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

  看著空空如也的小池。

  顧寒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他明明記得，不久之前，這裡的寶液雖然剩的不多，卻依舊還有一些，而之前姜玄也說過類似的話，可現在……一滴都沒了！

  「姜道友！」

  楚狂的臉色有點不好看。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不知道。」

  「你……莫不是在消遣我？」

  「消遣？」

  顧寒攤了攤手。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平白無故的，我消遣你做什麼？對我有什麼好處？」

  「……」

  楚狂不說話了。

  這種事，的確沒有說謊的意義。

  「要麼……」

  顧寒想了想。

  「這東西就是被那些怪物給取走了，只是這個可能性很小，要麼……」

  「要麼！」

  楚狂眼神一冷。

  「這裡……還有咱們不知道的人存在！」

  「不錯！」

  顧寒嘆了口氣。

  「除了這一點，我想不到別的理由了！總不能這寶……咳，這神粹會自行消散吧，若是那樣的話，這秘境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哼！」

  楚狂冷笑一聲。

  「我不管他是誰，這件事……不算完！」

  「不容易。」

  顧寒搖了搖頭。

  「若是真有人的話，那這人能瞞過你我的感知，實力……絕對不俗！而且這人像是有備而來，半點痕跡都沒留下，咱們要想找到他……怕是不大容易！」

  「楚道友。」

  他嘆了口氣。

  「世間寶物，有緣者居之！屬於你我的跑不掉，不屬於你我的，也強求不得！看開點，看開點就好了。」

  「……」

  楚狂的臉色更難看了。

  看開？

  神粹已經被你一個人消耗掉大半了，你肯定看得開！

  自己呢！

  什麼都沒有！

  事實上。

  顧寒比他還心痛。

  費了那麼大功夫，被怪物追殺，被姜玄追殺，把命都差點給丟了，結果……半點好處都沒撈著！

  虧！

  虧大了！

  他不著痕跡地瞥了楚狂一眼。

  這個虧……

  絕對不能白吃！

  各自懷著小心思。

  二人又商議了幾句，決定暫時離開這裡。

  隨著紅霧越來越多，就算以他們的實力，也逐漸感覺到有些吃力，再留在這裡，意義已經不大了。

  ……

  此刻。

  秘境另一處。

  轟！

  轟！

  大地震顫，紅霧翻滾中，一隻怪物以手撐地，一臉的怒容，不停地追趕著前方那道輕巧靈動的身影。

  單看他的身形。

  雖然比不上顧寒遇到的那隻，也差不了多少了。

  只不過。

  任憑他如何努力。

  卻依舊被前方那道身影越甩越遠。

  「嘻嘻……」

  隱隱約約的。

  一陣陣調笑聲不斷自前方傳了過來。

  「速度這麼慢，可真是給你的神丟人呢……本姑娘有些乏了，就不跟你玩了……」

  「吾神！」

  陡然間！

  那隻怪物停住了身形。

  「不可褻瀆！」

  他呼哧呼哧直喘氣，雙目通紅，眉心那道豎目泛起一絲詭異的紅光。

  「當誅！」

  呼！

  隨著他的咆哮聲。

  周圍的紅霧似有了生命一般，席捲著朝他體內涌了過來！

  隨著紅霧越來越多。

  他口角流涎，身上的肌肉快速膨脹了起來，只是短短片刻的功夫，不論是身形，抑或是那四隻手臂，竟是比先前粗壯了一倍！

  半晌之後。

  他猛地抬頭！

  眼中最後的那絲渾噩之色……也盡數消失不見！

  而身形……

  足足是之前的三倍大小！

  肌肉虬結的手臂上，充滿了爆炸的力量感，道道詭異的紅霧若隱若現，更給他增添了幾分威嚴。

  「小小螻蟻！」

  他緩緩開口。

  聲音冷漠，霸道，高高在上。

  「竟敢竊取神之力！」

  「今日，盡誅爾等！」

  「吼！」

  驀地。

  他突然仰頭咆哮了一聲！

  道道音波不斷擴散，瞬間驅散了方圓百丈內的紅霧，露出了那宛如鮮血一般的詭異大地。

  聲音穿透力極強。

  瞬間傳遍了大半個秘境！

  十餘里外。

  「吾神！」

  一隻渾渾噩噩，遊蕩不停的怪物陡然間聽到這聲咆哮，身形瞬間停住。

  「不可褻瀆！」

  轟！

  口中說著。

  手臂猛地一撐，已是向著聲音來源處趕去！

  一時間。

  秘境內凡是聽到了那聲咆哮的怪物，都和他一樣，朝著同一地點聚集而去！

  一場天大的危機。

  正在醞釀！

  ……

  秘境邊緣。

  那道咆哮聲，自然被慕容嫣一行人聽到。

