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傻？」
「九響？」
顧寒愣了一瞬，猶豫道：「她……行嗎？」
雖然阿傻修為進境極快，資質奇高，可他隱隱覺得，阿傻距離九響……差了不少。
「呵！」
黑影一臉的譏諷。
「你知不知道破妄之瞳血脈代表什麼！」
「你信不信，你現在跟那個小丫頭對上，儘管全力以赴，只要那小丫頭不顧魂力消耗，一眼就能瞪死你！」
「……」
顧寒沉默了一瞬。
「阿傻可能會對任何一個人出手，唯獨對我不會！」
「你這個假設，根本不成立！」
言罷。
自信飄然離去。
「呸！」
魔君大罵。
「嘚瑟個屁！」
「那也是本君未來的徒弟！」
……
當！
當！
……
顧寒剛睜開雙眼，便看到左央手持黑鍋和尖刀，對道鍾劈砍不停。
「這……」
他瞬間看傻了眼。
「師兄幹什麼呢？」
「二師兄說。」
阿傻想了想。
「他必須要讓道鐘相信，他真的就只是個廚子。」
「……」
顧寒沒話說了。
左央的執著，他看不明白，也理解不了，只能在心裡默默祝他好運。
當！
也正在此時。
左央收起了大黑鍋，頗為緊張地盯著道鍾，一副我已盡力就看你了的表情。
「二師兄好厲害！」
阿傻眼睛微亮。
「道鐘響了八次呢！」
道鍾八響！
「果然！」
顧寒感慨不已。
「師兄就是不簡單！」
這種資質。
怕是放在一眾聖子聖女中，也絕對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了，他能想像，當年左央離開聖地的時候，那位聖主得心疼成了什麼樣。
一時間。
他想到了俞渺。
至少，也是八響！
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跟左央一樣，在裁縫的路上越走越遠，一去不復返了。
……
鳳梧院內。
俞渺操控玉針，在道鐘上連連撞擊八次，引得道鍾轟鳴不斷。
她舉著玉針，一臉緊張。
「給它！」
離得近了，還能聽到她的小聲哀求。
「不要給我！」
似乎聽到了她的訴求。
道鐘上垂下的玄氣一顫，陡然分開，一抹道痕化作一道流光，瞬間沒入了玉針內！
「成了！」
一直以溫婉形象示人的俞渺。
此時竟是露出了幾分小女兒姿態，高興得差點蹦起來。
……
與此同時。
邊荒。
左央的種種行為，似乎終於起了作用。
道鍾玄氣一分。
兩道流光瞬間沒入了尖刀和大黑鍋內！
這兩件異寶本就非凡，此刻得了道蘊加持，更顯神異。
與之前相比。
尖刀寒光森森，鋒銳之意遠勝以往，刀身更是隱有道紋閃動，少了幾分戾氣，卻多了一抹古樸厚重之意。
而大黑鍋……
除了比之前黑了一點，倒是沒有太明顯的變化。
「成了！」
左央激動得語無倫次，手都有點抖了。
「真成了！」
顧寒已經看傻了。
這樣也可以？
他很懷疑，道鐘有靈，可能覺得跟當聖子比起來，左央更適合成為一個廚子。
也正在此時。
慕容嫣二人身上的光芒漸漸消失。
似乎已經完全消化了這次的機緣。
「少爺。」
阿傻一臉的驚訝。
「慕容姐姐，好像變漂亮了。」
沈玄變化倒不大。
可慕容嫣……
幾乎已經讓人認不出來了。
身形比之前縮水一大圈，雖然看著仍稍顯壯實了些，可與之前的那副粗狂模樣相比，已是好了太多，身上的氣息也一改先前的暴烈，多了些陰柔之意。
概括來說。
五個字。
有女人味了。
再配合她那本就有些清麗的長相。
直接讓沈玄看傻了。
「師兄！」
慕容嫣眼圈微紅。
「我……我變漂亮了！」
雖然平日裡不說。
可外形的問題，一直是她最在意的地方，否則當日裡不會只聽到『壯士』二字就要跟魔女拼命了。
「師……師妹。」
沈玄咽了口唾沫。
「你的聲音，也變好聽了……啊！」
話未說完。
他已是被慕容嫣一把摟在了懷裡，噼里啪啦，一陣骨裂聲響起，聽得幾人嘴角抽個不停。
這……
得斷多少根骨頭？
「師妹……」
沈玄氣息微弱。
「斷……斷了，快……我喘不過了……」
「師兄。」
慕容嫣放開沈玄，下意識看著自己的雙手。
「我的力氣，好像比之前大了好幾倍啊！」
「……」
幾人一臉無語。
還用確認？
沒看看人家骨頭斷了多少根？
刷！
慕容嫣一下把紫金大錘抄在了手裡。
「輕了。」
她一臉的不滿意。
「太輕了！」
「小師弟。」
