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規矩?」
月華面色陰沉,「你憑什麼?你又有什麼權力?這裡不是仙諭院,是月族!別以為老祖招你為婿,你就真把自己當月族人了?」
「恩?」
顧寒眉頭大皺,道:「你們不拿我當自己人?」
「呵!」
月華森冷一笑,覺得他問的問題有點蠢。
「少跟我胡攪蠻纏!」
他懶得跟顧寒多扯皮,冷聲道:「趕緊把他們放了!然後跟我去見爹和族老們,好好議議你今日羞辱和傷害族人的罪過!」
「不錯,馬上跟我們走!」
「這裡不是仙諭院,這裡是蒼瀾古界!」
「仙諭院沒規矩,這裡有!」
「你既然當了我月族的上門女婿,那就得守我月族的規矩!」
「……」
他身後幾人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睛一亮,突然覺得找到了對付顧寒的辦法,紛紛開口,大聲斥責。
在仙諭院裡,你能無法無天。
在蒼瀾古界,是虎你得臥著,是龍你得盤著!
「贅婿難當。」
顧寒看了莊雨辰一眼,嘆了口氣,無奈道:「才第一天上門,就被人給欺負了,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針對我呢。」
莊雨辰美目一翻。
要不是那邊還跪著幾十個,你這話我就信了。
她不信,有人信。
至少阿傻信了。
「我才是少主!我地位比你們高!我不准你們欺負他!」
轟!
隨著聲聲嬌斥,她眼中的幽光大盛,周圍的空間立時波動了起來,須臾間便蔓延到了月華幾人身上!
月華:???
那幫人腦漿子都快磕出來了,誰欺負誰?
「快道歉!」
阿傻已是徹底怒了,只是盯著月華幾人,恨恨道:「要跪下道歉!跪下磕頭道歉!」
砰!
砰!
……
說話間。
她眼中的幽光又是比先前濃郁了幾乎一倍,一道奇異的空間之力掃過,月華身後那幾人只是抵抗了半瞬,便當場跪地,如同提線木偶一般,頭磕得震天響。
瞳術碾壓!
血脈碾壓!
這些在仙諭院也是榜上有名的天驕,在暴走的阿傻面前,根本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月靈曦!」
唯獨月華,面色漲得通紅,眼中銀芒大盛,還在死死抵抗,「你瘋了不成!趕緊住手!無辜打傷同族,這是重罪!」
可惜沒用。
阿傻不發火時,乖乖巧巧,天榜第四,實力不如他,可阿傻真生氣的時候,除了顧寒,沒人能勸,而且……實力不可估量!
她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不能讓顧寒被欺負,不能讓顧寒受委屈,不然……她可能就娶不了顧寒了,敢破壞她幸福的人,都是生死大敵!
「跪!下!」
她越想越氣,越氣實力越強,不顧一切地催動瞳術的情況下,額頭上已是隱隱冒出了一層細汗。
對面。
月華咬牙切齒,身體微微顫抖,雙腿也慢慢彎了下去。
「少主!」
月管家憂心忡忡,急道:「小心啊,千萬別……傷了自己!」
月華氣得差點大罵。
你眼瞎了不成,到底是誰在受傷,你看不到嗎?
「想讓我跪?」
「做夢!」
念及此,他眼中陡然間浮現一絲桀驁之色,彎下的雙腿竟是隱隱再次站直。
轟!
也在此時!
一道沉重如山嶽的壓力陡然間落下,其中還隱隱夾雜著一絲無比熟悉的鋒銳之意!
下意識抬頭。
卻見一柄千丈巨劍不知何時出現在頭頂,正破開重重空間,朝他身上砸了過來!
巨劍下落中。
兩個巨大的古篆字一閃而過!
千鈞!
「你他……」
粗口剛爆了一半,便被那柄巨劍砸在了頭頂,本來已經直起來的雙腿再次彎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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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顧寒!
