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郎情妾意！」

  「好一個情比金堅！」

  鶴山盯著下跪的吳明，笑得極為瘋狂殘忍：「你求他沒用，你求我！說不定我大發慈悲，就成全了你們兩個，放你們一條生路呢？」

  吳明滿臉鮮血。

  不知所措，似乎有些猶豫。

  「別信他。」

  此刻，君無妄終於擦乾淨了臉上的血，看著他認真道：「我用我的經驗告訴你，他在耍你。」

  顧寒看了他一眼。

  突然有種莫名的欣慰。

  還好！

  祖師只是愣，不是傻。

  「給我個面子。」

  目光一轉，他又是看向了鶴山，和顏悅色道：「你放了她，然後把偷老……偷我的東西拿出來，我可以給你一個投降的機會，如何？」

  「好啊！」

  鶴山笑道：「放了她，可以！東西還你，也行！只是你拿什麼來換？」

  「你想要什麼？」

  「我！要！！她！！！」

  鶴山突然看向鳳汐，眼中閃過一絲近乎病態般的貪婪和淫邪：「拿她來換！！！」

  鳳瀟眼神一冷。

  身上紫焰無風自起，便要忍不住出手。

  顧寒一伸手，攔住了她。

  「記住。」

  他告誡道：「在你優勢不大的情況下，不要貿然跟人拼命，會引起變故不說，還可能會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不能告知鳳瀟未來。

  他便用這種方式來提醒她，想阻止未來那場悲劇的發生。

  鳳瀟若有所思。

  本能告訴她，顧寒的話十分有道理。

  「如何？」

  鶴山死死盯著顧寒：「換不換？」

  顧寒笑了：「換你*！！」

  砰！

  話落，鶴山的腦袋突然炸開，好似一顆西瓜被人踩爛！

  鳳瀟：「？？？」

  「你……」

  「你記住。」

  顧寒笑著解釋道：「在絕對的力量壓制下，威脅，只會加速他的死亡！」

  鳳瀟：「……」

  她很想反駁，可本能告訴她，顧寒的這句話，也挺有道理的。

  「艷兒！」

  眼見鶴山身死，吳明再也按捺不住，便要將司徒艷接回到身邊。

  「不要！」

  可司徒艷眼中卻並無喜色，反而焦急道：「不要過來！」

  什麼？

  吳明一愣！

  「嗬嗬……」

  下一刻，一道詭異的聲音響起，赫然來自鶴山的無頭屍身！

  恩？

  顧寒眼睛一眯，頓時意識到了不對勁，身形一縱，將吳明攔住。

  「不……不死之身？」

  庖輝似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一樣，結結巴巴道：「冥使……他是冥使！不可能！這不可能啊！祭祀還未開始，他怎麼會……」

  「五師弟好眼力！」

  一團詭異森冷的氣息自無頭屍身體內升騰而起，匯聚在脖頸上，須臾間，已是化作了一顆冥氣森森的人頭！

  和先前比。

  這人頭全然沒有人族的特徵，一片幽黑，散發著腐爛惡臭之息，頓時讓顧寒想到了曾經的一幕！

  太一門！

  當年在鈞陽大域，在棠棠所屬的太一門中，那些受到了冥君詛咒的人，便是這副德性！

  殺不死，磨不滅！

  意識被困在一具腐爛的屍身中，永生永世遭受折磨！

  如今的鶴山。

  顯然也是這樣！

  「所以我才說！」

  重新復生歸來，鶴山笑得越發瘋狂：「你們的努力，都是白費的，我早已提前接受了冥君祝福，什麼祭祀，什麼承諾……都只是個幌子罷了！你們永遠不明白，這場祭祀的真正意義！而我，才是真正的第四冥使！！」

  「怎麼會這樣？」

  庖輝似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喃喃自語道：「這場祭祀，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六師弟會……難道宗主還有事瞞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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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

  王平和鳳瀟也終於明白，為何鶴山面對如此強橫的顧寒，依舊有恃無恐了。

  這種詛咒之身。

  要如何殺得死？

  「我知道，你很強！」

  鶴山一雙灰褐色的眼睛盯著顧寒，「可你再強，又能奈我何？我乃……不死之身！」

  「果然。」

  顧寒嘆了口氣：「世道不一樣了，在我那裡，別說你一個小小的冥仆，就算你們冥帝來了，也未必敢說這樣的話。」

  「打個賭？」

  鶴山突然道：「現在的你，距離我有十丈！」

  灰色的眼珠一轉。

  又是看向了司徒艷：「而她，在我手裡！你覺得你能殺得了我，那就看看，是她先死，還是我先死！」

  手上微微用力。

  司徒艷的臉上痛苦之色更多了。

  「艷兒！」

  吳明大驚失色。

  「手都沒了。」

  顧寒的表情依舊平淡：「你拿什麼殺人？」

  什麼？

  鶴山一怔，沒等開口，一條手臂轟然爆開！

  「你……」

  不待手臂恢復。

  人影一閃，顧寒已是帶著鳳瀟來到了他面前！

  「記住。」

  他看向鳳瀟，認真叮囑道：「所謂的不死，全是狗屁！殺不死對手，只有一個可能，你不夠強！」

  鳳瀟沒說話。

  她覺得，顧寒的話……都很有道理！

  轟！

  一聲炸響忽起，卻赫然來自顧寒體內！

  轟！

  轟！

  ……

  炸響一聲強過一聲，他身上的氣機更是一重強過一重，須臾間已是暴漲到了讓眾人難以理解的地步！

  「不死？」

  漠然地看著鶴山，他淡淡道：「讓你完完全全消失在這世間，你還拿什麼不死？」

  轟！

  話落，劍意傾壓而下，瞬間落在了鶴山身上！

  肉眼可見的。

  從腳開始，他的身體一寸寸崩解成了碎片，碎片又是被億萬細碎劍意切割成了虛無，那道來自冥咒的不死屬性，根本無法抵擋顧寒的浩然茫茫劍意！

  恢復，需要時間。

  可毀滅，只在旦夕間！

  鶴山終於慌了！

  第一次，灰色的眼珠里閃過了幾分驚恐之色！

  他發現。

  他引以為傲的不死之身，在顧寒這種超出了想像的絕巔強者面前，不能說一點用沒有，只能說是紙糊的！

  念頭一閃即逝。

  可他的身體，已然消失了大半！

  「我……投降！」

  他猛地看向顧寒：「我帶你去拿你的劍和鎧甲，我會放了這個女人，你讓我投降，我一切都聽你的！」

  「你答應過的！」

  「你說過讓我投降的！」

  「你是強者！」

  「強者，就該言而有信，就該言出必行！！」

  最後這句話。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鳳瀟看著顧寒，眼中的冷意比先前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好奇，她很想看看顧寒會如何選擇，畢竟……投降這話，顧寒確實說過。

  「投降？可以！」

  顧寒想了想，問道：「你有什麼條件嗎？」

  「有！」

  鶴山此刻只剩下了一個頭，語氣急促道：「我只要你留我一命……」

  「抱歉。」

  顧寒笑道：「我只接受無條件投降。」

  鶴山：「？？？」

  轟！

  劍意瞬間炸裂，連帶著肉身，神魂，意識，乃至氣機……鶴山的一切，俱是被消殺得一乾二淨，徹徹底底，再不復存！

  相比杜千和馮宇。

  他死得不那麼安詳，反而很倉促，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