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並不意外。
畢竟一個打穿三榜的蓋世天驕，對於仙諭院而言，就是一隻妥妥的蠱王，而且是極其稀少難尋的蠱王，仙諭院要是會平白放過，那就是睜眼瞎了。
安撫了阿傻幾句。
他隨即離開，跟著詹弘去往了遠處密談。
沒人知道仙榜是怎麼回事。
可眾人不傻也不瞎，猜也能猜出來顧寒去做什麼了，一時間，心中羨慕，感慨，自卑……唯獨沒有嫉妒，人院的顧寒，是他們嘲笑的對象，可這一刻打穿三榜的顧寒，他們卻是連嫉妒的資格都沒了。
原地。
人院院主瞥了面色陰沉的地院院主一眼，只覺得揚眉吐氣，多年來的怨氣盡數消散一空。
「詹老的話你都記得。」
他淡淡道：「正好現在你我都有空，不如就此交接一下？」
「哼！」
地院院主臉色鐵青，只是也不敢違背詹弘的話，轉身就走。
「呵……」
人院……不，新任的地院院主徐徐跟上。
「打穿三榜？」
遠遠地看了他一眼顧寒離去的方向，他感慨道：「前無古人，以後……怕也不會有來者了！」
……
高天之上。
詹弘將顧寒帶到了這裡，身形一頓，也不說話，只是津津有味地盯著那片湛藍色的天幕。
老陰貨！
顧寒暗罵了一句，也不說話。
「小心。」
千夜提醒道：「這老東西可能要釣你的魚！如今你只看到了天院院主，那總院院主呢？影子都沒見到，這裡面的水，可不是一般地深！」
「應該不會。」
顧寒搖搖頭，「連那個仙帝意志都不知道我的具體身份，何況是他？再說了，有資格上仙榜的不止我一個，他應該只是照例問話罷了。」
也在此時。
詹弘似覺察到顧寒還在身邊，歉然一笑，「不好意思，把你忘了。」
呵呵！
老子不是小……夏！
你裝個屁！
顧寒暗暗腹誹。
「院主。」
他假裝好奇道：「不知您叫我來，所為何事？」
「小傢伙，裝什麼糊塗？」
詹弘淡淡一笑，開門見山道：「我不信以你的聰明才智，看不出來我找你的目的……罷了，仙榜，聽過沒？」
「這……自然是聽過的。」
「那麼……」
詹弘笑呵呵道：「想不想去上面走一遭？」
「我可以？」
「你若不行，便沒人可以了。」
詹弘感慨不已，也不瞞他，「原本，我定下的人選是邢天武，只是還需要考校他一陣子，如今換做你……免了！」
「院主。」
顧寒沉吟了半瞬，「敢問……上了仙榜，有何好處？」
詹弘也不奇怪他有此問。
他看得出來。
顧寒是一個目的性極強的人，打穿三榜，不論是為了那些好處，還是為了別的什麼，目的性都很明確，並不只是為了大出風頭那麼簡單。
「罷了。」
想了想，他笑道：「本來這些東西不該跟你說的，不過你打穿了三榜，創造了記錄，與你透露些也沒什麼……想必以你現在的修為，已經感覺到了，越往上走越慢，也越難，大道茫茫，不可琢磨！」
「古往今來。」
「天驕豪傑數不勝數，只是能走到最後的又有幾人？」
「九成九以上的人，都是半途而崩！」
「入了仙榜則不同！」
說到這裡，他眼中浮現一抹羨慕之色，「可以讓你近道，近仙，可以讓你以後的路，好走十倍，當然了，這只是好處之一罷了，具體的，你以後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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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跟仙族有關！
顧寒早有猜測，也沒有多少意外。
只不過。
表面上，他還是裝作一副大受震動的模樣，「近……仙？莫，莫非……」
「自然。」
詹弘似乎很樂意看到他這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的樣子，笑道：「否則，你以為，這仙諭院，為何敢以仙字命名？」
「小傢伙。」
他白須白髮，慈眉善目，溫言道：「這種機會，可是連我都求不來的，你可要好好把握才是。」
呵呵！
顧寒暗暗冷笑。
他自然不會被詹弘的外表所欺騙，他敢肯定，若是他敢說半個不字，必然會引來詹弘的雷霆手段，畢竟仙諭院付出了這麼多資源養蠱，如今好容易出了個蠱王，哪裡會有將他放出去的道理？
「唉。」
千夜嘆了口氣，「你這麼做，其實無異於將自己置於險地。」
「我沒得選。」
顧寒很冷靜。
不提他今日將月，黎兩族的年輕一代盡數打廢了，單是他想要帶走阿傻這一條，就絕對會被月家所不容，雖然如今和仙諭院牽扯太深，也並非好事……可兩者相害取其輕，他根本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除非他就此拋卻阿傻，及時抽身。
這更是不可能的。
「院主，您大概不了解我，其實，我是個比較務實的人。」
當然。
他也不會讓自己陷入被動，該薅的東西……半點不能少！
「哦？」
詹弘白眉一挑，「小傢伙，有話直說便是！」
「院主看到了，我如今修為還低。」
面對這老陰貨，顧寒也沒有虛與委蛇的意思，直言道：「就算沒有您說的那些機緣，我自信還能走很遠很遠……而且，近道近仙雖然很好，可對我而言，都是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太遠，太虛！所以……我想要點實際的好處！」
「比如？」
「本源！」
「……」
詹弘錯愕了一瞬，笑道：「小傢伙倒是幽默。」
「院主，我認真的。」
「你要那東西做什麼？你又用不到。」
「抱歉……秘密。」
顧寒正色道：「而且打穿三榜的獎勵，我可以不要，但是這本源……必須有！」
「哈……哈哈哈！」
詹弘突然大笑起來，不見絲毫怒色，神態反而更加溫和了，只是溫和之下，卻是帶著一絲駭人殺機！
「小傢伙。」
「你怕是不知道本源的意義吧？你可知道為何我的修為卡在這一步，遲遲沒有再進一步？別說仙諭院沒有這種東西，就算有，又能輪得到你？」
他笑眯眯地看著顧寒，「收回你的話，我可以當沒聽見。」
「沒有本源。」
顧寒的態度異常堅決，「我不入仙榜。」
「好！」
詹弘眼中讚賞之色一閃而過，雖然依舊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樣，可語氣中殺機漸濃，「自仙諭院建立以來，你還是第一個敢這麼跟我說話的學員！」
「同樣的。」
顧寒絲毫不怵他，「我大概也是第一個打穿三榜的學員！」
「是又如何？」
「我若是執意不入仙榜，院主您可以現在就殺了我，只是如此一來……您的損失也不小吧？」
「你在威脅我？」
「不是威脅。」
顧寒搖搖頭，平靜地看著他，「我就值這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