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

  黑裙冷雨疏展現出了一種乖巧的迷茫，而且不是刻意偽裝的。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

  想知道冷妹子到底如何在她眼皮子底下做到這一切的！

  冷妹子依舊沒回答。

  雪白的小腳丫輕輕一抬，她一步一步朝著外間走去，湖水微微蕩漾，漣漪輕輕泛起，所及之處，湖面上原本沉寂枯萎了千年的荷花重新綻放！

  蓮卷蓮舒，芬芳滿湖。

  立於滿湖芬芳之中。

  沐浴那輪驕陽之下。

  冷妹子身形微微一頓，微微抬頭，一張姣好的煉丹上滿是陶醉和享受之意。

  她沒告訴對方答案。

  不是怕對方知道以後有了防備。

  只是因為……

  這滿湖的荷花，是因為顧寒而存在，這天上的驕陽，是因為顧寒而存在，這片心湖，這澄澈的河水，甚至連她自己……都是因為顧寒而存在。

  「回答我！！！」

  轟！

  轟轟轟！

  湖水突然炸裂，滿是邪惡暴戾，帶著無盡偏執的黑影突然沖了出來，須臾間已是落在了她身後！

  冷妹子突然轉身。

  一抬手，將那道黑影抓在了手中，任憑她如何掙扎，就是掙脫不開！

  「收手吧，雨疏。」

  「你鬥不過我的。」

  冷妹子看著扭曲不停的黑影，認真告誡道：「這裡，全都是顧寒。」

  黑裙冷雨疏：「？？？」

  剛要再開口。

  一道幽藍色火焰倏爾自冷妹子手上升騰而起，只是不到半個呼吸，便將她徹底封禁。

  手一松。

  一顆閃耀著藍光的種子下落，緩緩沉入了湖底！

  ……

  外間。

  那莫名其妙被監視的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而且遠比他想像中的弱得多。

  似乎……

  監視窺探他的，並不是祂，而是另有其人。

  到底是誰……

  剛想到這裡，一道熾熱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他身上！

  「大師姐……」

  顧寒身體一僵。

  緩緩回身，看著重新出現在他背後的鳳汐，他壓下心中尷尬，一本正經道：「你沒事吧？」

  「恩。」

  鳳汐微微頷首，也不多說，只是盯著他，眼神……很微妙。

  顧寒一愣。

  從鳳汐的目光里，他看到了屬於鳳瀟的依戀，更看到了屬於鳳舞的遺憾。

  鳳汐還是鳳汐。

  可鳳汐又不僅僅是鳳汐了。

  「大師姐，你……恢復記憶了？」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得出來，此刻的鳳汐已是九世合一，找回了曾經的記憶。

  「原來，一直都是你。」

  鳳汐沒回答，只是看著他，輕聲開口，鳳目中滿是夙願得償的釋然。

  顧寒沉默。

  三世相遇，三世羈絆，他和鳳汐的因果糾纏極深……早已剪不斷了。

  「大師姐，我……」

  沒等他說完，眼前紅影一閃，鳳汐竟是閃身到了他面前，一雙鳳目亮得嚇人！

  顧寒一愣。

  眼前的鳳汐竟是比以往更美，美得全身都散發著驚人的魅惑，讓他不捨得挪動目光。

  同樣的。

  眼前鳳汐的眼神，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熾熱，讓他口乾舌燥，一身能瞬殺不朽的修為毫無用武之地。

  鳳汐看著他。

  他也看著鳳汐。

  四目相對。

  距離不過一尺。

  四目之下。

  距離……不到一尺。

  「大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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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寒咽了口唾沫：「你，怎麼了？」

  「你讓鳳瀟等了十萬年。」

  鳳汐看著他，認真道：「她需要一個交代，需要一個補償。」

  顧寒一愣。

  躁動的心突然平復了下來。

  他也知道，他的驚鴻一現，他的一舉一動，他的神秘失蹤，給這名孤獨的少女帶去了什麼。

  「她，想要什麼？」

  「一個擁抱。」

  顧寒：「？」

  暗暗嘆了口氣，他剛要抬起手臂，眼前紅影又是一閃，竟是被鳳汐擁在了懷裡！

  顧寒：「？？」

  臉上的溫軟的觸感，鼻尖縈繞不去的異香，讓他的腦子當場陷入了一片空白！

  大師姐……還是很有本錢的。

  下意識的。

  他腦子裡閃過了這個念頭。

  沒等他細細感受，鳳汐突然放開了他，表情依舊清冷，一張毫無瑕疵的精緻面容變得紅撲撲的，如同火燒一樣。

  九世以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和男子肌膚相親，親到……差點就負距離了！

  顧寒一臉迷茫。

  「別誤會。」

  鳳汐強行保持了淡定，平靜道：「雖然是你欠鳳瀟的，可我終究不再是她了。」

  顧寒有點懵。

  「有什麼區別嗎？」

  「我不喜歡被動，也不喜歡被人抱。」

  顧寒傻了！

  鳳汐很強勢。

  她從來都不想做一個依附於人的小女人。

  所以……

  哪怕是幫鳳瀟討債，她也要先發制人，主動讓顧寒躺在她懷裡！

  她鳳汐！

  永永遠遠，要做主動的一個，要做最上面的那一個！

  鳳目一瞥顧寒。

  見他一臉的古怪，眼中還有一絲悵然若失，她突然又道：「你想重來？」

  顧寒：「？？？」

  怦怦怦！

  他的心狠狠地跳了跳，破天荒糾結了起來。

  要說想。

  他其實真沒想到這一步。

  可要說不想。

  鳳汐自己都說出來了……

  鳳汐沒再抱他。

  至少至少……在她找到新的藉口之前，她不會再做這種事。

  青絲微微垂落。

  她突然湊近了顧寒耳邊，輕聲道：「鳳舞，後悔了。」

  顧寒身體一僵！

  後悔？

  後悔什麼？

  沒等他反應過來，一襲紅影已是飄然遠去，美人如玉，紅裙似火，徹底點燃了顧寒心中的某種情緒！

  「大師姐，你去哪？」

  鳳汐身形一滯，回首露出半張精緻的側顏，似笑非笑，竟是有種說不出的風情和魅惑。

  「她的債，我來還。」

  顧寒呆立當場！

  紅影已是消失許久，可鳳汐的那句話，猶在他耳邊迴蕩。

  還債？

  還什麼債？

  用什麼還？

  正想得入神，腰間突然一軟，一雙宛如細柳的玉臂舒展而來，小鳥依人般，輕輕環住了他的腰身，讓顧寒的心頭如同被貓爪撓一樣。

  絕對的強勢！

  絕對的溫柔！

  兩種截然不同的體驗和感受，讓他又一次陷入了心猿意馬中。

  「雨疏……」

  感受著背後的溫軟，他澀聲道：「雨疏，不要這樣……」

  「憑什麼！」

  身後，冷妹子抬起頭，咬著紅唇，眼神哀怨。

  「鳳汐抱得，我就抱不得？」

  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