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
雲逍的目光又亮了三分!
黃泉祭的名頭,他自然聽過。
當年他為了復活雲奕,到處尋找血祭之法,其中便向靳川請教過黃泉祭的秘密,只是靳川雖然如實告知,可他不論如何研究,始終只能學個皮毛而已。
而越是鑽研。
他越能體會到黃泉神通的奇偉莫測,遠不是他找的那些邪門的血祭之法能比的。
「你說的,都是真的?」
「真也好,假也罷。」
冷妹子淡漠道:「現在的你,似乎並沒有資格質疑我,除了相信我,你別無他選。」
雲逍沉默不語。
他的確沒得選,別說冷妹子的話是真的,就算是一個虛假的希望,早已絕望的他也會緊緊抓住,死不鬆手!
「你剛剛還想讓我死。」
想到這裡,他又是嘆了口氣,輕聲道:「現在卻反而要幫我……說吧,你需要我做什麼?或者說,我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這要看你自己。」
冷妹子面無表情道:「能付出多少代價。」
「我的命!」
雲逍想都沒想,直接道:「我的……一切!」
「好。」
冷妹子目光微垂,一字一頓道:「我要你陪我去黃泉走一遭,把他……完好無損地帶回來!」
……
鬼域。
混沌地帶。
聽到冷妹子的名字,千夜有點膩歪:「本君承認,她的腦子可能稍微聰明一點,可這不代表能預知未來,你連丁點的消息都沒透露,她怎麼可能知道,怎麼可能來?」
「再說了,沒她又如何?」
他有點不服氣:「顧寒,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豈能妄自菲薄?難道憑你我二人的智慧,還抵不上一個九竅玲瓏體……」
似覺得吹過頭了。
他有點底氣不足,稍稍收斂了一些:「就算抵不上一個,抵半個,總是綽綽有餘吧?」
「我隨口一說。」
顧寒嘆了口氣:「而且,我也不希望她來……恩?」
剛說到這裡。
遠處一陣鬼氣翻騰,又是一隊鬼族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足足數百!
為首的,還是一名鬼將!
稍一詢問。
結果依舊和前兩回一樣,木奎鬼帥要吃嬰兒心肝,又派手下來催了。
以顧寒的性子。
根本沒有半句廢話,直接將眾鬼宰了個乾乾淨淨!
鬼三娘這次沒勸他冷靜。
她知道,勸了也沒用。
甩乾淨骨劍上的污血,顧寒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短短一會功夫,連派了三撥人,看來這位木奎鬼帥,倒是個貪吃鬼!」
「老爺!」
樹苗子晃著大腦袋,鄙夷道:「這個叫木奎的,太不是東西了!」
「就是!」
元小夏夏難得和它站在同一陣線:「還要吃未滿月的嬰兒心肝?他怎麼不吃他自己的?」
「三娘。」
顧寒淡淡道:「索性他就在附近,咱們不如改道,赴個宴怎麼樣?」
「我勸你不要節外生枝。」
鬼三娘心裡一跳,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急道:「你救了那些嬰兒三次,已經仁至義盡了,又何必非要揪著不放,自找麻煩呢?」
「你怕了?」
「區區一個鬼帥,我隨手可以捏死!」
鬼三娘咬牙道:「只是殺了他容易,可接踵而來的麻煩,就不好辦了,他的身份……有些特殊。」
「特殊?」
「他是……」
鬼三娘猶豫了一瞬,如實道:「我那個死對頭的頭號心腹愛將!」
死對頭?
顧寒一怔,檢索記憶,瞬間明白了對方的顧慮。
鬼族,亦不是團結一心。
相反,他們內鬥很嚴重,甚至對待擺渡人的態度,也有很大的不同,有的重視,有的輕蔑,有的態度強硬,要對擺渡人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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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的,主張投降。
當然了。
歷史上,那個主降的鬼君,被其餘鬼君聯合起來滅的連渣都不剩,自那以後,便沒有任何一個鬼族敢說投降兩個字了。
「可惜了。」
顧寒有些遺憾:「他要是能活到現在,倒是可以合作一把,狠狠地坑鬼族一次!」
「確實。」
千夜深以為然:「人奸好找,鬼奸卻不常見!」
壓下感慨。
顧寒繼續翻看記憶。
紅河鬼君座下,有著七大鬼王,其中鬼三娘排名第七,是新晉的鬼王,而排名第一的,卻是個老牌鬼王,自號白骨,深得紅河鬼君信任。
只不過。
鬼三娘出世以後,靠著一手畫皮的天賦神通,也得到了紅河鬼君的賞識和信重,風頭很盛,甚至有蓋過白骨鬼王的趨勢,自然引來了對方的不滿。
這些年。
二鬼明爭暗鬥,互相使絆子,勢同水火,若非紅河鬼君壓著,怕是早就徹底撕破臉了。
「三娘。」
看到這裡,他突然笑了笑:「你也不想一輩子被這個死對頭壓在身下吧?」
鬼三娘:「???」
「算我求你!」
她悲聲道:「你能不能安分一點,別胡來了!」
「怎麼?」
顧寒詫異道:「難道你不想他死?別跟我說,你腦子裡還有大局觀這種東西,你對他的恨,怕是遠超過擺渡人吧?」
「我是想他死。」
鬼三娘猶豫了一瞬,坦然道:「可我更想好好活著,你如今的身份只是一個鬼帥,這麼大張旗鼓地挑釁他……萬一死了,我也會被你連累……」
「三娘放心。」
顧寒笑了笑:「我是來當臥底的,可不是來送死的,而且,殺人並不一定需要劍,殺鬼,也一樣,還有……」
說到這裡。
他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淡淡道:「不僅僅是我的地位低了,你的地位也低了,三娘,我覺得你的眼光可以放長遠一點,鬼王只是你的起點而已,莫非,你就不想再進一步?」
砰砰砰!
鬼三娘的心狠狠跳動了幾下。
雖然不想承認。
可她不得不承認,她心動了。
鬼族的進階,和人族完全不同,人族可以通過自身修煉來攀登更高的境界,可鬼族,尤其是她這種鬼王,想要再進一步,只能靠鬼池!
這也是她甘願以身犯險,前來當臥底的原因。
立大功!入鬼池!當鬼君!
「如果沒有你。」
想到這裡,她恨得直咬牙:「我的臥底之路,會很順利!」
「因為有了你。」
顧寒笑得很燦爛:「我的臥底之路,才會這麼順利!」
「……」
鬼三娘氣得不斷喘氣,胸前波濤陣陣,奇偉壯觀。
「你放心。」
顧寒安慰道:「幫你弄死那個死對頭,儘量把你推到鬼君的位子,就是我對你的補償。」
「你會這麼好心?」
「當然。」
顧寒認真道:「你是內奸,我是臥底,咱們兩個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你的地位越高,自然是對我越有利。」
「你……」
鬼三娘瞬間反應了過來:「你要利用我把鬼族的水攪渾?」
「內奸不就是幹這個的?」
「那你呢?」
鬼三娘語氣一窒,不甘道:「你做什麼?」
「我摸魚。」
顧寒的回答乾脆利落。
鬼三娘:「???」
我都不當臥底了,怎麼幹的還是這些髒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