？」
「咳咳……」
胖子語氣一窒。
「算了，坑就坑吧，雖然打不過他，可帶你一個人逃走，胖爺還是有點把握的。」
「……」
雲帆突然覺得哪不對勁。
「顧大哥。」
屏退了黑衣人，他湊了上來。
「這位是……」
「中州，傅玉麟。」
胖子態度很謙和，「區區不才，道鍾九響而已。」
雲帆啞口無言。
這話他沒法接。
一旁，趙夢幽撇了撇嘴。
她壓根不信。
哪來那麼多道鍾九響，真當那種天才是滿地跑的阿貓阿狗？
「咦？」
看到她。
胖子眼睛一亮。
「這位姑娘是……」
「去！」
雲帆解釋了趙夢幽的身份，又一瞪眼，「沒見顧大哥的朋友來了麼，愣著幹什麼，上茶啊，還用我教你？」
「……」
趙夢幽氣鼓鼓地離開了。
「侍女？」
胖子直搖頭。
「比魔女姐姐，還是差了不少，你要是能收她當侍女，嘖嘖……」
「胖子。」
顧寒也不理會他的胡言亂語。
「你怎麼突然來了？」
「直覺。」
胖子嘆了口氣。
「總覺得那個……咳咳，跟你有關係，特地跑來看看，果然出事了。」
「有心了。」
「你的事，我聽說了，那個楊影……」
「朋友。」
「……」
胖子沒再問。
這兩個字，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你現在。」
半晌之後。
他才重新開口。
「還能活多久？」
「大概，一個來月吧。」
「沒辦法了？」
「得看運氣。」
「……」
胖子再次沉默。
「等著！」
突然。
他似下定了決心，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等胖爺回來！」
顧寒一愣。
「你幹什麼？」
「別問了。」
胖子身形緩緩騰空，慎重囑咐道：「記住，胖爺回來之前，一定別死！」
話音未落。
他已是化作了一道金光遠去。
「顧大哥。」
雲帆撓了撓頭。
「這位傅大哥，好像……好像……」
「不要臉？」
雲帆暗道這可是你說的啊，我可沒說。
「這個。」
顧寒有些感慨。
「也是我朋友。」
言罷。
留下一臉驚愕之色的雲帆，他再次走向了靜室。
……
皇城東北方向。
一座修得富麗堂皇，美輪美奐的府邸坐落於此，幾乎占據了這片區域十分之一的面積，府門修得威嚴肅穆，門前一眾護衛煞氣騰騰，來往諸人雖多，可經過這片府邸前時，俱是面帶畏懼，不敢靠近分毫。
顯然。
這裡居住的，是一個位高權重的人。
府邸正堂。
一名青年高坐上首。
面色冷峻，身穿黑衣，身上氣息渾厚無比，正不斷品著手中的靈茶。
「咳咳……」
「你答應過我。」
「為你煉製一萬顆返元丹，就讓我帶她離開！」
下方。
一名老者面帶悲憤地看著他。
「為了煉製這返元丹，我已……咳咳，我已耗盡了心力，你……你為何不守信用！」
說著。
他又是劇烈咳嗽了起來。
「薛丹師。」
青年緩緩放下靈茶，面無表情。
「你我約定是真。」
「不過你也知道，如今邊境有變，諸般丹藥供不應求，所以……」
他站了起來。
「你還得再為我煉製一萬顆返元丹。」
「你！」
那位薛丹師氣急之下，竟是當場吐出了一口鮮血。
「你……這是要老夫去死！」
「千萬別死。」
青年笑了笑。
「你死了，你那寶貝孫女的下場，不用我多說吧？」
「……」
薛丹師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片。
這句話。
擊中了他的死穴。
「想想看。」
那青年繼續刺激他。
「你兒子死了，你兒媳也死了，就剩下這麼一點血脈了，如今你費勁千辛萬苦才找到她，難道要眼睜睜看她出事？對了……」
他似想到了什麼。
「你那孫女才藝無雙，姿色出眾，不知道有多少人想……」
「我……」
薛丹師不敢再聽下去了。
「我答應你！」
他面容似蒼老了無數，死死盯著青年。
「你……要言而有信！」
他也知道。
青年信守承諾的機率很小。
只不過。
絕望之下，他沒辦法，也沒有退路，只能選擇相信。
「放心！」
青年一擺手。
「這次，我決不食言！」
「記得要快，那丹藥前線急需，若是你耽擱了，呵呵……那我就不能保證她的安全了。」
眼見那位薛丹師顫顫巍巍離開。
他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小侯爺。」
這時。
一名管家模樣的人從一旁走了出來。
「真要放他走？」
「走？」
青年嗤笑不已。
「這一萬返元丹煉成之時，就是他殞命之日！」
「可惜了。」
那管家搖了搖頭。
「這薛茂雖然修為不怎麼樣，可那一手丹術著實不俗，這樣的人才若是留下，比殺了他更管用。」
「沒什麼可惜的。」
青年再次回到座椅之上。
「大炎皇朝內，殿下想要誰的命，那這人……就一定得死！」
「那她孫女……」
「她？」
青年眼中閃過一道淫邪之色。
「此等絕色。」
「殺之未免可惜，到時候我跟殿下說一聲，呵呵……她就是我的女人！」
「妙！」
那管家大讚。
「既得到了美人，又能討得殿下歡心，那返元丹還能立下軍功，小侯爺這一石三鳥之計，著實妙！」
青年自得不已。
「對了。」
突然。
他似想到了什麼。
「讓你辦的事，如何了？」
「那裡……」
管家面露難色。
「太過特殊，我們並不敢過分接近，而且這些時日以來，他從未出來過一次。」
「繼續觀察。」
青年慎重囑咐。
「殿下的命令，一定要不折不扣完成！」
「是！」
……
時間一晃。
又是半個月的時間過去。
顧寒。
再次出關。
「顧大哥。」
雲帆一臉的擔憂。
「還是不行麼？」
顧寒搖搖頭。
雖然服下了大量增強魂力的丹藥和靈藥，可距離那神念種子破殼而出，還差了一大截。
「不用擔心。」
看到雲帆臉上的憂色。
他笑了笑。
「這次也不是沒有收穫。」
這段時日的閉關。
千夜所說的那一絲契機，他卻是能隱隱約約感知到了。
只不過。
每每他想要抓住時，卻總被它趁機溜走。
似乎……
差了點什麼。
二人正說著。
一陣香風襲來。
卻是趙夢幽走近，主動奉上了一杯靈茶。
「恩？」
顧寒愣了一下。
雖然依舊臭著一張臉，可趙夢幽顯然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顧大哥。」
雲帆有些得意。
「我教的，還行吧？」
「不錯。」
顧寒誇讚。
「你在這方面，挺有天分的。」
一旁。
趙夢幽面無表情，只是胸口起伏得更劇烈了。
咬死你們！
咬死你們！
「顧大哥。」
雲帆顯然不清楚她的想法，想了想，眼睛一亮。
「我姐說過，欲速則不達，你既然抓不住那絲契機，不如我帶你去個地方，說不定有了感悟，就能成了？」
「去哪？」
「嘿嘿。」
雲帆賊笑了兩聲。
「一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