一手握著黑劍,一手將阿傻擁在了懷裡,他輕聲安慰道:「別生氣,交給我就行了。」
他一開口,阿傻頓時回神,眼中的幽光也隨之黯淡了下來。
月管家長長鬆了口氣。
過度動用瞳術,阿傻似有些疲憊,乖巧地靠在顧寒肩頭,只是依舊有點不服氣,「可是他還沒跪下給你道歉呢……」
樹苗子躍躍欲試。
只是對比了一下雙方的實力,突然覺得把握並不是很大,便只能悻悻地打消了出風頭的想法,暗裡卻是對著月華的要害踅摸,想著一會是不是給他偷偷補一腳。
「讓他跪還不簡單?」
顧寒自不管它如何,淡笑道:「看我的便是了。」
話音落下。
右手中的黑劍頓時下壓了半寸,而且似乎比先前更重了許多!
重劍劍意。
乃是八代劍首獨有的,原正陽同樣也擅長。
雖然時時參悟。
可他對此劍意的領悟卻仍舊趕不上二人,只不過,跟拿元磁劍意對付黎斌一樣,拿他領悟到的半吊子重劍劍意對付月華,也不在話下。
轟轟轟!
巨劍的大小雖然沒變,可重量卻比之前重了太多,劍鋒所過之處,月華身前的空間寸寸破碎!
與此同時。
劍身上的那兩個古篆字一陣閃爍,竟是再次變換!
萬鈞!
千鈞變萬鈞,重量自是之前的十倍,如此恐怖的重量壓下,月華口角溢血,身上骨裂之聲不斷傳來,眼中的銀芒隱隱帶上了幾分血色!
他根本沒想到。
全盛狀態下的顧寒如此強橫,比那日在仙諭院中要強橫得多!
「啊啊啊!」
只是他終究是有傲氣的,身為天榜第二,無論心性還是實力,都比黎斌強了一點,重壓之下,依舊顯得桀驁不馴,鐵骨錚錚!
「我!」
「月華一生!」
「不跪天,不跪地,只跪我爹……」
砰的一聲!
話未說完,巨劍轟然壓下,他腿一軟,腰一彎,頭一低,結結實實地跪了下來,狠狠地給顧寒磕了個響頭!
力道之大。
地面的玄石四分五裂,半個腦袋幾乎都陷了進去,他磕一個頭的效果,足以抵得上旁人磕一千個!
氣氛有點尷尬。
莊雨辰一臉的古怪,月管家的嘴角直抽,球球……抽空往嘴裡塞了顆神晶。
「哼。」
阿傻輕輕哼了一聲,表示很解氣。
而月華……
死的心都有了!
他不斷發出一聲聲野獸般的嘶鳴,拼命掙扎,想站起來,只是萬鈞重壓之下,根本動不了分毫。
「別有壓力。」
樹苗子不知道是在拱火還是在勸說,「其實磕頭這種事麼……一回生兩回熟,磕多了,也就不覺得羞恥了。」
作為過來樹。
對磕頭這件事,它比任何人都更有發言權。
磕一個,那叫屈辱。
磕十個,那叫不堪回首。
磕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那得叫本能,得叫習慣成自然!
「實在不行……」
它眼珠一轉,突然賤兮兮道:「你喊我家老爺一聲爹,你這個頭也不算白磕,就當扯平了。」
「不行!」
阿傻的腦子又靈光了起來,小臉上寫滿了抗拒,「我才不要這樣的兒子!」
莊雨辰:???
月管家:???
月華的身體突然顫了兩顫,不動彈了。
沒死,氣暈了。
「嘁!」
樹苗子一臉的不屑,「氣性真大!」
眼珠一轉。
它沒忍住,偷偷給月華的腦門狠狠來了三腳,直接把他的腦袋完全踢進了坑裡,後背高高拱起,姿勢……很銷魂。
顧寒並未阻止。
無聲笑了笑,嘴角……有點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