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做什麼?」
「她要對付誰?」
看到顧寒手裡的那顆珠子,老道腦門子直冒汗,驚疑不定道:「這丫頭鬧歸鬧,可行事還是有分寸的,怎麼會把這東西拿出來,她怎麼做到的?」
「不用猜。」
書生幽幽道:「或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這裡面是什麼!」
「你的意思。」
老道心裡一動:「是蘇道友的手筆?」
「不錯!」
「他?」
書生點頭道:「歸墟是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別說所謂的不朽,就算是咱們的正身還活著,輕易也無法控制!唯有……到了他那種境界,才能隨意煉化移動!」
「而且。」
說到這裡。
他又是朝那庭院內仔仔細細看了幾眼,若有所思。
「這歸墟,並不是完整的。」
「……的確。」
驚慌過後,老道也注意到了異狀,疑惑道:「是不足完整時的十分之一,可縱然如此,威力也不是如今的咱們能擋得住的!」
「他到底想做什麼?」
「若是拿這東西對付他們五個,倒是夠用了,只是如此一來,這片天地,連同顧小子所有人都會死,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只為了殺了他們五個的分身?這……意義何在?」
「不難猜。」
書生嗤笑道:「他大抵是累了,想毀滅了。」
老道:「……」
……
竹樓三層。
顧寒的臉很黑。
剛剛那句話,從表面上聽並沒有什麼問題,畢竟拼命一向就是他的戰鬥風格,可細思……極坑!
他不懷疑。
這是親爹留下的殺手鐧。
可……
親姐姐的怪俠相比,來自親爹的保護,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
前者處處謀劃,步步為營,穩中求勝,雖然人不在,可早已替他安排好了一切,而後者……簡單粗暴,一起升天,兒子也升天!
一時間。
顧寒對這個素未謀面的老爹,恨得牙痒痒!
「同歸於盡?」
「憑這個東西,就能同歸於盡了?」
暗暗腹誹中。
他又是低頭仔細打量起了那顆圓珠,見其中似有一絲絲灰色的霧氣流轉,宛如星雲,深邃蒼茫,神秘宏大……看著看著,他的心神已是徹底沉浸其中。
恍惚中。
似有一股難以想像的吞噬之力和吸力自那珠子裡傳來,似要吞噬天地萬物,世間所有,甚至連他的肉身,神魂,乃至意識都要徹底吞沒進去,攪成碎片!
轟!
轟轟轟!
就在意識內炸響不斷,瞬間就要被撕扯得四分五裂,被徹底吞噬殆盡,化作虛無時,圓珠輕輕一顫,竟是將他的意識強行驅逐到了現實!
「呼……」
他大口喘氣,心有餘悸,不知不覺間,後背已是被汗水浸濕了。
圓珠還在手中。
可他再不敢多看一眼了。
這。
到底是什麼東西?
一路走來。
隨著他的見聞不斷增長,對這片天地,對三千下界,乃至對那神秘至極的大混沌界,都有了一些了解,可從未見過如此詭異可怕的玩意!
只看一眼。
就差點讓自己這個堪比本源第三步強者的意識徹底毀滅?
那……若是捏碎呢?
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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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是隱隱有些相信來自親爹的囑咐了。
坑不坑兒子的還兩說。
這玩意的威力,真的不一般!
想到這裡,他小心翼翼將圓珠收了起來,心裡默默安慰自己。
算了。
至少親爹還給了自己一個同歸於盡的機會……挺厚道了。
按下思緒。
他又是隨意看了兩眼,突然覺察到了不對勁!
進竹樓的時候。
他早已發現,竹樓上的禁制被妖冥二帝毀去了,外面有風吹草動他都能感知到,可……他進來已經有半刻鐘的時間了,外面一直很安靜,安靜得近乎詭異!
不對勁!
心中一凜。
他再也不敢耽擱,身形一晃,已是遁出了竹樓。
出來的剎那。
已是發現了笑吟吟的洛無雙,如同被凍結住的顧天等人,以及……五祖的身影!
「顧寒?」
看到他現身,洛無雙眉頭一挑,笑道:「這麼快就出來了?怎麼,東西拿到了?」
「他們是誰?」
顧寒沉聲道:「我義父他們怎麼了?」
「一點小手段。」
洛無雙笑道:「只是凍結了妖殿內的時空而已,他們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瞬間!
一顆心便沉到了谷底!
根本不用想。
能做到這種事的,除了大夢老道之外,就只有神秘至極的先天六祖了!
本來。
他以為這次來的只是妖祖和冥祖,可沒想到,除了已死的浮生客之外,剩下的五個竟然全來了,而且還來得這麼快!
同時。
他也明白,大夢老道先前的對手是誰了。
也唯有五祖。
有這個實力能制約得住大夢老道了。
心思急轉。
他強壓下了心中的不安,復又看向洛無雙,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洛兄,是你把他們引來的?」
「當然不是。」
洛無雙搖頭笑道:「我和他們,也並非一路人。」
「那你怎麼沒事?」
「我?」
洛無雙想了想,幽幽道:「因為現在的我,並非只是我。」
顧寒一愣。
對於洛無雙這種打啞謎般的說話方式,他深惡痛絕。
剛要再說什麼。
五道玄光一轉,五道漠然的目光已是落在了他身上!
身體如墜冰窖。
他只覺得五人的目光森冷刺骨,只覺得自己的里里外外都被看了個通通透透,幾乎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目光注視僅僅持續了半個瞬間。
可已然讓他覺得在生死邊緣遊走了千百回了!
強……
不!
和浮生客一樣,五人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理解了!
他毫不懷疑!
五人只用一個眼神,就能將他徹底從世間抹去,甚至於先前出現的那道瞬殺妖冥二帝的不朽之力,也難以對他們造成太大的傷害!
「怎麼看?」
收回目光,五祖中,神族淡淡開口。
「尚可。」
仙祖化身的少年淡淡開口,道:「他的兒子,又豈是凡俗之輩?只可惜……」
話鋒一轉。
他又道:「此子就算走到極致,最多最多,也不過就是個超脫果位,那人的謀劃……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