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力？

  什麼魄力？

  眾人下意識看了一眼東華。

  見他眼皮耷拉，有氣無力，動作松松垮垮，站都站不直，一臉無語。

  他們覺得。

  東華跟魄力二字，不能說不相配，只能說毫無關係。

  甚至於。

  他們覺得棠棠身邊那條狗子都比東華強！

  至少……

  小黑始終精神抖擻！

  「哪有什麼魄力？」

  東華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只是沒得選罷了，而且，我現在活得很開心，很愜意。」

  「倒也是。」

  見他的疲懶不是裝出來的，慕星河笑了笑，也不再多提。

  對視一眼。

  顧寒和千夜更加斷定，東華身上，一定有個天大的秘密！

  只是對方不說。

  他們也不會刨根究底。

  「前輩。」

  顧寒又是看嚮慕星河，疑惑道：「那正反天地，到底是什麼地方？」

  「不清楚。」

  慕星河搖搖頭，「不止我，沒人能說得清楚。」

  不清楚？

  眾人聽得又是一愣。

  以慕星河的修為，在諸天萬界中，根本遇不到幾個對手，成宗做祖，自然可以逍遙自在。

  可如今……

  費這麼大的勁，冒那麼大的險，去那麼一個未知的地方，圖什麼？

  似知道眾人的疑惑。

  慕星河幽幽道：「你們可知道，或者聽說過，這無數年來，有人做到三源合一，成就半步不朽嗎？」

  眾人頓時怔住！

  「你們沒見過。」

  不待眾人回答，慕星河已是搖頭道：「我也沒見過，除了紀元開闢之初的那段時間，往後無數的歲月，這方天地，再無人……」

  「前輩。」

  顧寒沒忍住，打斷了他，「我，見過。」

  什麼？

  輪到慕星河愣住了。

  不止他。

  就連後來的東華林，也是一腦子的霧水。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目光一掃。

  見不論是顧寒幾人也好，玄天眾劍修也罷，亦或是那些觀禮的人，俱是一臉的古怪。

  「你們。」

  他咽了口唾沫，「你們都見過？」

  「見過啊。」

  千夜一臉的不解。

  「在哪見的？」

  慕星河亦是追問道：「什麼時候見的？」

  「不久之前，就在這裡。」

  「……」

  慕星河不說話了。

  東華里亦是一臉的驚駭，完全沒了隱族出身的淡定和從容。

  「厲害。」

  東華苦笑一聲，眼底之中，隱有一絲落寞。

  「那人，是誰？」

  半晌之後，慕星河又問了一句，表情已是變得無比凝重。

  隨即。

  他便從眾人的口中得知了一個名字。

  九代劍首，雲劍生！

  「……」

  又是良久的沉默。

  「了不起！了不起！真的了不起！」

  片刻之後，他復又開口，言語之中，滿是讚嘆唏噓之意，絲毫不亞於先前對顧寒的欣賞！

  「的確了不起！」

  東華林亦是唏噓道：「能走到這一步，堪稱古往今來第一人了。」

  眾人疑惑不解。

  他們知道雲劍生很厲害，可沒想到，對方竟然給出了這麼高的評價！

  「你們不懂。」

  慕星河輕聲道：「這個雲劍生，可能是這無數年來，第一個走到這一步的人！而且……還是極為罕有的意不朽！」

  第一個？

  眾人一臉的匪夷所思。

  怎麼可能！

  「三源合一。」

  東華林強自穩住心緒，緩聲道：「凝聚出一絲不朽物質，成就半步不朽，這種事若是發生，必定震動諸天萬界，可在此之前，你們誰聽說過？」

  眾人微微一怔。

  就連千夜幾人，也是陷入了沉思。

  的確沒聽過！

  「似乎……」

  岐姓老者若有所思道：「就連天宮裡的那些太尊，就算與道相合，最多最多，也就是第三步的修為，再往上……」

  再往上。

  唯有傳說中的仙帝，有這種修為！

  這句話。

  他沒說出來。

  眾人也反應了過來，頓時意識到不對勁了。

  似乎。

  本源境第三步，已經是所有人能達到的極限境界了，再進一步，近乎成了奢望了。

  至於不朽？

  那只是個遙遠的傳說罷了。

  「確實如此。」

  千夜沉聲道：「先天聖族也好，人族也罷，亦或是其他的族群，所有的半步不朽，其實都是在紀元之初出現的，自那以後，再無人能走到這一步了。」

  顧寒若有所思。

  他所知的半步不朽，重明，祖龍，始鳳，乃至他的那個神秘的姐姐，也包括鬼帝在內……嚴格來說，都不屬於這個時代！

  「這跟資質無關。」

  東華林嘆了口氣，面色複雜道：「萬族就算再凋敝，可每個時代，也總會出現幾個驚才絕艷，蓋壓一切的人傑，可……無一例外，他們都沒法踏出那一步，只能黯淡落幕，無力回天。」

  刑霸不解道：「這是為什麼？」

  慕星河嘆道：「大道有缺。」

  「有缺？」

  「不錯。」

  慕星河點頭道：「通俗來講，這方世界破碎過，大道也受到了波及，受了傷。」

  受傷？

  眾人面面相覷，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大道。

  乃是諸天萬界，一切法則規矩的凝聚體，怎麼可能會受傷？

  反倒是千夜幾人，若有所思。

  「受傷……」

  顧寒沉吟半瞬，心裡一動，「莫非跟紀元之初的那場大戰有關？」

  「當然有關。」

  慕星河點點頭，「三源歸一，凝聚不朽物質，可世間萬事萬物，皆有平衡，豈能無中生有？」

  「不朽物質。」

  「便是大道誕生之時，伴生的一縷先天之精，得之，便可與道長存，這便是不朽二字的含義！」

  眾人恍然。

  這種秘密，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

  「紀元開闢之時，乃是大道最完整的時候，彼時強者如雲，第三步修士如雨後春筍，半步不朽也有不少，皆是這個緣故，可惜……」

  「大戰之後，萬族凋敝，天地破碎。」

  東華林出身隱族，自然知曉很多隱秘，感慨道：「我們如今所看到的諸天萬界，其實是不完整的，同樣的，大道，也是不完整的。」

  眾人心頭暗凜。

  究竟是怎樣驚天動地的一場大戰，才會將大道都打得受到了影響？

  「這種情況之下。」

  慕星河最後道：「想做到三源合一，成就半步不朽，比紀元之初，要難了十倍，百倍！」

  「故而。」

  說到這裡，強悍如他，臉上亦是帶上了一絲敬意，「我才說這個叫雲劍生的後輩很了不起！他此舉……不亞於逆天而行，逆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