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碑前。
八枚鑰匙碎片盡數現世,八道玄光齊齊沒入那道門戶之中,一道遠比先前厚重數倍的蒼茫道蘊陡然間自關門之上散逸而出!
肉眼可見的。
關門之上,一條條古老滄桑的道痕顯現而出,渾若天成,每一條道紋,都代表了新生世界的一道法則,道紋交織下,好似精美繁奧的花紋一般,鐫刻在關門之上!
轟!
轟轟轟!關門不斷震動,宛如大道轟鳴,蒼茫浩瀚,隱有震懾眾生之威,可卻絲毫擋不住眾人進入新世界的火熱情緒!
「門!要開了!」
「哈哈哈……不枉我拋棄一切,費盡周折來到此地!」
「大道有眼,有眼啊!」
「……」
一時間,不論是不朽境,亦或是半步不朽,還是那些尚處在本源境,只因運氣好來到這裡的人,俱是狂喜不已,人人失態,再也不顧忌蘇奕的強悍,再也顧不得鑰匙碎片的歸屬,一個個好似瘋了一樣,紛紛朝著關門飛速遁去!
遠遠看去。
黑壓壓一片,便如蝗蟲過境一般!
「老祖……」
黃埔嵩身後,一眾黃埔家族人看著這一幕,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求生的本能,紛紛看向黃埔嵩。
「咱們,也進去吧?」
「進?」
黃埔嵩根本不看他們,表情冷漠,幽幽道:「門都沒開,你們怎麼進去?」
什麼?
眾人聽得一愣。
下意識朝遠處看了過去,見果如黃埔嵩說的一樣,無數道身影沒入關門之中,下一刻竟又是詭異地出現在了原地,和先前並無兩樣。
很快的。
就有人恢復了冷靜,發現了不對!
「不對勁!」
「這關門並非實體,還未徹底顯化,咱們根本進不去!」
什麼!?
所有人俱是一愣,仔細看了幾眼,見這扇關門雖然比先前凝實了數倍,可依舊有一絲虛幻朦朧之感,距離徹底顯化,還差最後一步!
「這,怎麼回事?」
「鑰匙碎片明明已經聚齊了,關門為何不開!」
「騙局!這是一個騙局!」
「……」
一時間,上到不朽者,下到本源境,所有人都是死死盯著關門,眼珠子都紅了起來,根本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
「不是騙局!」
陡然間!
一人似想到了什麼,突然道:「別忘了,鑰匙碎片有九,如今才聚齊了八枚,還有一枚……還剩下最後的一枚鑰匙碎片!」
此言一出!
眾人如夢初醒!
「第九枚呢?」
「第九枚鑰匙碎片在哪?」
「三千大世界毀得差不多了,再不拿出來,就要來不及了啊!」
「……」
反應過來之後。
眾人的表現越發趨近於瘋狂!
對他們而言。
若是從開始就看不到任何希望也就算了,可如今……明明希望就在眼前,明明只差半步就能進入新世界,卻始終差臨門半腳,他們如何能甘心?
希望觸手可及時。
才是徹底發瘋的開始!
不止他們。
就連成為四大族新任主事人的仙冥神鬼四帝,亦是以手中的鑰匙碎片為引,試圖搜尋到第九枚鑰匙碎片的下落。
可……
感知內空空如也,似乎最後一枚鑰匙碎片根本不曾出現過一樣!
到底,在哪?
對視一眼,四人眉頭大皺,覺得事情有點出乎他們的預料了,畢竟來此之前,他們早已接到了命令,言稱此次新世界的關門一定會開!
可如今……
轟!
轟轟轟!
正苦思冥想中,手裡的鑰匙碎片忽地一顫,玄光方向竟是瞬間改變,從關門之上移開,落在了別處!
八枚碎片!
皆是如此!
「怎麼回事?」
眾人瞬間發覺了異常,目光順著玄光看了過去,正好看到八道玄光竟是匯聚在了另外一處!
顧寒!
準確而言,是顧寒手中的長劍之上!
嗡嗡嗡!
長劍微微顫抖,八道玄光齊齊匯聚在劍尖之上,原本的黑晶之色也隨之化作了透明之色,一道遠比其餘八道更靈動,更粗大的玄光忽地升騰而起,再次落在了關門之上!
「這,怎麼可能?」
眾人呼吸一窒,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哎呀呀?」
不遠處,阿劍看得瞠目結舌:「我的身體怎麼……怎麼……」
「碎片!第九枚!」
「第九枚碎片在他手裡!」
眾人只是瘋了,並不是蠢,只稍稍思考了半瞬,便徹底反應了過來!
不止他們。
就連顧寒本人,也是一臉匪夷所思地看著手裡的黑劍。
……
「想不到。」
天地壁壘前,看到這一幕,驚鴻客也徹底明白了蘇奕話里的意思。
不在過去。
不在現在。
不在未來。
亘古唯一,顧寒手中的這枚鑰匙碎片,可稱得上唯一碎片!
「難得。」
想到這裡,他輕聲感慨道:「竟然能想得出這種瞞天過海的法子,不愧是他,不愧是能將我們幾個逼到這步境地的人!」
「可……」
話鋒一轉,他又是看向蘇奕,似有些疑惑:「他這麼做的意義,又是什麼?這枚鑰匙碎片是不是唯一,甚至是不是在他手裡,又有什麼關係?」
「原因很簡單。」
蘇奕淡聲道:「我們必須保證,只有小弟在的時候,這扇門才能打開!」
「為何?」
「稍後,你就知道了。」
……
天地碑前。
「道友演技不錯。」
東華看著有點懵的顧寒,苦笑道:「有一說一,你演技不錯,你瞞得我們好苦!」
「至於麼。」
太叔一臉的無奈,痛心道:「大家同生共死過,也都這麼熟了,怎麼也算是朋友了,便是知道這枚碎片在你手裡,難道還能出手搶奪不成?」
「就算想,也打不過。」
東華語氣幽幽,小聲補充了一句。
太叔:「……」
顧寒沒心思理會他們的調侃,看著手裡的黑劍,根本沒想到,他一直以來心心念念的最後一枚鑰匙碎片,竟然在自己手裡!
「為什麼不早說?」
「他明明早就……不對,這肯定就是他的手筆!」
唯有蘇蘇明白。
顧寒說的是蘇雲。
「沒辦法。」
她拍了拍顧寒的肩頭,輕聲安慰道:「老爹比較喜歡玩燈下黑這一套。」
顧寒的臉有點黑。
「連我都黑?」
「他說過。」
蘇蘇想了想,略顯無奈道:「你黑我黑大家黑……才是真的黑。」
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