左央看了顧寒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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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試試？」
幾人已經看明白了。
慕容嫣變化如此大，應該是體內的巨靈血脈被提純的緣故，至於沈玄，雖然被慕容嫣抱得半死不活，可從他身上那更勝從前的靈動之意來看，他的提升，跟身法有關。
「我？」
顧寒搖了搖頭。
「先不著急，有些東西，我還沒想明白……」
無意間。
他看到了站在遠處，從道鍾現世開始便再沒開過口的楊影。
「楊兄，你……」
楊影的情況。
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不用試了。」
楊影搖搖頭。
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遺憾。
「沒這個必要。」
他明白。
被抽髓丹抽乾了所有潛力。
他怕是……連一響都做不到。
幾人見他似有難言之隱，雖然有些好奇，可出於尊重，倒也沒多問。
顧寒輕輕嘆了口氣。
心裡打定了主意，日後一定要幫楊影徹底解決這個隱患。
「阿傻。」
壓下心頭的沉重。
他摸了摸身邊的那顆小腦袋。
「你去試試。」
「啊？」
阿傻有點懵。
「少爺，我……我很笨的呀。」
「沒事。」
顧寒笑了笑。
「少爺我相信你，盡力就行。」
「去吧，小丫頭。」
「隨便試試，不用當真。」
「就當是鬧著玩的。」
「……」
幾人被她的憨態逗笑，紛紛出言安慰。
「那好吧。」
阿傻自然不會違逆顧寒的意思，小心翼翼來到道鍾前方，伸出了兩隻白嫩秀氣的拳頭。
她從未出過手。
幾人自然不清楚她的底細，只是根據平日裡的所見，在心中暗暗推斷了起來。
三響到四響。
是楊影三人的判斷。
五響。
是左央的判斷。
至於顧天……
他那僅存的理智中，還在不斷回想之前的路線，對外面的事，不關心，也不知道。
「哈呀！」
驀地。
阿傻身上氣勢陡然攀升，小拳頭瞬間落下。
毫無殺傷力。
當！
道鍾一響。
「不錯。」
顧寒點點頭，繼續催促。
「繼續。」
當！
當！
……
阿傻鼓足了心氣兒，小拳頭不斷揮動，引得道鍾轟鳴不斷。
片刻之後。
她突然停手。
「少爺。」
她撓了撓頭，小臉微紅。
「我……我盡力了。」
幾人已經看傻了！
道鍾，六響！
「乖乖！」
慕容嫣咽了口唾沫。
「阿傻，你竟然是跟姐姐我同一個等級的天才！厲害，太厲害了！」
「比我都強。」
沈玄被打擊到了。
「阿傻。」
左央也誇讚不止。
「好樣的，回去之後，二師兄讓你吃頓好的！」
阿傻被幾人誇得有點開心。
只是看向顧寒時。
他卻依舊有些不滿意。
「不夠，差太多了。」
六響。
雖然也不差。
可跟黑影說的九響距離還有點遠。
「……」
幾人直嘬牙花子。
六響還不夠？
距離現任的廚子，以前的聖子左央，也只差了兩響，你還想怎麼樣？
他們卻是沒發現。
阿傻停下了動作，可道鍾根本沒反應。
大道饋贈，也沒有落下。
顯然。
道鐘有靈，也認為阿傻的潛力遠不止於此。
「阿傻。」
顧寒一咬牙。
「瞪它！」
「啊？」
阿傻愣住了。
她明白顧寒的意思，只是很不理解，為何往日裡被顧寒嚴令使用的能力，現在卻要用出來？
瞪？
幾人一腦子霧水。
還能這麼幹？
要是有用的話。
自己能站在這裡瞪它三天三夜，都不帶眨眼的！
「信我。」
顧寒也不理會幾人的反應。
只是認真地看著她。
「瞪它就行了。」
他很清楚。
黑影可能會坑他，可絕對不會坑阿傻。
「少爺。」
阿傻看了一眼道鍾，有點為難。
「可是，我不恨它呀……」
「它……」
顧寒隨口找了個理由。
「要殺我！」
剎那間！
阿傻身上的氣勢變了。
從先前的嬌憨可愛，直接變成了殺氣騰騰。
眼中兩道微不可見的幽光閃過，直接落在了道鍾之上，那層難以撼動的玄氣，竟是劇烈波動了起來！
當！
當！
當！
瞬間！
道鍾再次響了三次！
加上之前，一共九響！
轟！
轟隆隆！
也正在此時，天地再次暗了一瞬！
風起雲湧，雷霆滾動中，一道裹挾無盡道蘊的蒙蒙青光陡然自天幕垂落而下，照在了阿傻身上！
道鍾九響。
大道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