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寂內。

  九片星雲狀的魔域連在一處，盡顯波瀾壯闊，雄渾瑰麗之意。

  一道綠光划過。

  朝著第一魔域快速行進。

  正是顧寒一行！

  星船內。

  「公子。」

  似想到了什麼，老孫猶豫了一瞬，突然壓低了聲音，「其實這些年，我還聽到過一些消息，是關於那五雷獄的，只是未經驗證，不知道真假。」

  「什麼消息？」

  顧寒一愣，瞬間回神，見他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也不禁來了興趣。

  「那五雷獄深處。」

  老孫想了想，認真道：「一直鎮壓著一批很特殊的人。」

  「特殊？」

  「不錯。」

  老孫點點頭，「我聽聞，他們是……上代魔君的舊部！」

  千夜舊部？

  顧寒神情一震。

  他的反應，老孫看在了眼裡，意外有，但是不多。

  他又不傻。

  跟著顧寒一路走來，將他的種種行為和舉動都看在了眼裡，已是隱隱能猜到一絲真相了。

  顧寒。

  應該和上代魔君，有一絲隱秘的牽連！

  同樣的。

  他能猜出來真相，顧寒也不意外，而且如今的老孫已是被他當作了自己人，這點事也沒必要瞞著了。

  「老孫，細說！」

  「也沒什麼可說的。」

  老孫搖搖頭，苦笑道：「龐家來九幽魔域不過十年，很多隱秘都知道得不是太多，只是我聽聞，這群舊部……雖然人數不多，可跟那位葉姑娘一樣，對前代魔君，念念難捨。」

  「……」

  顧寒沒說話。

  困惑在他心中多時的一個疑惑，終於被揭開了。

  老孫不確定。

  可他知道，這個傳聞，一定是真的！

  千夜的為人。

  雖然張狂囂張了點，可魔君的人格魅力，又豈是一般人能比的？

  他一直奇怪。

  偌大的九幽魔域，除了一個離開的唐林和傻傻等待的葉君怡，就沒有一個人忠於千夜了？

  如今。

  答案找到了。

  不是沒有，只是被鎮壓了而已。

  一旁。

  樹苗子暗暗撇了撇嘴，覺得這些人都是傻子！

  千狗？

  那麼狗的一個人，也會有人效忠他？

  還有葉姐姐！

  跟阿傻姐姐一樣傻！

  為了千狗吃了那麼多苦，一點都不值！

  它心裡碎碎念。

  顧寒卻是嘆了口氣，「被鎮壓的，都有哪些人，知道嗎？」

  「不清楚。」

  孫梓搖搖頭，「不過聽傳言，好像人數並不少，不然姬無咎也不會專門打造這五雷獄了，只是……」

  「公子。」

  「這五雷獄的厲害，你應該能明白幾分，就算是歸一境進去了，也有不小的麻煩，而且時間過去這麼久了，怕是……」

  話沒說完。

  可顧寒很清楚，雷海消磨之下，那些人能不能活到如今，都是個未知數。

  他也不奇怪。

  為何姬無咎沒有殺了這些依舊忠於千夜的人。

  折磨人。

  讓人絕望。

  才是對方最大的樂趣，一如對方先前對待葉君怡那樣！

  「明白了！」

  三個字。

  老孫卻聽到了顧寒心中的沉重和殺機，以及……敬佩！

  他也很敬佩。

  有的人活著，可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永遠活著。

  他覺得。

  這些依舊忠於上代魔君的人，是後者。

  「公子！」

  想到這裡，他果斷道：「若是還有倖存者，公子想做什麼，我老孫都跟著，甘受驅馳，絕無二話……咳咳！」

  老血一熱。

  直接牽動了心神傷勢，他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身上的氣息也有不穩的跡象。

  「老孫沒事吧？」

  樹苗子眨眨眼，「你好歹也是個歸一境，怎麼嬌里嬌氣，弱不禁風的？」

  啪！

  顧寒隨手給了它一巴掌，淡淡道：「你懂個屁！老孫的傷太重了。」

  樹苗子捂頭暗罵。

  呸！

  顧狗！

  你才懂個屁！

  你家樹爺爺剩片葉子都能活，區區小傷，有什麼大不了的！

  顧寒懶得理他。

  又是看了老孫幾眼，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先前那一戰。

  受傷最重的其實不是顧天，也不是他，更不是梅運，而是老孫。

  東方離那一刀。

  差點真的要了他的命。

  再加上之前施展逆心訣的反噬，若非老孫有點底子，當場跌境都是有可能的。

  「抱歉。」

  「是我疏忽了。」

  暗暗搖了搖頭，他仔細挑選了兩瓶療傷丹藥，遞了過來。

  「這些丹藥你拿著。」

  「對你的傷應該有些幫助。」

  事實上。

  這種最頂級的丹藥他也沒多少，只是既然視老孫為自己人，他也不會吝嗇。

  「公子客氣了。」

  老孫猶豫了一瞬，還是接了過來，又道：「不瞞公子，我其實不缺療傷丹藥的。」

  他很想給自己正名。

  我，一個歸一境，還是虛空狩獵者出身，其實不窮的，只是……公子你太富而已。

  「不瞞公子。」

  「我這半生，行南闖北，也小有積蓄，最頂級的療傷丹藥麼，也有一些……嘶！！！」

  說話間。

  他瞥了丹瓶內的丹藥一眼，手突然哆嗦了起來。

  以他的眼力。

  自然能看得出來。

  這些丹藥，不但能治療他的傷勢，甚至還能把他施展逆心訣以後留下的隱患一併清除！

  別說他。

  別說龐家。

  就算放到九幽魔域，這些丹藥也是有價無市，隨意拿一瓶出來，就能讓他這樣的歸一境修士搶破了頭！

  他自忖。

  這種丹藥，只有那些底蘊渾厚的古族世家能有，而在九幽魔域，怕也只有慕千華能拿出來。

  姬無咎都不行！

  「公子。」

  他試探道：「這丹藥，您是……從何而來？」

  「老朋友送的。」

  顧寒笑了笑，滿不在乎道：「太熱情了，攔都攔不住。」

  「送？」

  老孫嘴角扯了扯，「公子，恕我直言，這些丹藥，放在九成九以上的勢力中，都是堪比性命的寶貝！」

  送你？

  怎麼可能？

  哪有人這麼大方的？我怎麼沒遇見過？

  「所以。」

  顧寒笑呵呵道：「他們送藥的同時，把命也送給我了。」

  老孫：「？？？」

  格局！格局！

  穩住！穩住！

  他暗暗告誡自己，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

  「果然。」

  看著手中的丹藥，他情不自禁道：「殺人放火金腰帶……」

  「別瞎說。」

  顧寒正色道：「是他們動手在先，我那都是正當防衛！」

  「然後。」

  孫梓沒忍住，下意識道：「您就防衛過當了？」

  「老孫！」

  樹苗子豎起了大拇指，「聰明啊！」

  老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