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癸太配合。
配合得讓顧寒都有些始料未及。
不反抗一下?
不掙扎一下?
你身為鬼族的榮耀和自尊哪去了?
至少像三娘那樣,來個堅貞不屈,來個思想鬥爭,來個英勇無畏啊!
「鄔癸兄……」
「規矩我懂!」
沒等他說完。
鄔癸忙道:「摩武兄你放心,我就是個瞎子聾子,什麼都沒看到!也什麼都沒聽到!」
「其實……」
「規矩我懂!」
鄔癸根本不給顧寒說話的機會,「我絕不耍小聰明,您放心,以後在鬼域,我就是您的眼睛和耳朵,為您監視鬼族的一切動靜!」
「你不是說你是瞎子聾子嗎?」
「摩武兄!」
鄔癸信誓旦旦道:「這得看您的意思,您讓我瞎,我就瞎,您讓我不瞎,我就不瞎!」
顧寒:「……」
他突然覺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點不受力的感覺,很難受,很沒有成就感。
「看來。」
「不管是哪一族,都少不了出幾個軟骨頭。」
千夜看得直搖頭,「不過這樣也好,對咱們而言,他活著,反倒是能派上更大的用場!」
顧寒也明白。
有一個擅長打探情報的鄔癸在身邊,能給他接下來的計劃,帶來極大的臂助。
目光一轉。
他再次看向戰戰兢兢的鄔癸,「我覺得……」
「規矩我懂!」
鄔癸磕頭如搗蒜,「口說無憑,我願意起誓,以鬼祖的名義起誓……」
顧寒終究沒忍住。
骨劍輕輕揮動,貼著對方的腦門飛了過去!
鄔癸頓時不敢說話了。
「起誓是很有必要的。」
顧寒盯著他,認真道:「不過你那個不行,得用我的。」
說著。
將一枚玉符扔給了鄔癸,「照這個念!」
「是是是!」
鄔癸如蒙大赦。
雖然玉符上面的冥咒很是繁奧複雜,可他還是很努力,很認真地去學,生怕念錯了一個字,被顧寒削去了腦袋。
半晌之後。
他才磕磕絆絆,將那道冥咒念完,也徹徹底底成了顧寒的內應!
啪!
念完冥咒。
他手中鬼氣一閃,那枚玉符頓時被他捏成了粉碎。
顧寒一愣,「你這是做什麼?」
「摩武兄。」
鄔癸一臉認真道:「規矩我懂,鬼域兇險萬分,我是不會留下半點證據的!」
「……」
顧寒沉默了一瞬,沖他豎起了個大拇指,「專業!」
「比三娘專業。」
千夜幽幽地補充了一句。
轟!
轟隆隆!
也在此時,這片界域內的天幕突然輕輕晃動了起來,一道幽冷的氣息落下,顧寒本能地從摩武的皮囊里感受到了一絲排斥感。
「是黃字碑的法則。」
顧寒心裡一動,「這方界域要脫離鬼域了,事不宜遲,咱們也得走了。」
刷!
說話間。
手中骨劍一揮,瞬間開闢出了一個臨時的通道,他帶著鄔癸身形一晃,已是來到了混沌地帶。
再看那界域。
朦朦朧朧,模模糊糊,似有種不真切的感覺,不過眨眼的功夫,已是徹底消失不見!
顧寒明白。
這方消失的界域,已是去往了虛寂內,而裡面的那些凡人,從這一刻起,也徹底擺脫了血食的命運,迎來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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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好。」
一道滿是欣慰的嘆息聲突然響起。
赫然來自鄔癸!
看著一臉滿足,如釋重負的他,顧寒一臉的詭異。
立場轉變這麼快的?
你到底是人是鬼?
「鄔癸兄。」
他好奇道:「背叛了自己的族群,你真的……一點罪惡感都沒有?」
「摩武兄。」
鄔癸小心翼翼道:「您覺得我應該有……還是應該沒有?」
顧寒:「???」
長見識了!
鄔癸卻一臉的坦然。
罪惡感麼。
的確有,但是不多。
反正都是混……在哪混不是混呢?
「罷了。」
千夜突然道:「他和那群凡人,現在已經安全了,現在該想想咱們的事了。」
「五名鬼帥身死。」
「再加上界域突然消失,還有擺渡人現身,這些動靜,是遮掩不住的!」
「若是有心調查。」
嘆了口氣,他又道:「定然會發現蛛絲馬跡,屆時,你難逃嫌疑……」
「其實不難解決。」
顧寒想了想,「想要他們忽略這次的動靜,那就……弄一個更大點的動靜!」
「恩?」
千夜心裡一動,「你的意思是……計劃提前?」
「不錯。」
顧寒點點頭,「把水徹底攪渾,渾到他們看不清,摸不著,只能幹著急!」
說話間。
他瞥了一眼身邊那顆端明的鬼頭,冷聲道:「幽泉,白骨,都得給下水,一個都別想跑!」
隨手將鬼頭推到對方面前。
「鄔癸兄,拜託你件事?」
「摩武兄請說便是!」
鄔癸胸膛拍得震天響,「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不用死。」
顧寒笑了笑,「把這個短命鬼的頭,送到白骨和幽泉面前?」
「啊?」
鄔癸傻了!
送頭容易,可送了……我還回得來嗎?
「放心。」
顧寒安慰道:「想個辦法送到就行,不用你親自去。」
鄔癸頓時鬆了口氣。
那沒事了。
「還有。」
顧寒想了想,「你現在的任務,主要是幫我打探情報。」
「什麼情報?」
涉及到專業領域,鄔癸瞬間來了興趣!
「幫我查查。」
顧寒想了想,交代道:「戾蒙鬼君是不是抓了兩個擺渡人?他們被關在哪?由誰看管?此外,還有關於幽泉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有難度嗎?」
說到這裡,他看了鄔癸一眼,畢竟如此繁雜的任務,他怕鄔癸勝任不了。
「十日!」
鄔癸神情一振,賭咒發誓道:「十日之內,查不清楚這些,請斬我頭!」
一把揪住端明的頭。
他轉身就走,大步向前,竟走出了幾分波瀾壯闊的氣勢!
「摩武兄,靜候佳音便是!」
「……」
顧寒眨了眨眼,「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這麼做?還有,我跟三娘的關係,還有她的身份,你不好奇?」
鄔癸身形一頓。
轉頭沖他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嘴,也不說話。
意思再明白不過。
規矩我懂!
現在的我,是個啞巴!
「太專業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顧寒和千夜齊聲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