  「奇怪。」

  她有些疑惑。

  「這些怪物，又發什麼瘋呢？」

  「大小姐。」

  慕容沖有些擔心。

  「咱們……還繼續麼？」

  「廢話！」

  慕容嫣瞪了他一眼。

  「靈藥采完了麼，不採完不許歇著，都給我繼續！」

  慕容沖苦笑。

  采完？

  怎麼可能！

  況且。

  這秘境雖然存在了上千年，只是因為靈機缺乏的緣故，並未誕生出什麼太過珍貴的靈藥，可那些尋常靈藥，卻多不勝數，且因時時受紅霧浸染的緣故，外表雖然沒太大變化，內里早已發生了極大的變異，這種東西……誰敢下嘴？

  他自然是一肚子疑惑。

  當然了。

  有那杆紫金大錘在。

  他是連半個字都不敢問的。

  「不對！」

  正在此時。

  楊影走了過來，神情有些凝重。

  「你沒發現麼，這些怪物的實力越來越強了，而且……也變聰明了！」

  「是麼？」

  慕容嫣若有所思。

  「好像……是厲害了不少。」

  採藥的過程中。

  他們自然遇到過落單的怪物。

  雖然依靠眾人之力，極為輕鬆就將之斬殺，可怪物的變化，她還是感知得出來的。

  「壞了！」

  她似想到了什麼，一臉擔憂。

  「顧兄弟還在裡面呢，要是遇到這些東西，他不一定能對付得了！」

  「放心。」

  對於顧寒。

  楊影有一種近乎盲目的自信。

  「我有種直覺，就算真的出了事，咱們所有人都死了，他也絕對會活到最後！」

  ……

  那座山谷內。

  「不好！」

  聽到那聲咆哮，孟興面色微變，「這些怪物的實力，好像又變強了！」

  「無妨。」

  袁剛一臉淡然。

  「有師弟在，斷然不會出問題！」

  「他？」

  孟興嘆了口氣。

  「他已經離開了快一日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而且你根本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實力增長有多快！」

  他與怪物交手數次。

  感受自然比袁剛深了不少。

  「咦？」

  正在此時。

  一名青雲閣弟子似乎發現了什麼，面色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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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楚師弟！」

  「他回來了！」

  遠處。

  兩道身影並肩而行，捲起無盡紅霧，不斷向眾人接近了過來。

  恩？

  眾人看得一愣。

  兩個？

  楚狂的身影，他們自然認得出來。

  可另一個……他們看著也頗為眼熟，只是一時間沒認出來。

  很快的。

  他們就傻眼了。

  另外一個人，竟然是顧寒！

  「不可能！」

  看著交談不止的顧寒和楚狂，袁剛面色驚疑不定。

  「師弟……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是他！」

  孟興眼珠子都紅了。

  若說場間誰最恨顧寒，無疑就是他了。

  「竟敢自投羅網！」

  轟！

  他身上銀光大亮，直接全力一掌拍向了顧寒！

  「我要你的命！」

  「恩？」

  顧寒愣了一瞬，勃然大怒。

  「楚道友！這人是誰！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住手！」

  楚狂面色微沉。

  根本不用顧寒出手，他身形一晃，已是擋在了顧寒面前，直接攔下了孟興一擊！

  「先聽我說！」

  「楚兄！」

  孟興大為不滿。

  「你為何要護著他？」

  「別衝動！」

  此刻。

  袁剛眾人也來到幾人身旁。

  「師弟如此做，自然有他的原因，倒是沒想到……」

  他看了顧寒一眼，感慨不已。

  「你最終，還是選擇了臣服師弟！」

  「恩？」

  顧寒眉頭大皺。

  「什麼意思，你又是誰？」

  「師兄。」

  楚狂笑了笑。

  「你誤會了，其實，這位道友並非那顧寒，他是姜玄，姜道友！乃是我此行認識的一個朋友。」

  姜玄？

  眾人又愣住了。

  「諸位。」

  顧寒拱了拱手。

  「有禮了！」

  「你……」

  孟興驚疑不定。

  「是姜玄，不是顧寒？」

  「呵。」

  顧寒瞥了他一眼。

  「這位朋友，其實姜玄也好，李玄也罷，對於我輩修士而言，名姓，其實只是一個代號罷了！你若是開心，叫我馬玄，甚至叫我趙玄都是一樣的！最重要的，是那顧寒如今徹底雲散煙銷，站在你面前的，是我！」

