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鄔癸傻了，「去……去見他？」

  「怎麼？怕了？」

  「這……不是怕的問題。」

  鄔癸支支吾吾，「摩武兄有所不知，那個端明，實力很強，比榮海還強了不少，就咱們兩個……」

  我！

  倒數第一，三一鬼帥！

  你！

  倒數第二，小白臉子！

  就咱們倆這點實力，就這麼過去，不是自討羞辱嗎？

  當然。

  這話他沒敢說。

  「不如。」

  他試探道：「等吾王回來，你跟她……咳咳。」

  他很想說。

  你吹吹枕頭風，把王吹舒服了，不就什麼都解決了？

  「跟三娘說？」

  顧寒眼神一冷，「那我不就成了吃軟飯的了？」

  鄔癸：「？？？」

  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沒吃嗎！

  你吃的軟飯比我們吃的血食都多！

  「帶路。」

  顧寒冷聲道：「出了事，我頂著！」

  「摩武兄。」

  鄔癸心中惴惴，「我說萬一，萬一啊，你要是頂不住……」

  「三娘頂！」

  「……」

  鄔癸啞口無言，看向顧寒的目光里滿是敬佩！

  真就軟飯硬吃？

  顧寒半點不怵。

  三娘頂不住，紅河還能頂！

  「這個短命鬼！」

  千夜冷聲道：「肯定白骨那個狗東西派來找你麻煩的！倒是打得一副如意算盤！」

  有紅河鬼君在。

  白骨自然不敢親自動手，可由鬼帥出戰，而且是隸屬於戾蒙鬼君麾下的鬼帥，就完全不同了。

  「他想多了！」

  顧寒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換做半個月之前，或許還有點棘手，可現在……」

  如今這副皮囊實力大漲。

  他自不會懼怕一個區區端明。

  「弄死這個短命鬼，得趕緊想辦法把白骨這禍害除掉！」

  千夜想了想，「否則的話，他一直盯著你不放，做什麼都不順利！」

  顧寒沒再說話。

  心思急轉，不斷思考對付白骨的辦法。

  隨著他們離開。

  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從萬骨殿溜了出來……中間，還有根繩。

  「往東！」

  「往西！」

  「聽我的！」

  「憑什麼！你算老幾！」

  「我咬死你！」

  「我給你一腳！」

  「……」

  出師未捷，一人一樹便因為往哪個方向走的問題扭打在了一團。

  打了半天。

  他們突然反應了過來。

  這鬼域裡黑漆漆一片，根本分不清東西南北！

  ……

  拋開鬼三娘這個異類不談。

  鬼族的建築風格完美秉承了這個族群的特點，陰森，幽暗，鬼氣森森，宛如煉獄。

  鬼三娘領地一隅。

  一座並非白骨建造，可依舊顯得猙獰的大殿內。

  主位之上。

  一名身形乾枯，面色青黑，兩頰深陷，宛若皮包骨一樣的鬼族端坐在此。

  正是端明！

  身後，六名鬼將一言不發，分列左右。

  一旁。

  還有數十名鬼奴安安靜靜守在他身後。

  「人心……」

  看著桌案上的美食，他淡淡一笑，枯枝般的鬼爪深處，指甲足足有半尺長！

  捻起一顆尚溫熱的人心。

  動作優雅從容熟練，兩指輕輕一划，卻只取了一丁點的心頭肉，放入口中細細咀嚼了起來。

  至於剩下的部分。

  卻是被他隨手丟給了身邊的鬼奴。

  下方。

  正大快朵頤的四名鬼帥看到這一幕，暗暗心疼。

  這麼好的東西。

  給鬼奴吃？

  這麼奢侈浪費的？

  這就是頂尖鬼帥的待遇和底氣？

  同為鬼帥。

  他們暗暗對比，卻發現無論從實力，還是排場，抑或是地位，都遠遠不如。

  「果然。」

  片刻之後，端明睜開雙眼，贊道：「唯有這心頭肉，味道才最好。」

  見狀。

  一隻鬼奴恭恭敬敬遞上一片方巾，質地細膩，卻是以人皮縫製！

  「諸位。」

  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他看向四名鬼帥，淡淡道：「那摩武，還未出關？」

  ……

  一路飛遁。

  鄔癸暗暗心驚，摩武兄不過是倒數第二，速度為何如此之快？

  莫非……

  三娘又幫他提升實力了？

  是了！

  一定是這樣！

  看到顧寒的那張英俊的帥臉，他暗暗羨慕。

  我要是能有摩武兄一半……不，三分之一……不，五分之一的英俊，又何至於落了個三一鬼帥的名頭？

  正胡思亂想中。

  顧寒似想到了什麼，突然道：「對了，鄔癸兄，我托你辦的事，如何了?」

  「都打聽好了！」

  鄔癸瞬間回神。

  自鬼戒中拿出了一枚鬼頭符，他殷勤道：「其實，十三日前我就打聽好了，不過當時摩武兄正在閉關，我不敢擅自打擾……」

  「這麼快？」

  顧寒有些意外。

  鬼三娘和白骨領地下的人族界域數目繁多，對方竟然只用兩日的功夫就探明白了？

  「摩武兄，不是吹噓！」

  似涉及到了專業領域。

  鄔癸自信道：「論戰力，我的確是倒數第一，可論打探消息的能力，我稱第二，誰都不敢稱第一……」

  似為了彰顯本事。

  他把自己的老底都揭了出來。

  身為三一鬼帥。

  他是個不受重視的小透明，也沒有哪個鬼帥願意跟他往來，窮極無聊下，他便蓄養了諸多的鬼奴鬼卒，專門用來打探消息之用。

  時間久了。

  便掌握了許多其餘鬼族不重視，或者不清楚的消息。

  比如這端明鬼帥。

  比如幽泉和白骨鬼王的關係。

  別說曾經的摩武。

  就算是榮海這個曾經的第一鬼帥，知道得也不多。

  聽完解釋。

  顧寒看他的目光頓時就不對了。

  人才……不！

  鬼才啊！

  「不錯！」

  千夜很滿意，「這份本事，對目前的咱們來說，作用太大了！」

  顧寒深以為然。

  讓鄔癸打探鬼池的秘密，有點困難，可打探其餘的事，自是不在話下！

  若是用得好。

  無異於能讓他的行動成功率提高數成！

  單看這一點。

  比鬼三娘要強！

  「想個辦法！」

  千夜沉聲道：「讓他真正地為你所用！以本君觀之，在鬼族裡面，他這樣的，很少見！」

  「打探消息的能力？」

  「錯！」

  千夜搖搖頭，「他是個少見的軟骨頭！」

  顧寒一怔，暗暗無語。

  細想之下，發現鄔癸膽小怕事，貪戀權勢，身為鬼族，完全沒有絲毫的榮耀和使命感。

  堪稱鬼族的異類。

  「鄔癸兄。」

  想到這裡。

  他拍了拍對方的肩旁，語氣突然變得熱絡了起來，「剛剛我對你的態度不好，你別介意。」

  「言重了，言重了……」

  鄔癸心中一跳。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顧寒的目光……似乎有點不懷好意。

  正想著。

  突然看到顧寒對他笑了笑，很友善，很和藹，頓時鬆了口氣。

  自己多心了！

  摩武兄又能有什麼壞心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