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劍光來襲！

  還沉浸在欣喜和複雜之中的鳩摩根本沒反應過來！

  砰的一聲！

  倉促抵擋，劍光瞬間炸裂，他身上的神力不斷潰散中，已是被直接轟進了迷霧之中！

  同一時間。

  顧寒的身形，也被那不斷濃郁的迷霧徹底吞沒！

  「不好！」

  剛一進來，鳩摩就覺察到了不對勁，他的壽元比先前的流逝速度，還要快了十倍不止！

  身為神族。

  他的壽元之長，比同境的人族要多出數倍還多，可自忖在這種流失速度下，也撐不了多久！

  「助……」

  轟！

  沒等他開口求救，一道虛無之力陡然間落下，籠罩在了他身上，瞬間將他和迷霧隔絕開來，才免除了壽元生生被耗盡而亡的下場！

  「這就是，時光之力的威力？」

  面色微沉。

  他大致感應了一番，發覺不過只是進來了幾個呼吸，他的壽元竟然流逝了近乎十萬年！

  「竟然這麼久……」

  話沒說完，一絲危機感突然浮上心頭！

  轟！

  神力暴起，他瞬間回身，六臂一錯，橫於身前，擋住了自身後殺來的一柄黑劍長劍！

  霧氣翻湧中。

  隱隱露出了顧寒的身形。

  和他一樣，顧寒身上，亦有一道混沌永恆劍意護持！

  只不過。

  虛無之力也好，混沌永恆劍意也罷，相互消耗了這麼久，都遠比先前要弱了太多！

  此刻。

  二人身旁，沒了玄界，沒了天穹，沒了一切，唯有無窮無盡的迷霧，以及……來自歲月長河的反噬之力！

  「還有呢？」

  感受到身上的虛無之力不斷被消耗，鳩摩目光灼灼地盯著顧寒：「只這樣，應該沒辦法回到未來！」

  「別急。」

  顧寒淡漠道：「這只是個開始罷了！」

  轟！

  話音落下，長劍微微一顫，一道茫茫眾生劍意再次升騰而起，朝著鳩摩斬落而下！

  轟！轟！轟！

  神力狂暴，縱橫睥睨，劍意茫茫，勢能傾天，雙方不斷碰撞，攪得霧氣翻滾不止，如同沸騰了一樣！

  鏖戰再起！

  一人一神都有將對方徹底置於死地的心思，出手之際，自是毫無顧忌，毫無保留。

  可……

  雖然戰況越髮膠著，他們的傷勢也越來越重，只是雙方的實力旗鼓相當，想要徹底壓過對方，斬去對方，卻總是差了一線。

  轟！

  又是一次猛烈的碰撞，一人一神各自後退，暫時停下了攻勢，沒有繼續動手。

  顯然。

  他們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停手吧。」

  鳩摩突然開口。

  「怎麼？」

  顧寒冷冰冰道：「還差得遠呢！你這就怕了？」

  「不是怕。」

  鳩摩搖搖頭，幽幽道：「你殺不了本君，本君也暫時奈何你不得！再繼續斗下去，你我大概率皆會死於此地！」

  說著。

  他感受了一番身上越發黯淡的虛無之力，幽幽道：「這，大概就是宿命的糾纏！」

  「狗屁的宿命！」

  顧寒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再次抬起長劍：「老子身上，沒有命運！」

  鳩摩卻不為所動。

  「信不信，都掩飾不了你殺不了本君的事實！」

  𝒔𝒕𝒐55.𝒄𝒐𝒎

  「本君有個建議。」

  他盯著顧寒，目光灼灼道：「你要不要聽聽？」

  「什麼？」

  「合力！」

  鳩摩眼中閃過一絲奇異之色，淡聲道：「一起回去！回到未來！回到屬於你的那個時代！屆時，你回你的人族，本君當本君的神帝，待你我再進一步，再來延續這場戰鬥，如何？」

  「對你！」

  「對本君！」

  「這是最好，也是最合適，更是最有利的選擇！」

  盯著顧寒。

  他的聲音裡帶著絲絲誘惑之意：「你別告訴本君，你不想回去！」

  顧寒沉默。

  他自然想回去，他比鳩摩，更想回去！

  至於聯手。

  他更不介意。

  他當年能和洛無雙聯手，如今自然能和鳩摩聯手，若是換一個時間，換一個地點，他不介意也和對方合作一次，尋找回到原本時代的辦法！

  可……

  「不行！」

  「為何？」

  「因為他們……」

  顧寒目光一轉，似穿透了重重迷霧，看到了玄城內，看到了那一個個倒下的黑甲軍，看到了重傷垂死，依舊不肯倒下，依舊在等他消息的吳狄，看到了行船內那萬餘名玄界的火種，戰爭遺孤！

  「……在等我！」

  「誰？」

  「乘風道友，吳狄，丹辰，莫老，雷峻……他們所有人，都在等我！」

  目光一轉。

  他又是看向鳩摩，認真道：「我必須，殺了你。」

  「你，也會死！」

  「可能吧。」

  顧寒嘆了口氣。

  鳩摩的情況如何。

  他並不清楚。

  可他知道，他距離徹底圓滿的唯我境，始終差了半步，縱然他已經領悟了眾生之念，眾生之願，可這半步距離，卻仿若天塹一般，始終橫亘在斷路前方，讓他邁不出去。

  「可，我還是要殺你！」

  「值得麼！」

  鳩摩冷聲質問道：「以本君觀之，你能走到今日這一步，必然經歷了無數的腥風血雨，你和本君一樣，未來必能主宰一個時代，甚至一個紀元……如今卻為了這樣的一群人，一群無足輕重的螻蟻，要葬送這一切，值得麼！」

  「沒有值不值。」

  顧寒搖搖頭：「只有，應不應該。」

  目光一垂。

  瞥了一眼身上越發稀薄的混沌永恆劍意，他輕聲道：「我知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那就幫他們……幫他們守住最後的希望！」

  嗡！

  話音落下，劍意一顫，竟是瞬間分出了九成的力量，朝著鳩摩斬去！

  轟！

  虛無之力再起，亦是從鳩摩身上分出九成的力量，迎了上來！

  砰！砰！砰！

  兩道無上偉力再次碰撞了起來，每碰撞一次，迷霧便濃郁一分，那道長河轟鳴聲，也就越發清晰。

  同樣的。

  迷霧之上，那道始終籠罩在玄界天穹之上的時光之力的封禁，也要鬆動幾分！

  鳩摩瞳孔一縮！

  感受到身上那縷幾乎微不可查的虛無之力，大戰以來第一次，他心中生出了一絲恐懼！

  歲月時光最無情。

  若是沒了這虛無之力的護持。

  別說他，就算神帝來了，也未必能在時光歲月之力的洗刷下支撐多久！

  「你這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