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可見的。

  顧寒的臉黑成了鍋底。

  「別說那麼難聽！」

  胖子老大的不滿意，理直氣壯道：「你我是兄弟，你的不就是我的？我想把這劍碑扛回去研究個三五十萬年，很合理吧？兄弟之間的事，能叫偷嗎！」

  「汪汪汪！」

  狗子衝著顧寒狂吠，亦是很不滿。

  你賠我牙！

  顧寒突然笑了。

  轟！

  幽深僻靜的山谷內，突然暴起一道驚天劍意！

  砰！砰！

  一人一狗打著旋兒飛了出去！

  幾名值守的劍修看得面面相覷。

  這倆。

  到底是怎麼招惹劍首了？

  「傳我命令！」

  剛想到這裡，顧寒怒不可遏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自今日起，這山谷，胖子和狗不得入內！」

  幾人：「？？？」

  ……

  山谷內。

  沒了胖子狗子，頓時清淨了不少，顧寒深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心緒，也終於有機會，一堵劍碑真容了。

  碑體有些斑駁。

  似不知道經歷了多久的歲月。

  碑體正中。

  一道劍痕斜斜地落在上面，自左上方延伸至右下方，很平，很深，很直……像個『一』字。

  一字劍！

  由此而來！

  只看了一眼，顧寒的眉頭便皺了起來。

  這劍痕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留下的，劍意早已流逝得一點不剩，看起來平平無奇，普普通通，毫無任何出奇之處。

  有點不死心。

  他看了第二眼，卻突然發現了一絲端倪！

  劍意沒了。

  可劍痕本身的神韻，依舊還在！

  表情越來越嚴肅，他的心神，也漸漸被這道劍痕盡數吸引了過去，直至最後，物我兩忘，眼前除了這道劍痕，再沒了別的東西。

  恍惚中。

  眼前的劍痕突然向兩邊開始延伸了起來，很快的，便超過了劍碑的碑體，來到了山谷之中。

  一條黑線乍現。

  好好的一座山谷，竟是被這道劍痕直接分成了兩半。

  劍痕繼續蔓延。

  來到了天穹，天穹被分作了兩半，來到了虛寂，虛寂被分作了兩半，來到了一處茫茫混沌所在，混沌，依舊被分作了兩半……而劍痕依舊在蔓延，似永無止境一般，所過之處，一切俱是無聲無息間地被斬成了兩半，到了最後，竟是連虛無都被直接斬開！

  隱隱約約的。

  絲絲熟悉感浮上心頭。

  在這道幾乎橫亘了天地所有，茫茫無際的劍痕中，顧寒竟是感受到了一絲獨屬於重劍劍意的神韻……

  不！

  不止重劍劍意！

  還有元磁劍意，笨劍劍意，紫青劍意，吞劍劍意，自然劍意……他以往所見過的所有劍意，都能從這裡找到影子！

  甚至於！

  他的世間意，也不例外！

  或者說。

  這劍痕內隱藏的，就是他的世間意走到了極致以後，所產生的一絲變化！

  同樣的。

  這道表面上平平無奇的劍痕，就是如他先前猜想的那樣，是世間無數劍意的結合體！

  轟！

  心神劇震！

  他猛地驚醒過來，背脊已是被汗水浸濕，再次看了過去，卻發現眼前的一切，都沒有任何變化，劍碑還是劍碑，劍痕依舊平平無奇，似乎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錯覺。

  可他很清楚。

  那根本不是錯覺！

  剛剛出現的一切，都是那道劍痕原本的威力！

  「不可能……」

  生平頭一次，他大為失態。

  震驚的不是劍痕的威力，而是那道像極了世間意……不，他覺得，這道劍痕里隱藏的東西，已經不能稱之為世間意了，而是另一種，完全凌駕於世間意之上的劍意！

  同樣的。

  這道劍痕，亦是他目前所追尋，所憧憬，所假想的完美一劍！

  看劍碑之前。

  他覺得，這樣的一劍，幾乎不可能存在。

  可看到劍碑以後。

  他才發現，這樣的一劍，原來早已存在！

  「一字劍……」

  自語中。

  他也終於明白，為何重明說，玄天祖師的那一劍是最像劍碑上這一劍的原因了。

  同樣的直來直往！

  同樣的一劍兩分！

  可……玄天祖師的劍，像的終究只是這道劍痕的形。

  「我的劍才是最像的。」

  他的劍，像的是這道劍痕的神！

  「原來，他們已經看出來了……」

  想到了慕星河跟棠棠的話，他也終於知道二人為什麼會那麼說了。

  他的劍。

  和這道劍痕。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同根同源！

  「究竟是誰？」

  「能斬出這樣的一劍？」

  再次看向劍碑，他眼中滿是震撼和不解，以及迷茫。

  心神漸漸沉入。

  那道劍痕又是延伸了起來，同樣的斬破天地蒼穹，斬破混沌虛無，斬破了所看到的一切！

  心湖中。

  那棵象徵了世間意的參天巨樹，不斷成長，而他所能完全融合掌控的劍意，也不斷增多！

  他卻不在乎這些了。

  這一刻。

  他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自己，忘記了劍……忘記了所有，神意直接沒入了那道被劍痕斬出來的裂縫中，想要探尋真相！

  冰冷，枯寂！

  幽暗，虛無！

  似是過了一瞬，又似過了千萬年，就在他漸漸要迷失自我的時候，一道亮光突然照落了下來！

  亮光下。

  是一間茅草屋。

  亮光外。

  是無盡的茫茫白霧，絲絲縷縷，給他的感覺，和那道劍痕中所隱藏的神韻十分相像！

  茅屋不大。

  僅有三間房。

  茅屋外，是一圈籬笆牆，籬笆牆正中，斜插著一扇怪異至極的門板！

  瞬間！

  他的心神就被盡數吸引了過去！

  這門板，太怪了！

  通體幽黑，泛著絲絲寒意不說，那籬笆牆明明僅有兩尺高，可這扇門板，高足足有一丈，寬也有六尺，立在那裡，顯得尤為突兀！

  不對！

  看了幾眼，他心裡猛地一突，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哪裡是一扇門板？

  這……分明就是一柄劍！

  一柄前所未有的巨劍！

  原正陽的劍，已經是他見過的最長，最寬的劍了，可跟眼前這柄堪比門板的巨劍一比……就是個小玩具！

  他根本想不通。

  世間劍修，有誰會用這種巨劍的？

  轟！

  轟轟轟！

  正看得入神，那巨劍一顫，一道傾天劍意死死將他鎖定！

  隨即。

  一道怒氣沖沖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哪來的沒毛小娃子！」

  「敢來這裡偷你家八爺的菜？」

  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