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

  巨人又補充道：「不是像我和屍祖這樣，只是一個念頭復活，原身早已死去，而是真真正正地做到逆轉生死，讓已死去的人重現世間！」

  逆轉生死！

  顧寒聽得神情一震！

  他由生到死，又由死而生，自然明白這件事的難度有多大，甚至比成就超脫境還難！

  據他所知。

  蘇雲曾經做到過這件事，他那個三叔也做到過，而且還是在二人相對弱小的時候，運氣的成分占得很重！

  除此之外。

  就連雲劍生如此驚艷的人物，也僅僅是靠著一縷不朽劍意護住了執念，距離真正的復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想到這裡。

  他認真道：「那件東西，真的存在？」

  連超脫者都能實現真正的逆轉生死，只是半步不朽的雲劍生，自然也可以！

  巨人亦是很認真：「我騙你有什麼好處？」

  「東西在哪？」

  「殺了屍祖就有。」

  顧寒：「？」

  眼皮一跳，他差點想給對方一劍！

  「我真沒騙你！」

  巨人無奈嘆了口氣：「這種東西，也是偶然生成的，混沌上下，僅此一個，以後大概率不會再有了。」

  「這東西哪來的？」

  「當年。」

  巨人嘆道：「岳天擎獨闖輪迴路，雖然失敗身死，可也沾染了一絲輪迴之血，屍祖也是靠著它，才脫穎而出，成了第二意識，並藉此破境，邁入超脫境。」

  「他成就超脫境時。」

  「將這一縷輪迴血和自身的生死之氣融合，化作了一顆本命源珠，便是這東西了。」

  「原本，我想給自己留著。」

  看著顧寒，他目光里寫滿了心疼，「可現在……只要能活，我把它送給你，又何妨？」

  顧寒笑了。

  「拿別人的東西，當自己的籌碼，不愧是活了幾十個紀元的老怪物，算盤打得真響！」

  「這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所以。」

  顧寒看著他，「你來告訴我，我一個不是超脫境的人，怎麼去殺一個超脫境？」

  「有機會！」

  巨人沉聲道：「現在的他剛好處在最虛弱的時候，想要殺他，並非沒有可能！」

  「什麼意思？」

  「準確而言。」

  巨人又道：「不只是他，大混沌內所有的超脫者，都面臨著一場天大的危機，自身難保！」

  顧寒心裡又是一動！

  他突然想到了他回到嬰兒時代時，蘇雲所面臨的那場天大危機，彼時，那場危機只是影響到了極少數的人，可他沒想到，如今竟然波及了所有人！

  「因為祂？」

  「不清楚。」

  巨人微微搖頭：「也沒人能說得清楚，可為什麼不重要，他如今處在有史以來最虛弱的狀態，才最重要！」

  「你確定？」

  「十分確定！」

  巨人不假思索道：「若非如此，你今日根本不會見到我，也根本沒機會來這裡！」

  「事實上。」

  嘆了口氣，他又道：「我這次本來是為自己準備了一副肉身……」

  「那個屍族少年？」

  「不錯。」

  巨人坦然道：「等他得了那終極道果，我這道殘念便有了棲身之處，雖然跌落了超脫境，可好歹……能苟活一時，只是沒想到能遇見你。」

  「若是能奪回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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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何必選這種下下策？」

  「忘了告訴你。」

  顧寒提醒道：「那顆終極道果，是我的東西，不問而取，你們這種行為，是偷盜！」

  巨人沒忍住。

  「我道歉了！」

  「我接受了？」

  巨人：「……」

  他有點心累。

  「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這場交易，你要不要做？」

  「……」

  顧寒沉默。

  若是沒有這顆能逆轉生死的源珠，便是對方說得天花亂墜，他也一定不會同意。

  但是！

  他一定會搶走裹屍布！

  可如今……

  雲劍生教他一字劍，雲劍生數次替他解圍，雲劍生為他極近升華，殺入神域……一幕幕場景不斷在他腦中閃過。

  「該怎麼做？」

  想到這裡，他嘆了口氣：「再虛弱的超脫境，也是超脫境，你真不會以為，我能殺得了他？」

  巨人心裡一喜！

  「等你超脫，就可以殺了他！」

  「我還沒有超脫！」

  「我可以等！」

  「……」

  顧寒不說話了，他看得出來，對方是真的很想促成這筆交易！

  「你對我這麼有信心？」

  「不是對你，而是對太初。」

  巨人沉默半瞬，唏噓道：「我相信他投資的眼光，自我之後，他三十個紀元沒露面，如今突然現身，連家底都給了你大半……足以說明他對你的重視！」

  「我能感覺出來！」

  「你是他投資的第十人，大概率也是最後一人，他……已經孤注一擲了！」

  十？

  又是十！

  顧寒的眼睛眯了眯。

  是巧合？還是他天生就跟這個數字有緣？

  「其實。」

  見他不說話，巨人又道：「除了太初道人之外，你對上屍祖，還有一個旁人不具備的優勢！」

  「什麼？」

  「你無懼他的生死氣！」

  巨人獨目盯著他，目光有些熾熱：「不管是這些金甲蟲還是黑甲蟲，都是他的力量所化，就算是巔峰不朽來了，也未必擋得住，大概率會被轉化成新的屍仆……」

  「可你！」

  「完全不受任何影響！」

  「若是我猜的不錯，你曾經逆轉過生死，對不對！」

  顧寒沉默。

  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他也總算明白巨人對他的態度為何有兩次轉變了。

  第一次。

  是看到他無懼黑甲蟲。

  第二次。

  便是因為那個神秘莫測的太初道人了。

  「懂了。」

  顧寒嘆了口氣，幽幽道：「所以你追加了投資，你先前想跟我做的交易，也不是讓我殺了屍祖，對不對？」

  「不錯！」

  巨人點頭：「裹屍布，只是一個定金罷了。」

  「若是我拿了就走，不理會你呢？」

  「既然要豪賭一場，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怎麼能行？」

  「看不出來。」

  顧寒笑了，「你還是個賭徒。」

  「你也一樣！」

  巨人看著他，目光灼灼：「由死而生……沒人比我更懂其中的難度了！你能做到，就足以證明，你也是個賭徒！」

  對視一眼。

  二人突然都笑了。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