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場戰鬥。

  惜敗。

  惜敗。

  還是惜敗。

  這，便是柳星辰出了無雙城以後的真實經歷。

  或數十年。

  或百多年。

  他和棠棠約戰了八次，可結果都是無一例外的，惜敗於對方之手，縱然修為節節拔高，和棠棠不相伯仲，可總是差了一線，贏不了她！

  可……

  沒人敢笑話他，也沒人將這八次失敗視為他的恥辱。

  畢竟……

  能在一個主角手裡連續惜敗八次，次次都能活命，都能捲土重來，再戰再敗，再敗再戰，單只是這份韌性和心性，便是舉世少有！

  更遑論。

  柳星辰並非真的廢物一個！

  生而飛升！

  破而後立！

  身具混沌體！

  諸多名頭加身，遍數這個時代，除了棠棠每每能勝他一次，餘下的諸多天驕妖孽，乃至老一代的強者，都曾經被他暴打過！

  也因此。

  諸多曾經受挫的天驕英才，乃至一切籍籍無名之輩，都將他視作了偶像良師，擁躉者不計其數！

  嚴格說起來。

  柳星辰的經歷，也算是另外一種的主角命運！

  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百折不撓，永不服輸！

  在世人的眼光里，柳星辰早已成了逆境崛起，勵志逆襲的典範了。

  ……

  柳星辰沒這麼想。

  他，只是習慣了。

  失敗一次，難以接受，失敗兩次，意猶難平，失敗三次，逐漸接受……失敗八次，心如止水。

  連番惜敗之下。

  他的修為已是水漲船高，只差半步，便可邁入本源境第三步之中，混沌息也即將大成，自忖若再有一戰，必不會重蹈覆轍，也必會將惜敗二字從自己的腦袋上徹底摘掉！

  也因此。

  一年之前，他向棠棠提出了第九次約戰，也是面向世人的公開一戰。

  自然的。

  無數人，無數勢力聞風而來，都去早早占據了位置，想要一睹兩大天驕的精彩對決！

  此刻。

  無雙城頭之上，洛無雙夫婦，乃至城內一眾長老，都在給柳星辰送行。

  大戰在即。

  柳星辰卻滿臉淡然，一顆道心古井無波，盡顯從容。

  「星辰。」

  反倒是慕青玄，忍不住提醒道：「這次的戰鬥，你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啊！」

  無雙城勢力極大。

  她自然早就得知了棠棠真正的身份。

  顧寒唯一親傳！

  玄天劍宗，十一代劍首！

  和柳星辰之間……不能說是宿命之敵，只能說是冤家路窄。

  「唉，都是命啊！」

  不遠處，洛幽然唏噓感慨道：「當年我哥被顧寒追得屁滾尿流，如今我哥的徒弟被他的徒弟打得落花流水……看來，風水真的不會輪流轉！」

  「小師姑！」

  柳星辰神色一冷，強調道：「我只是……惜敗！」

  惜敗二字。

  他咬的極重，似乎怕洛幽然聽不懂一樣。

  「惜敗就不是敗了？」

  洛幽然天生跟他犯沖，翻了個白眼道：「說不定是小棠棠放水呢？」

  「小師姑說什麼，便是什麼好了！」

  柳星辰深深吸了口氣，也不再反駁。

  多年的惜敗。

  讓他學會了隱忍，學會了斂去鋒芒，更學會了用事實打臉！

  不遠處。

  一眾無雙城長老看得暗暗點頭。

  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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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星辰八戰八敗，次次都能站起來，他們也是一樣。

  臉被大多了。

  自然也就不知道疼了。

  「千年！八敗！」

  一名長老忍不住贊道：「還能有如此沉穩的心性，還能有如此的氣度……不愧是生而飛升，萬古唯一！」

  「哈哈哈……不錯不錯！」

  另一人附和道：「誰說話本里的主角就要順風順水，一路橫推了？孰不知也有那屢戰屢敗，百折不撓，厚積薄發，逆襲定鼎之人！」

  「這一戰，我看好星辰！」

  「所謂萬古天驕，便是如此，千百年後，星辰的經歷，便是一段佳話和典範，亦是傳奇！」

  「……」

  馬屁一開始拍，就有點收不住了。

  洛大女王直翻白眼。

  柳星辰也有點聽不下去了。

  現如今，他早已學會了低調，自不想聽太多阿諛吹捧的話。

  「師娘放心！」

  他又是看嚮慕青玄，認真道：「我雖八次敗於她手，可也不是沒有半點機會！八次失敗，八次恥辱，我次次都走了出來！都扛了出來，如今這第九戰……我已無所畏懼！」

  「我的恥辱，由我親自洗刷！」

  「師父當年在顧寒手裡吃過的虧，也由我一併討回來！」

  棠棠是顧寒的徒弟。

  他也早就知道了。

  只是……這非但沒讓他覺得難以接受，反而更認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個同時洗刷師徒二人身上恥辱的機會！

  「是九次。」

  洛幽然想了想，突然強調道：「加上顧寒那次，你敗了九次了。」

  柳星辰眼皮一跳！

  「哦？」

  聽到九這個字，正在關注造船進度的洛無雙突然回神，看向柳星辰笑道：「星辰，你敗了九次了？」

  柳星辰的眼皮又是一跳！

  有時候。

  他真的很懷疑，自己這個師父，到底是站在哪頭的！

  「是，可我……」

  「若我是你。」

  洛無雙輕聲一嘆，道：「這一戰，我便不會去。」

  「為何？」

  柳星辰不解，就連慕青玄眾人亦是一腦子的霧水。

  「九，為數之極。」

  洛無雙淡聲道：「此戰若敗，星辰將永無翻身之日。」

  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心中暗驚，畢竟柳星辰和棠棠的前幾次戰鬥，洛無雙都只是一笑了之，不發表意見，怎麼如今……

  「師父！」

  柳星辰拳頭狠狠攥了攥，很不服氣，認真道：「九乃數之極，可……亦有打破桎梏，重頭而始的意義！對常人而言，它是極限！對我而言，它不是！」

  「怎麼？」

  洛無雙似笑非笑道：「你想打破極數？」

  「是！」

  「我勸你。」

  洛無雙看著他，輕聲道：「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為何！」

  柳星沉的拳頭攥得更緊了。

  「所謂極。」

  「便是盡頭，極限。」

  洛無雙幽幽道：「便意味著世人難以跳出其中，亦難以將之打破，否則，極限一說，便是虛無妄談了！」

  「可……並不是真的做不到！」

  「確實。」

  洛無雙點點頭，感慨道：「大世紛紛，眾生芸芸，這世間能破極數者，唯顧寒……與我。」

  話音剛落。

  洛幽然已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哥！你……你真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