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
顧寒才明白,從歲月囚牢越獄的真正代價是什麼了!
「雖然現在說有點晚。」
他深深吸了口氣,輕聲道:「您的仇,我會幫您報,大淵魔龍……一定會死在我手裡!」
七星龍淵!
他依舊記得龍祖跟他提過的這個地方!
「等我出去!」
「就幫您完成心愿!」
話落。
他手臂輕輕一抬,歲月天碑前,黑劍輕顫不止,化作了一道流光,落在了他手中,雀躍不已!
「老夥計。」
輕撫劍身,看著劍身之上的偏偏斑駁,顧寒眼中閃過一絲柔和,輕聲道:「辛苦你了。」
他猶記得。
他在過去向未來借了一劍,斬了羅萬年之後,自己亦是身死道消,也只來得及向劍靈下達了最後一個指令!
回家!
目光再轉。
落在了那道靜立不動,攔在他和那道裂縫之間的由純粹歲月之息凝聚,身形有些虛淡地人影。
「我該怎麼稱呼你?」
沉默半瞬,他復又開口道:「歲月之靈?天碑化身?囚牢的牢頭?亦或是……歲月長河的意志化身?」
轟!
話音剛落。
那人影忽而踏前一步,顧寒本來就不穩定的身形宛如在一瞬間蒼老了無數,再次腐朽破碎,消散而去!
然而……
只是片刻之後,顧寒的身形再次凝聚而來,出現在了他面前!
「給個面子。」
顧寒盯著他皺眉道:「放我回去怎麼樣?」
轟!
又是一道歲月之力落下,這次顧寒的話根本沒說完,便被絞成了虛無!
然後……
沒過多久,他又一次出現在了對方面前!
「何必呢?」
轟!
……
「你殺不死我。」
轟!
……
「我拿蘇雲的名義起誓,這是我最後一次來了。」
轟!
……
一次次的,顧寒每次現身,剛剛開口,身形就被徹底震散,尤其是提到蘇雲名字那次,對方出手最為狂暴!
短短片刻之間。
他的執念化身已是被對方毀去了足足數百次!
可……
不知為何,不論對方如何出手,他總能復還而回!
「何必呢?」
又一次,顧寒依靠著眾生之力再次凝聚了身形,看著歲月長河意志化身,認真道:「你比我更清楚,你根本殺不死我,或者說……你不敢殺死現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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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他。
乃是依託了茫茫歲月長河中,無數個時代的眾生之力而存在的,想要讓他徹底消失,必須要抹去他存在的根基!
換而言之……
「你想讓我消失。」
「就要抹去這些時代的眾生!」
顧寒又道:「你身為歲月長河意志化身,掌管歲月法則之力,想要抹去這些人,輕而易舉,可你……能做嗎?」
對面。
歲月長河意志一言不發。
如顧寒所言。
歲月長河法則,凌駕萬道之上,隸屬混沌四道之一,別說顧寒一個執念化身,便是蘇雲那樣的超脫境來了,照樣也沒有絲毫面子可言!
只是……
過於強橫超然,帶來的卻是另外一種無形的束縛!
他存在的意義。
便是維護歲月秩序,維護光陰法則,維護過去現在未來的平衡,避免一切變數出現!
這件事。
他做得到,卻不能去做!
一旦做了。
過去未來的牽連會徹底斷掉,歲月長河將會出現一個無法彌補的缺漏,一個比顧寒還要大千萬倍的變數!
屆時。
歲月秩序面臨著隨時崩塌的危機,想要修補,便不會像現在這樣,只是攔住顧寒這麼簡單了。
「想好了嗎?」
顧寒再問:「你給了我面子,自己也能少去很多後顧之憂,這是一舉兩得……」
轟!
話沒說完,一隻稍顯透明的手臂突然按在了他身前!
砰!
砰!
……
道道歲月驚雷不斷炸裂,他的身形並沒有如先前一般消失,而是掠過了重重時光之霧,墜落在了小院之中!
轟!
轟轟轟!
無邊時光之霧涌動中,道道歲月驚雷環繞而來,化作了一面面歲月天碑,遮天蔽日,徹底鎮壓在了小院四周,將這裡化作了一方死牢,一方絕地,一方永遠出不去的囚牢!
歲月長河意志化身的意圖很明顯。
他不可能抹去那些時代的眾生。
他也不可能放任顧寒出去,讓他逍遙法外。
唯一的選擇。
便是將顧寒永永遠遠鎮壓在這裡,讓他享受到真正的無期徒刑!
換做前一刻。
顧寒自是會不顧一切衝出去。
可如今他卻沒理會。
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
小院內空空如也。
唯有菜園子裡的兩座墳塋,顯得分外孤獨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