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7章 劍嗔,劍痴……劍貪?

  來到外間。

  裴瀟御隨口問道:「那些古族,隱族,還有那些大勢力的請柬,都發出去了。」

  「回少宮主。」

  一名老者恭敬道:「數年前他們就應該收到了,算算時間,也應該到了。」

  「這便好。」

  裴瀟御點點頭,滿意道:「既然是爹委派下來的任務,那便要盡全力去做,不能馬虎。」

  「是。」

  那老者連忙應下猶豫了一瞬,又道:「以我觀之,這次的事情,不可大意啊,就靠這些狗奴才,會不會把事情辦砸了?」

  「辦砸?」

  裴瀟御淡淡道:「奴才這種東西,要多少有多少,他們辦不好事,換一批就行了。」

  「是我欠考慮了。」

  老者一怔,笑道:「以咱們星劍宮的底蘊,多少人巴結給咱們當奴才,都沒機會!」

  「不提他們了,掃興!」

  另一人不屑一笑,又是好奇道:「少宮主,你此次觀摩劍碑,可有把握破境?」

  「……」

  裴瀟御突然沉默了下來。

  他這次來,主要就是為了再次觀摩劍碑的。

  可效果,他也不知道。

  劍碑。

  在第一次觀摩的時候,效果最好,越往後,其實收穫是越小的。

  時至今日。

  他觀摩了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效果一次弱過一次,甚至到了後面兩三次,提升近乎沒有。

  只不過。

  他還是有點不甘心,想再來試試。

  「碰碰運氣吧。」

  想到這裡,他輕輕舒了口氣,「萬一能成呢?反正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對了。」

  說到這裡。

  他似有意似無意道:「這一年來我閉關破境,大哥那邊,怎麼樣了?」

  聞言。

  兩名老者對視了一眼,表情有點尷尬。

  「少宮主。」

  一人猶豫了半瞬,如實道:「您剛閉關一個月的時候,大公子便已成功破境……入了本源境。」

  什麼!

  裴瀟御瞳孔微縮。

  「大哥破鏡了?」

  波瀾不驚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現了波動,帶上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寬大的衣袖下。

  手指突然緊攥,指節發白。

  「果然。」

  他輕聲感慨道:「大哥的資質,是所有人都羨慕不來的東西。」

  語氣雖然平淡。

  可手指卻是攥得越來越緊。

  差一步!

  又是差一步!

  為什麼,從小到大,每次都要差他一步!

  「少宮主不必如此。」

  覺察到他的異常,一名老者忙道:「大公子雖然資質稍優,可他的性子實在是……宮主選擇您繼承星劍宮的一切,足以說明他更看重你。」

  裴瀟御沒說話。

  他是星劍宮少宮主,天資驚艷,稟賦出眾,更是被委以重任,光芒萬丈,走到哪裡,都是最矚目的存在。

  可他上面。

  還有個親大哥!

  一個星劍宮史上最驚艷的天才,一個永遠能壓過他一頭的人!

  同時。

  亦是最可怕的瘋子!

  可怕到人人怕他,畏他,恨他,可怕到就連星劍宮主,都把他囚禁了起來,不允許他隨意走動!

  皆因他那古怪的性子,貪!

  還有他那把古怪的劍,吞!

  想到這裡。

  裴瀟御強壓下心中不舒服的感覺,心情也恢復了平靜,眼中的嫉妒和不甘徐徐斂去,盡數化作了瘋狂和不甘。

  劍碑!

  這次,無論如何,一定要破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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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擎劍宗。

  安頓好以後,顧寒便在此暫時定居了下來,至於殺了青蘿的事,他半點不在意,也不擔心別人找上來。

  他很有自信。

  如今的玄天大域,沒人能看透他的手段,如果有,那就直接幹掉!

  時間不斷流逝。

  距離鬥劍大會也越來越近。

  每日裡。

  他除了教教小棠棠修行修劍之外,剩餘的時間,便是在這界域內閒逛,要麼看花,要麼賞景,愜意悠閒得不像個修士,反倒像個閒散的老翁。

  終於。

  看了半個月,柳竹清終於忍不住找來了。

  「公子。」

  她不善言辭,很努力地表達自己的意思,「你此刻應該是正處在破境的關鍵時刻,不該荒廢光陰,雖然你的資質可能……所以我覺得,應該更加努力才對。」

  「如果你有不明白的問題。」

  「可隨時過來問我,通天破入無量,我還是有些經驗的。」

  顧寒有些好笑。

  他突然發現,柳竹清雖然號稱劍嗔,可心地反而比常人單純,沒什麼心眼,這一點,和劍痴范宇差不多。

  想到這裡。

  他對柳竹清更有好感了,決定提點她幾句。

  「柳姑娘。」

  他笑道:「修行並無定法,有的重意,有的重勢,有的重法,有的重道……不一而足,豈可一概論之?」

  柳竹清沒說話。

  對於顧寒時不時吹幾句牛皮的事,她已經從驚訝到接受再到免疫了。

  道理我懂。

  可你一個通天境想這些,不是太早了點嗎?

  「公子。」

  「敢問你修的是什麼?」

  她決定,給顧寒的心窩子來一刀子,幫他早日覺醒,早日上進。

  「我?」

  顧寒笑道:「茫茫世間,芸芸眾生,喜怒哀樂,生老病死……皆是我的修行。」

  「那是什麼?」

  「世間意。」

  「……」

  柳竹清沒說話,她覺得,這個牛皮大到已經讓她沒法反駁了。

  「柳姑娘。」

  顧寒反問道:「我覺得,你資質應該不錯,卡在無量境巔峰很久了吧?」

  「你怎麼知道?」

  柳竹清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訝然。

  「你嗔念太重。」

  顧寒面色一肅,「俗話說,過猶不及,雖然你寄情於劍是好事,可若是寄情太過,太過專注一時一刻的事,註定無法回望過去,邁出那一步的。」

  「過猶不及?」

  柳竹清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被扎了一下。

  她的問題。

  她其實也明白,只是根本改不了。

  「試試看把劍放下。」

  顧寒瞥了一眼依舊被她抱得緊緊的古劍,意有所指道:「或許你能有所收穫。」

  以他如今的眼力。

  自然輕鬆能看出對方的癥結所在,拿得起,放不下,太過執著,反而落了下乘。

  「放下……」

  柳竹清細細品味這兩個字,突然覺得腦子裡像是划過了一道閃電,似隱隱抓住了什麼東西。

  緊繃的手臂漸漸舒緩。

  她身上的氣息也開始起伏不定,隱隱有種突破桎梏,化作領域之力,再進一步的趨勢。

  顧寒笑了。

  他覺得,柳竹清若是能徹底明白這個道理,不用看劍碑,或許就能輕鬆破境了。

  心底里。

  他已經是認可了這個追隨者了。

  「劍嗔,劍痴?」

  他覺得很有意思,搖頭失笑,「要是再來個劍貪,是不是就湊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