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一閃而過。

  鬼三娘突然覺得有點悲哀，如今自己已是階下之囚，朝不保夕，就算能回去，也大概會喪失話語權，還有什麼資格關心這些事？

  一旁。

  聽到顧寒的保證，商清淑突然摘下鬼面，看著他，神情柔和道：「他相信你，我自然也是信你的，因為，你的確是比姐姐我見過的任何人都優秀！哪怕是當年的他！」

  「那好！」

  顧寒也不猶豫，看向鬼三娘，「現在就……」

  「先不急。」

  商清淑卻是攔住了他，「她的話能信，也不可全信，只憑你我，就這麼跟他們交換人質，大概率……會把我們自己也折進去！」

  「我說得對嗎？」

  說著，她看了鬼三娘一眼。

  鬼三娘沒說話，只是身上的鬼氣波動了一瞬，顯然，也是存了這個心思的。

  鬼界強者無數。

  交換人質看似簡單，可怎麼談，在哪談，如何交換……都是門道，這裡面可操作的地方太多了，若是商清淑和顧寒沒有半點防範，就這麼大搖大擺地拿她去交換任五任六，大概率會連他們自己也一起搭進去！

  「這件事你別管了。」

  見顧寒似在思索，商清淑又道：「正好，過些時日，夏前輩和他便會來這裡，屆時由他們主持這件事，比咱們兩個穩妥得多。」

  「可殿主他……」

  「你放心。」

  商清淑突然傳音道：「黃泉殿的底蘊，沒你想得那麼弱，只是干係太大，平日裡不會輕易動用，也不能輕易動用罷了。」

  「什麼底蘊？」

  「黃泉大殿本身，就是一件克制鬼族的大殺器！」

  想了想，商清淑還是將這個核心隱秘告訴了顧寒，「我當年聽師父說，黃泉大殿似乎……是她煉製的。」

  她？

  顧寒神情一震！

  話沒說透，可他已是聽明白了。

  她。

  就是那個象徵著黃泉組織的起源，讓他每每想到，都有一股心痛感的……零號擺渡人！

  「她說的不無道理。」

  千夜也開口道：「直面鬼族，只憑你那一道劍意……若是真的翻臉，你能殺幾個？到時候反倒會把自己搭進去！還是聽她的，對付鬼族，自然由擅長的人來，你雖然是擺渡人，可終究還是太弱了點。」

  顧寒沒再說話。

  事實，的確就是這樣。

  「她便暫時交給我了。」

  商清淑看了他一眼，又道：「你現在自己的麻煩都不小，就暫時別操心這些事了。」

  「明白了。」

  沉默了半晌，顧寒才點點頭。

  「三娘。」

  他目光一轉，落在了鬼三娘身上，聲音里聽不出喜怒，「這次，是你贏了。」

  「承讓了。」

  不管以後如何，此時鬼三娘還是為自己的急智感到自豪，所謂鬥智鬥勇，拿捏人心，她自認為做得很到位。

  「你很得意？」

  顧寒突然問了她一句。

  「什麼？」

  鬼三娘沒反應過來。

  噗！

  突然間，一道劍光夾雜著黃字碑法則落下，當場將她大卸八塊！

  鬼王之體，大卸八塊，自然不會死，只是會很疼，尤其是在黃字碑法則的灼燒下，更是讓鬼三娘痛不欲生！

  「你……」

  她滾落在一旁的頭顱死死盯住顧寒，又驚又怒。

  「別誤會。」

  顧寒淡淡道：「交易歸交易，現在的你不是鬼王，而是我們的俘虜，你覺得，俘虜的作用是什麼？」

  鬼三娘看他的目光好像在看惡魔！

  俘虜。

  最常見的用途，便是用來交換人質，此外，還可以……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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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虐不死。

  就往死里虐那種！

  一旁。

  商清淑眸光微亮，突然有點敬佩顧寒的腦子了。

  是啊！

  誰規定俘虜不可以虐待的？

  誰又規定她一拳姐姐喝醉了就不能揍人的？

  人道主義？

  那對方，得是個人才行！

  簡單說了幾句，顧寒再無留在這裡的心思，只想回到仙諭院，解決完了阿傻的事以後，回來全力營救任五任六。

  原地。

  商清淑只是摘下了鬼面，鬼袍卻依舊穿在身上，雖然那條黃泉大河已經消失，可依舊有一絲黃字碑的法則壓制在鬼三娘身上，再加上這縹緲界如鐵壁銅牆一般的屏障，杜絕了一切鬼三娘能逃走的機會！

  遠處。

  顧寒已是將事情的大致經過說了一遍，而後便準備帶著阿傻和夏臨回返仙諭院。

  沒讓鳳汐去。

  了解到了仙榜的秘密以後，他更不想讓她多參與這件事了。

  「一切小心！」

  鳳汐不是個矯情的人，心中已是有了計較。

  實力！

  她的進步還得再快點，才能幫的上顧寒的忙！

  「嗚嗚！」

  球球表示它也要去。

  理由很簡單，有這麼個丑東西在縹緲界，它會倒胃口，吃不下飯。

  「我也去！」

  樹苗子死死抱住阿傻的一縷髮絲，態度很堅決，「我要陪阿傻姐姐！」

  不能讓她被心黑的顧狗繼續迷惑了！

  當然了。

  這句話，它自然不敢說。

  顧寒自無不允。

  以他現在的地位，別說帶兩隻靈寵，就是把落雲商會的那些人全帶上都行！

  ……

  自那日打穿三榜之後。

  顧寒便直接離開，此時再度現身，更有天榜第四的天之驕女陪伴，自是引來無數人圍觀和驚嘆，畢竟現在人榜就剩了個守門員，地榜全空，天榜……也是七零八落，連第一的邢天武都被挑下馬了。

  他旁若無人地走過。

  這讓站在不遠處準備打招呼的元小夏恨得牙痒痒。

  阿傻肩頭。

  球球和樹苗子一左一右。

  一個專心乾飯。

  一個神氣得不行。

  「呵！」

  站在阿傻肩頭，它擺動小樹枝，沿途中指點江山，一副淵渟岳峙的宗師氣度，「阿傻姐姐，不瞞你說，以我阿樹觀之，這仙諭院徒有虛名，言過其實，吹得太過，三榜學員，儘是無能之輩！」

  「唉！」

  「也就是我阿樹來得晚了……哎呀！」

  吹得正起勁。

  阿傻身形突然一頓，它冷不防一頭栽了下來。

  下意識抬頭。

  卻見幾名月族出身的學員攔住了阿傻的去路。

  打穿三榜，顧寒廢掉的人都只是那些出頭鳥，尤其是以天榜居多，人，地兩榜的那些人，大多傷得不重，養幾天便好了，這些人便是地榜出身。

  「少主！」

  見阿傻依舊和顧寒在一起，一人冷聲道：「家主有令，命你馬上回……」

  話未說完。

  胯下冷風驟起！

  下意識低頭，卻見一株滿臉怒容的樹苗子正瞪著他！

  「你……」

  砰！

  一記撩陰腳起，那人發出一聲非人般的慘叫，已然飛得找不到影子了。

  一時間。

  場間男子下意識夾緊了雙腿。

  「哼！」

  樹苗子再次落在阿傻肩頭，負手淡淡道：「想帶走我的阿傻姐姐？問過本樹的意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