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鬼相視一笑。

  那擺渡人隨即緩緩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一張清秀俊逸的面孔。

  卻是顧寒。

  「像！太像了！」

  看著對面的『摩武』，他感慨道：「千夜，有一說一，其實你比我更像摩武。」

  二人分頭行動。

  摩武的皮囊，卻是由千夜撐起來的。

  「呵。」

  千夜不屑一笑，淡淡道：「有的東西，可以演出來，有的東西，演不出來！」

  「什麼？」

  「氣質！」

  千夜瞥了他一眼，「你有嗎？」

  「……」

  顧寒沉默了一瞬。

  「我去辦正事！」

  明智地避開了千夜的強項，他也不再耽擱，轉而找到了界域內剩餘的凡人。

  簡單交代了一番。

  又留下了一些資源和功法。

  在眾人的叩拜和感激中，再度回來。

  「開始了。」

  千夜面色一肅，瞬間自摩武的皮囊脫離，再次沒入了他的眉心。

  「第一個。」

  顧寒也不再猶豫，拿出黃泉符，一縷幽色氣息隨之散開，落在了那六名鬼將屍體之上。

  剎那間。

  界域中心。

  那座稍顯有些殘破的女子石像微微顫抖了起來。

  顧寒面前。

  那六名鬼將的屍體漸漸虛化，他手裡的黃泉符，顏色卻是由黑轉白。

  不過眨眼的功夫。

  這枚黃泉符已是徹底化作了白色，而這方界域顫抖得越發劇烈了。

  「走！」

  做完此事，他一步邁出，來到了摩武的那具皮囊面前，伸手一觸，二者再次合一！

  身形一晃。

  在這方界域徹底脫離鬼域之前，飛遁而出。

  「一個，遠遠不夠。」

  看著消失在眼前的那方界域，顧寒又在尋找下一個目標。

  目的不複雜。

  若是鬼三娘領地有大量的界域突然脫離鬼域，勢必會引發震動和慌亂！

  屆時。

  誰還在乎端明他們幾個是怎麼死的？誰殺的？在哪死的？

  「都是擺渡人幹的！」

  想到這裡，他笑了笑，「跟我摩武有什麼關係？我也是個受害者！」

  「浪費了！」

  千夜沉吟了半瞬，分析道：「以本君觀之，一個鬼將身上的泉字碑法則，足夠讓一方界域脫離鬼域了。」

  「問題不大。」

  顧寒想了想，「不是還有那麼多鬼校麼？加上他們，應該勉強夠了。」

  「如此一來……」

  千夜幽幽道：「三娘就真的成了個光杆了。」

  他能想像。

  鬼三娘回來以後，發現自己屬下死絕的那種表情。

  「她會理解我的。」

  顧寒沉默了一瞬，又道：「再說了，怎麼能是光杆呢？不是還有我和鄔癸兄嗎？」

  千夜：「……」

  手下死的就剩一個臥底，一個叛徒，三娘估計更絕望！

  ……

  白骨鬼王領地。

  「出手很果斷。」

  看了一眼端明的腦袋。

  白骨淡淡道：「和當日裡木奎他們的死法一樣，沒有留下任何餘地，連鬼族的根本都被磨滅了，便是動用鬼池，也救不回來了。」

  「哼！」

  幽泉身上幽氣閃動，厭惡道：「廢物東西，連一個摩武都對付不了，便是救回來又有何用，浪費資源罷了！」

  「看來。」

  白骨幽幽道：「君上的當日說給摩武一些造化，應該是真的，否則的話，他的實力根本不會在短時間內有這麼大的提升。」

  「一個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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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摩武。」

  他嘆了口氣，「君上如此器重他們，對你我……大不利！」

  「走！」

  幽泉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這個摩武，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恩？」

  白骨聽出了他話里的深意，眼中的鬼火一跳，「你想親自對他動手？」

  「不行嗎！」

  幽泉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也看到了，連端明都不是他的對手，本王手下，可沒有比他更強的了！」

  「他現在已經有了點氣候！」

  「若是再等一段時間，等那……真正現世，若是真讓他成功，他和鬼三娘沆瀣一氣，咱們的機會就更小了！」

  換做先前。

  他自然沒興趣冒著交惡一個鬼王的風險去對付一個看不上的鬼帥。

  可如今……

  得知了紅河鬼君的決定，鬼三娘已然成了他進階君上的絆腳石，他自然不會想讓對方這麼好過，這麼順利。

  白骨有些猶豫。

  「鬼帥之間的較量，君上不會管。」

  他的聲音裡帶著忌憚之意，「可你若是對他出手，君上會很不高興的。」

  「那又如何！」

  幽泉冷笑道：「你怕，我可不怕！紅河君上，可管不到我的頭上！」

  「再說了。」

  「我並沒說過，我要親自對他動手？萬一……他要是死在擺渡人手裡呢？」

  恩？

  白骨心裡一動。

  嫁禍？

  「合作，是你提出來的！」

  幽泉冷冷地盯著他，「可事到如今，你反倒是瞻前顧後，畏手畏腳，如此性格，如何成就大事？」

  「若是你不敢。」

  「那此事便作罷！」

  「鬼王讓那個摩武去當，進階鬼君的機會，讓給鬼三娘！」

  「我還好，想想你自己，會是什麼下場？」

  每一句話。

  都精準地命中了白骨鬼王的弱點和忌憚。

  鬼三娘？

  進階鬼君？

  第一個倒霉的，肯定是他白骨，就算有紅河鬼君護著，他的日子依舊不會好過！

  「罷了。」

  想到這裡，他心中已是有了決定，「既然如此，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而且。」

  他想了想，又道：「如今三娘還在君上那裡療傷，尚未回來，機會千載難逢！」

  身為老牌鬼王。

  他性子狠辣無情，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很好！」

  幽泉這才滿意，「這才是我認識的白骨，事不宜遲，咱們即刻動身，遲則生變！」

  話音落下。

  兩道鬼氣起伏一瞬，二鬼瞬間沒了蹤跡！

  ……

  「諸位，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

  「……」

  「諸位，放棄反抗，安心上路。」

  「……」

  「諸位，我這一劍平平無奇，但你們可能會死。」

  「……」

  一次次現身。

  一句句相似的話語。

  有了鄔癸的情報，在顧寒和千夜的完美配合下，一個個有石像存在的界域徹底脫離了鬼域。

  同樣的。

  裡面的那些凡人，也終於徹底擺脫了淪為血食的命運，雖說在虛寂內，並不等於絕對安全，他們還可能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可相比以前的日子，豈止好過了萬倍？

  雖然沒看到相貌。

  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中默默感念顧寒的恩德。

  而一次次行動中。

  鬼三娘麾下的鬼將已經死絕，鬼校也沒剩下了多少，在成為一個光杆鬼王的路上一去不復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