  「是一個重生的我！」

  「是一個再世為人的我！」

  「這……就夠了！」

  言罷。

  鴉雀無聲。

  一番信口胡謅，直接聽得眾人一臉懵逼。

  就連楚狂。

  嘴角也抽個不停。

  「他……」

  一名玉擎宗弟子眨了眨眼。

  「什麼意思？」

  「沒聽懂。」

  「我也是。」

  「怎麼覺得……」

  袁剛看了孟興一眼，有些遲疑。

  「他說的像是奪舍？」

  「確實。」

  孟興點了點頭。

  「有點像。」

  「就是奪舍啊！」

  顧寒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們。

  「是我解釋得不夠明白嗎？」

  「……」

  眾人一臉無語。

  你他娘的，那叫解釋？

  「師弟。」

  袁剛面色複雜，依舊有點懵，「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罷了。」

  顧寒搖搖頭。

  「我再為你……」

  「我來吧！」

  楚狂不敢讓他說話了。

  太招恨了！

  他將先前二人的經歷說了一遍，又順便給雙方引薦了一番。

  當然了。

  有些小細節，被他瞞住了。

  譬如他的隱藏手段，顧寒提到的那枚異果，以及那座上古遺府……這些東西，他自然不會隨意說出去。

  「原來如此！」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這個顧寒，還是死了！」

  「哈哈，死得好，誰讓他那麼囂張！」

  「就是，連咱們青雲閣的招攬都敢拒絕，活該落到這步田地！」

  「……」

  議論中。

  眾人只覺得十分解恨。

  「不錯！」

  袁剛唏噓不已。

  「被奪舍而死，呵呵，這個死法，倒是挺適合他的。」

  楚狂的話。

  眾人自然深信不疑。

  畢竟。

  他已經展示了太多讓眾人信服的手段了。

  看到眾人的表情。

  顧寒也笑了。

  很好！

  都那麼想我死！

  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我等著！

  「咳咳……」

  孟興輕咳了兩聲，表情有些不自然。

  雖然知道眼前這人已經不是顧寒了，可他心裡依舊有點彆扭。

  「剛剛是我太過魯莽，還望姜……姜兄不要介意……」

  「無妨無妨！」

  顧寒擺了擺手，一臉的風輕雲淡。

  「所謂不打不相識，你我之間，緣分不淺！只是孟兄，修者立身於天地，目光當長遠些，心胸也當寬廣些，若是執著於一時的仇怨，那便落了下乘，長此以往，道心難免有缺，對你日後的修行之路，大為不利啊！」

  一番話。

  把孟興噁心壞了。

  「受……教了！」

  其實。

  不只是他。

  袁剛幾人也是一臉的詭異。

  這人……

  什麼毛病？

  「好了！」

  見顧寒還要說下去，楚狂直接攔住他，「姜道友，還是商議正事要緊！」

  「好。」

  顧寒不說話了。

  不是不想說。

  他……也快編不出來了！

  他有點佩服姜玄了。

  那麼多廢話，還張口就來，光憑這份本事，絕對是世間罕有！

  「師兄。」

  楚狂面色一肅。

  「剛剛，想必你們也聽到那怪物的動靜了吧？」

  「不錯。」

  袁剛點點頭。

  「好像，他們比先前更強大了！」

  「想不到他們的成長速度竟然如此驚人！」

  「咱們還是暫時不要出去了，就在這裡等著吧！」

  「有道理，反正丹藥也足夠用了，等秘境打開，自有人會收拾他們！」

  「……」

  眾人議論紛紛。

  臉上的擔憂再明顯不過。

  「躲著？」

  顧寒瞥了眾人一眼。

  「何其愚蠢！」

  「姜道友。」

  楚狂自然很看重顧寒的意見。

  「你有何高見？」

  「高見談不上。」

  顧寒自得一笑。

  「只是有點小建議罷了！其實麼，我輩修士，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一生不知道要經歷多少的坎坷與磨難，若是每每遇到困難，便頓足不前，長此以往，便會失去進取之心，這修為麼，自然也就……」

  「夠了！」

  孟興忍不住了。

  他覺得。

  眼前這個人比那個顧寒，還要招恨，還要噁心！

  「你到底想說什麼！」

  「聽不懂？」

  顧寒笑了。

  露出兩排大白牙。

  「我說直白點好了。」

  「趁他們還弱小，一勞永逸，直接幹掉他們！」

  「這下，能聽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