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突兀出現的顧寒。

  那擺渡人陷入了沉思。

  他殺過的鬼族，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對鬼族的長相，心裡還是有數的。

  奇形怪狀！

  歪瓜裂棗！

  用這八個字概括，再合適不過。

  可……

  顧寒這副皮囊的長相，徹底顛覆了他對鬼族長相的認知。

  還有這麼英俊的鬼族？

  他到底是人是鬼……

  不對，就算是人，這麼英俊的也是極其少有……

  他如何想。

  眾鬼並不知道。

  看了一眼那名被殺的鬼將，除了端冥，其餘四名鬼帥面色微變，根本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他……

  怎麼找來的？

  「摩武兄！」

  正疑惑中，又是一道鬼氣落下，卻是鄔癸！

  有了他情報。

  範圍縮小了太多，他們兩個自然沒花多少時間，便找到了這裡。

  恩？

  看到鄔癸，那擺渡人心中又是古怪了起來。

  眼前這個。

  才是鬼族該有的長相吧。

  「鄔癸！」

  沒等他開口，一名鬼帥頓時忍不住了，「是你帶他來的？」

  雖然瞧不起對方。

  可鄔癸的打探消息的本事，他們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

  「你們幾個。」

  沒等鄔癸說話，顧寒目光掃過眾鬼，淡淡道：「我之前的話，看來你們是沒聽進去！」

  聞言。

  眾鬼面色微變。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是顧寒深究起來，再給鬼三娘吹吹枕頭風，他們的日子就難過了。

  「不錯！」

  看到眾鬼的反應，鄔癸頓時來了精神，點指眾鬼，沉聲道：「公然違抗摩武兄的命令，誰給你們的膽子？」

  「是他嗎！」

  說話間。

  又是指向了端明。

  只是對上對方平靜的眼神，想到自己被打傷的那一幕，突然有點發憷，又悻悻地縮回了手。

  「你就是摩武？」

  聽到眾鬼的稱呼，端明已是明白了顧寒的身份，依舊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模樣，不斷打量著他。

  「是我。」

  顧寒淡淡道：「你就是那個短命鬼？」

  恩？

  聞言。

  端明身後的那六名鬼將神色一冷。

  「短命鬼？」

  端明一擺手，制止了他們開口，看著顧寒淡淡道：「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叫我。」

  「凡事總有第一次。」

  顧寒笑了笑，「聽說你找我？」

  「不錯。」

  「找我幹什麼？」

  「也沒什麼。」

  端明又是看了他幾眼，點頭道：「外面都說你是吃軟飯的，今日一見，發現事實和傳聞不同，你倒是真的有幾分實力，難怪能殺了木奎。」

  什麼！

  其餘四名鬼帥心裡一驚！

  摩武？

  殺了木奎？

  這……怎麼可能！

  就連鄔癸，也是一臉的驚容。

  他情報能力出色，只是隱隱知道木奎出事了，只是沒想到，竟是被顧寒所殺！

  難怪……

  他突然明白，那原本屬於白骨鬼王的三成領地，是怎麼變成顧寒的了。

  摩武兄這麼厲害的？

  他不是倒數第二嗎？

  看了看端明，又看了看那個身形搖晃的擺渡人，最後看了一眼那倒塌了大半的石像。

  顧寒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最壞的結果。

  「你若是出手。」

  千夜自然也明白顧寒的處境，嘆道：「必然會引起一系列的麻煩和變數，甚至……可能會暴露。」

  「沒辦法。」

  顧寒搖搖頭，道：「我不可能眼睜睜看他死在我面前，那樣就不是臥底了，是窩囊！」

  「再說了。」

  他想了想，「全殺了，一個不留，這樣暴露的機會就小了很多了。」

  不同種族。

  不同陣營。

  他自然不會蠢到殺鬼之前，還考慮對方是不是跟他有仇了。

  戰鬥可以有仁慈。

  譬如他對邢天武數次手下留情。

  可戰爭。

  沒有仁慈，只有你死我活。

  「鄔癸呢？」

  千夜又問了一句。

  「他……」

  顧寒有些遲疑，心底深處，還真沒想好怎麼處置這個情報小能手。

  尤其是……

  一個躺平擺爛混日子的奇葩鬼族！

  見顧寒不說話。

  端明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耐，又道：「你既然能來這裡，想必我的來意，你也知道了……」

  「白骨讓你來的？」

  顧寒突然打斷了他。

  「那是王！」

  端明的眼睛眯了起來，「你這種稱呼，是大不敬！」

  「隨便吧。」

  顧寒懶得理他，淡淡道：「這麼大老遠跑過來，應該不只是想切磋那麼簡單吧？」

  「聰明。」

  端明有些訝異，也不再賣關子，直接道：「聽說你跟木奎之間是死斗，咱們之間，也來斗一場如何？」

  死斗？

  眾鬼心中一凜！

  他們根本沒想到，這才是端明的真實目的！

  「端明兄。」

  一名鬼帥猶豫道：「若真是死斗，那我們……」

  「諸位放心。」

  似知道眾鬼的顧慮，端明淡然道：「我先前已經說過，這件事和你們沒關係，我自一力承擔！」

  「就算三娘大人怪罪。」

  「可有吾王和白骨大人在，亦能保你們無恙！」

  聞言。

  眾鬼心下稍安。

  他們突然想到，端明身後可是站著兩尊鬼王的，想要護住他們，不要太簡單！

  「分高下，決生死！」

  目光一轉，端明又是看向顧寒，繼續道：「此外，我還要給你打個賭！」

  「什麼賭？」

  「你輸了，把白骨大人的領地還回來！」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顧寒突然笑了，「那就沒什麼必要了。」

  「哦？」

  端明淡淡道：「怎麼說？」

  「打賭沒必要。」

  顧寒不疾不徐道：「必贏的賭局，我沒什麼興趣，至於死斗麼，就更沒必要了。」

  「為何？」

  「死的會是你。」

  「這麼自信？」

  「當然。」

  顧寒認真道：「因為你名字起的不太好，是個短命鬼。」

  聞言。

  端明負於身後的鬼爪一緊，眼底突然閃過一絲殺機！

  「大言不慚！」

  「不知天高地厚！」

  「摩武，你怕是對頂尖鬼帥的實力有什麼誤解！」

  「管他呢！他要送死，跟咱們沒關係！吾王追查起來，就說他自作自受！」

  「……」

  聽到顧寒如此囂張的話，其餘四名鬼帥冷笑連連，反應和當日的木奎幾乎一樣！

  小白臉子！

  倒數第二！

  誰給你的勇氣這麼說話的？

  吾王嗎？

  「摩武兄。」

  鄔癸哭喪著臉道：「三思啊……」

  「怎麼？」

  顧寒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若是對我的實力沒有信心，那……你來？」

  「不不不！」

  鄔癸嚇得心裡一顫，忙道：「摩武兄又剛又硬，又猛又強，鄔癸素來是很佩服的，你來，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