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鬼力落下！

  壓得顧寒背脊微微彎曲，縱然有銀甲相隔，也是再度受到了重創！

  「恩？」

  一擊沒能擊殺顧寒，紅河有些意外，「鎧甲不錯，人更不錯，看來，你身上還有秘密！」

  這一擊。

  雖然未盡全力，可依舊不是此時的顧寒能擋得住的！

  「魔氣？」

  稍稍思忖了半瞬，他便想通了其中的關鍵，笑道：「應該是之前跟你並肩而戰的那個神秘修士吧？他的實力，的確不俗。」

  「……」

  顧寒沒說話，抹了把嘴角的鮮血。

  鬼袍飄動。

  那轟鳴之聲更加清晰了一些！

  意識空間內。

  千夜身形微顫，一言不發，全力以赴煉化剩餘的玄氣，以求恢復更多的力量。

  雖然他也明白。

  此舉，大概率是沒什麼用的。

  「可惜。」

  實力碾壓，紅河並不在乎顧寒的後手和秘密，「還是要死。」

  一步邁出。

  又是來到顧寒面前，他掌中鬼力不斷凝聚，便要直接落下！

  「等等！」

  也在此時，冷妹子突然道：「我想跟你做個交易！」

  「交易？」

  紅河動作一頓，「什麼交易？」

  「用我。」

  冷妹子淡淡道：「換他的命！」

  「你？」

  紅河認真地看著她，「你憑什麼認為，你有這個價值？你又有什麼資格跟本君做交易？」

  「……」

  冷妹子沒回答。

  輕輕摘下了面具，很美，眼睛很亮，臉色卻很蒼白。

  「雨疏！」

  顧寒心裡一沉，「你要做什麼……」

  「千夜跟你說過吧？」

  冷妹子看著他，幽幽道：「我這個人，其實是不能信的？」

  破天荒的。

  千夜的臉沒黑，只是嘆了口氣。

  「雲逍也說過。」

  冷妹子繼續道：「我比他還瘋狂，他說對了。」

  「你如果死了。」

  她輕嘆道：「我肯定會變得比曾經的他還要瘋狂十倍。」

  說到這裡。

  她俏皮地沖顧寒眨了眨眼，「你也不想我變成那樣吧？」

  「你……」

  「所以，你不要死。」

  「可……」

  「這次，聽我的，好嗎？」

  「……」

  顧寒心裡一顫，雖然不明白她要做什麼，可想也知道，代價肯定極大！

  心境劇烈起伏。

  他眼中血色暴漲。

  轟鳴聲中，一絲絲幽冷氣息瀰漫在了場間！

  轟！

  也在此時！

  鬼力再臨！

  壓得他背脊更彎，甚至連抬手都做不到了。

  「憑這個，如何？」

  冷妹子輕輕一抬手，一團幽色氣息落在了紅河眼中。

  「泉字碑法則？」

  紅河皺眉道：「我知道你悟性奇高，可憑這個，換不了他的命！」

  「加上這個呢？」

  左手一抬。

  又是一團幽色氣息聚集，和之前那道，有些不同。

  「黃字碑法則？」

  紅河手不為所動，「便是你同時領悟兩種法則，又如何？」

  「若兩種法則，合一呢？」

  「什麼？」

  紅河動作一滯。

  冷妹子沒再說話，兩手輕輕抬起，緩緩靠近。

  「鬼族，擺渡人。」

  她輕聲道：「你們也好，我們也罷，掌握的法則，從來都不是真正完整的……黃泉法則。」

  黃，泉合一。

  才是真真正正的黃泉法則！

  一心二用之下。

  雖然兩團法則之力依舊相互排斥，可隱隱約約中，竟真的有相融的趨勢！

  悄然無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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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絲絲莫名的幽冷氣息散落在場間，有著黃字碑和泉字碑法則的部分特性，卻又不完全相同。

  冰冷，枯寂！

  完全凌駕在兩者之上！

  真正的黃泉法則！

  與此同時。

  場間所有的鬼族俱是察覺到了一絲壓迫力，一絲讓他們從骨子裡戰慄恐懼的法則力量！

  無關實力！

  只跟層次有關！

  冷妹子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鮮血不斷自唇角滑落，還未落地，已是化作了冰晶！

  顧寒被鬼力壓制。

  想要阻攔卻無法動彈，眼中赤紅一片，身後空間微顫，轟鳴不斷，似有什麼東西要突破而出。

  紅河沒管他。

  只是緊緊盯著那兩團似要融合在一起的法則。

  突然！

  冷妹子身體一顫，兩團法則瞬間分開，徹底消散，而連曇花一現都算不上的真正的黃泉法則，也隨之消失不見。

  「怎麼不繼續了？」

  紅河深深吸了口氣，「那法則，並未真正合一！」

  「抱歉。」

  冷妹子擦了擦唇角的血跡，淡淡道：「現在的我，只能勉強做到這一步。」

  頓了頓。

  她強調道：「不過這不代表我以後做不到。」

  紅河很清楚。

  融合法則，聽起來很簡單，可其實卻是難如登天，畢竟完整的黃泉法則，太過深奧。太過繁雜！

  鬼族的歷史上。

  曾有不少驚艷的鬼族想做這件事，可結果無一例外，俱是死在了法則的排斥反噬之下！

  「這不是個體能辦到的事。」

  他語氣中滿是驚艷之色，「本君沒想到，你的悟性，竟然高到這種地步！」

  「所以。」

  冷妹子眸光微垂，「對你而言，這筆交易，穩賺不賠。」

  「我留下來。」

  「幫你們將兩道法則徹底合一，這對你們鬼族而言，意義有多大，不用我多說了吧？」

  完整的黃泉法則。

  不管是誰掌握，都將在以後的鬥爭中，擁有著近乎壓倒性的優勢！

  「這個道理。」

  「稍微有點腦子的鬼族都明白，你不會不懂！」

  對面。

  紅河沉默不語，似在權衡利弊。

  「你說得對。

  片刻之後，他輕聲道：「一個十號擺渡人，換一個徹底壓倒黃泉殿的機會！」

  「不論怎麼看。」

  「這個交易，本君都賺大了，本君也沒有不同意的理由。」

  說到這裡。

  他話鋒一轉，聲音里突然帶上了一絲遺憾之意。

  「可本君！」

  「偏偏不想同意！」

  一抬手！

  浩瀚的鬼力凝聚而起，瞬間朝她身上落下！

  竟是捨棄顧寒。

  要先殺冷妹子！

  轟！

  也在此時！

  顧寒猛地抬頭，眼中血色和昏黃之意交織不斷，一把將冷妹子抱住，黑劍劍光一閃，斬向紅河！

  轟鳴聲大作！

  一條滔滔大河衝破鬼域天幕，昏黃的河水倒灌而來，幾有埋葬一切之勢！

  「黃泉葬？」

  紅河表情不變，「果然稚嫩不堪！」

  轟隆隆！

  鬼力瞬間變得狂暴，傾瀉而出，竟是以不可抵擋之勢，將那些黃泉河水盡數攔在了半空中！

  砰的一聲！

  鬼手一晃，瞬間來到了顧寒面前，直接落下！

  不好！

  顧寒一咬牙，猛地轉身！

  將冷妹子緊緊抱住，護在身前，銀甲光芒大作，生生扛下了這傾力一擊！

  砰的一聲！

  二人宛如離弦之箭一樣，墜入了那滔滔大河之中！

  「恩？」

  一擊之後，紅河眉頭微皺，「竟然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