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

  不遠處。

  匆忙趕了過來的趙夢幽看到二人先後燃燒魂力的一幕，面色發白，喃喃自語。

  「這兩個傢伙，都瘋了！」

  「燃燒魂力！」

  狄犴看得連連搖頭。

  「連萬分之一……什麼！」

  話未說完。

  他突然看到顧寒的動作，瞬間瞪大了眼珠子！

  「他……真玩命了？」

  燃燒魂力。

  說不定還有萬分之一的概率能活下來，甚至若是再幸運點，還能修成通神境極境，獲得旁人夢寐以求的千丈神念！

  可……

  在玄丹閣動用聖境以上的力量。

  絕對是十死無生！

  ……

  「顧！寒！」

  楚狂根本沒想到，他已經夠瘋狂了，可顧寒比他……更瘋狂！

  看到盤龍璽的剎那。

  他身形下意識地便要後退！

  噗！

  一聲輕響。

  卻是根本沒來得及退後，一柄長劍已然刺入了他體內！

  無數細小劍氣遊走不停，不斷破壞他體內的生機。

  同一時間。

  雖然顧寒並未催發盤龍璽，可那層淡淡的光霧瞬間感應到了聖境的力量，直接朝二人身上匯聚了過來！

  「你！」

  楚狂徹底絕望。

  「那就一起死！」

  說話間。

  他也是不管不顧，直接拿出了那柄三寸長的聖兵匕首！

  感應到此。

  那光霧的聚集速度，陡然加快！

  「我說了！」

  顧寒死死盯住他。

  「我要殺你，誰都攔不住！」

  沒有猶豫。

  他瞬間催動了九螭盤龍璽！

  「昂！」

  剎那間！

  一道十餘丈的火紅色巨龍瞬間出現在二人上空，龍首一擺，就要朝著楚狂撕咬過來！

  「去死！」

  楚狂一咬牙。

  手中匕首一飛，瞬間迎向了巨龍！

  轟！

  一道遠超他現在的力量層次，霸道絕倫的力量瞬間爆發，直接與巨龍絞殺在了一處！

  同樣是聖境！

  與此同時！

  那一層朦朧的光霧也瞬間籠罩了過來！

  無聲無息間。

  不論是那條巨龍，抑或是匕首爆發的強大威勢，竟是在短短一瞬間直接湮滅，徹底消失無蹤！

  時光之力。

  便是聖境，也根本沒有絲毫抵抗的可能！

  而顧寒和楚狂。

  自然也受到了波及。

  肉眼可見的。

  他們的樣子瞬間衰老了下來！

  短短片刻之間。

  原本是兩個少年模樣的人，此刻竟是滿頭白髮，腰身佝僂，與那些行將就木，半截身子入土的凡間老人，沒有任何區別！

  「顧兄弟！」

  遠處。

  看到顧寒此時的模樣。

  慕容嫣二人再也顧不得對袁剛出手，不顧一切地狂奔過來！

  「可惜了。」

  狄犴搖搖頭，似已看到了二人的結局。

  「一個道鍾八響。」

  「一個道鍾九響。」

  「本是天驕人物，竟然落到了這種下場！」

  「可惜麼？」

  趙夢幽盯著顧寒，面色複雜。

  「若不是他一意孤行，執意報那無謂的仇恨，又如何會走到這一步？」

  「呵！」

  狄犴瞥了她一眼。

  「果然，人族的女人，就是冷血！」

  ……

  光霧籠罩中。

  「值麼！」

  「值麼！」

  楚狂瘋了一樣質問顧寒。

  「值得麼！」

  「恩。」

  感應到自身的變化，顧寒點了點頭。

  「宰了你。」

  「就值！」

  自己死了。

  他應該就能脫困了。

  有他在，還有師兄師姐，阿傻肯定會沒事，就是……要傷心一段時間了。

  對不住了。

  阿傻。

  可是，有些事，真的比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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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剎那間。

  他腦中閃過多個念頭。

  「對了。」

  他似又想到了什麼，艱難轉頭，看向依舊跟在他身後，身形渙散，已是模糊不清的丹辰執念。

  「我，贏了！」

  他有預感。

  隨著莫懷遠的消失，這裡的時光之力很可能發生了異變，而這道執念，說不定會就此消散，再也不會出現在世人面前。

  這次。

  應該是它最後的機會了。

  「等了這麼多年，你們也該好好歇歇了。」

  聽到這句話。

  那人影消散之勢立時止住，竟是突然顫抖了起來！

  不只是他。

  還有廣場內的其餘人影！

  雖然顧寒的聲音不高，可似乎被他們捕捉得一清二楚！

  剎那間！

  數十道人影紛紛朝顧寒聚集而來！

  時光之力流轉下。

  他們的身體不再透明，也不再是先前那副看不清表情的模樣，竟是顯示出了幾分生前的樣貌老。

  青年。

  中年。

  老年……

  一共數十道人影。

  俱是一身制式丹袍。

  雖然並沒有見過他們的樣貌，可顧寒知道，這些人，就是玄丹營內那些留下執念的丹師！

  那些……

  等了無數年的可憐人！

  「我贏了。」

  他笑了笑。

  「你們，不用再等了。」

  那數十道人影似乎能聽懂他的話一般，沉默一瞬，面上隱隱帶上了一絲欣喜和解脫之色，竟是齊齊朝他行了一禮。

  「這……」

  趙夢幽瞪大了美眸。

  「怎麼回事？」

  「丹師！」

  看到那制式丹袍的樣式，狄犴一臉的匪夷所思，「原來……他們曾經都是這裡面的丹師！」

  ……

  廣場內。

  禮畢之後。

  那名最年輕的丹師衝突然沖顧寒無聲一笑，身形一閃，直接沒入了上方那層光霧中。

  「……」

  顧寒神色恍惚了一瞬。

  這名青年，他很熟悉，也很陌生。

  玄丹營里。

  最年輕，也最有天賦的丹師。

  丹辰！

  不止是他。

  其餘丹師也是沒有半點猶豫，紛紛效仿，直接投身光霧當中！

  剎那間！

  那道落在二人身上的時光之力，瞬間被盡數抵消！

  若是尋常執念。

  自然做不到這種匪夷所思的事。

  只是丹辰這些人留下的執念，似早已發生了異變，身上帶著一絲時光之力，卻是恰好做到了這種看起來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或許。

  在他們的本能里。

  顧寒曾經為他們做了那麼多，他們就算化作了執念，就算經歷了百萬年，也牢牢記得這份恩情。

  在徹底消散前。

  為顧寒抵擋時光之力的侵襲。

  就是他們最後能做的事情了。

  顧寒神情微惘。

  他無法跟這些人影交流，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和先前的莫懷遠一樣，認錯人了，只是從丹辰那真誠的笑容來看，這群苦等了無數年的丹師……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縱然消散。

  可他們，已然沒了遺憾！

  或許。

  對他們而言，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沉默了一瞬。

  他也是對著那群即將消散的丹師，認真回了一禮。

  一路，走好！

  「怎麼回事？」

  趙夢幽已經完全看懵了。

  「為什麼……」

  「別管了！」

  狄犴看著周圍越來越不穩定的景物，一臉的遺憾之意。

  「這裡，怕是馬上就要消失了！」

  此刻。

  隨著一眾丹師的執念消散。

  玄丹營似乎終於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不論遠處的宮殿，抑或是這廣場內的景物，都隱隱帶上了幾分透明之意，甚至還能隱隱約約看到外面的幾分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