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一臉的古怪。

  「不是……」

  莊雨辰不敢看他，臉色羞紅，語無倫次道：「我的意思是，你準備怎麼做……啊，也不對，應該是怎麼辦……」

  「雨辰姑娘。」

  顧寒忍不住了，「你平日裡……是不是常看話本小說？」

  「啊，你怎麼知道？」

  莊雨辰一愣。

  這的確是她個人的小愛好，兒女情長，詩情畫意……私下無人的時候，她看得不少。

  顧寒語重心長道：「那種不正經的東西，還是少看為好！」

  「哼！」

  莊雨辰鬧了個大紅臉，嗔怒道：「要……要你管！」

  「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麼！」

  「很簡單。」

  顧寒也不多勸，目光一轉，看向遠處，淡淡道：「我要一日之內，打穿三榜！」

  「不錯。」

  千夜眼睛一亮，「這倒是個很有意思的挑戰。」

  「你瘋了！」

  莊雨辰不再糾結正不正經的問題，脫口而出。

  難怪她有如此反應。

  仙諭院成立這麼多年來，就從來沒人能做到這樣的事！

  打敗天榜第一。

  打穿三榜。

  看似差不多，實則差距極大！

  關鍵在於時間！

  一日！

  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進行如此數十，乃至上百場的高強度戰鬥，不提其餘，單是修為的損耗，便極為恐怖，而且根本來不及補充多少！

  就算修為跟得上。

  可人非頑石，終究會累。

  一場場戰鬥下來，對戰機和時機的把握會下降……後者比前者耗費的精力和心神，至少多出數倍！

  總而言之。

  想要做到這件事，其餘不提，兩個基本條件是必須的。

  第一。

  要能打，而且不是一般地能打！

  第二。

  要持久，而且不是一般的持久！

  「顧公子。」

  莊雨辰盯著顧寒，認真道：「我知道你的實力很強，絲毫不亞於天榜第一，可這件事終究不是一對一決戰那麼簡單，弄不好……便會適得其反！你可要想清楚了！」

  「就這麼定了！」

  「當真？」

  「當然！」

  「……」

  似覺察到了他的決心，莊雨辰再難說出勸阻的話來。

  「既如此。」

  她也是個果斷的性子，當即道：「顧公子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可向我言明。」

  「還真有。」

  顧寒認真想了想，「按照仙諭院的規矩，我打穿三榜，獎勵應該很豐厚吧？」

  「什麼？」

  莊雨辰一怔。

  「獎勵啊。」

  顧寒以為她沒聽懂，打了個很恰當的比方，「用凡間的話來說，我贏了，得有獎金……就是錢！」

  莊雨辰有些凌亂，氣得胸口連連顫動.

  我以為你要問對手的信息。

  你……竟然跟我提錢？

  「你，想要什麼！」

  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鑽出來的。

  「有本源嗎？」

  顧寒摸了摸鼻子。

  「你……」

  莊雨辰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了，「你還真想要？」

  「那當然。」

  顧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總不能白折騰一趟吧？」

  「你不是為了靈曦……」

  「就是因為她。」

  顧寒突然嘆了口氣，「我才需要本源。」

  阿傻父母的事絕非表面流傳的那麼簡單。

  月之一族也絕非善於之輩。

  雖說打穿三榜會得到仙諭院的青睞，可他深知先天聖族的德性，被釣魚的經驗更是無人能及，更是了解對方的手段謀劃有多麼恐怖，天生便不信任他們，自然不會把希望全壓在跟仙族有關係的仙諭院上。

  本源。

  是給千夜準備的。

  玄天祖師的一道劍意，再加千夜出手一次……這才是他帶走阿傻最大的底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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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他不似開玩笑。

  莊雨辰深深吸了幾口氣，又道：「本源這種東西，實在太過罕有，仙諭院估計根本就沒有，而且就算有，也不見得會給你，不過……如果你真能打穿三榜，可以試著提一提這個要求。」

  「還有。」

  她想了想，又道：「如果你真想這麼做，那便等到一個月後的天院聚會之日，對仙諭院來說，也是個小小的盛事，屆時仙諭院諸多教習，院主……乃至總院主，都有可能會現身！同樣的，那時候，也是你最好的機會！」

  「我明白了。」

  顧寒點點頭。

  既然要出風頭，那動靜自然是鬧得越大越好！

  「其實……」

  猶豫了一瞬，莊雨辰又道：「你若是真能完成打穿三榜的壯舉，說不定真的能被仙諭院選中……位列仙榜！」

  「還是算了。」

  顧寒笑了笑，「我這人不貪心，本源就挺好。」

  仙榜仙榜。

  既然跟仙字沾了個邊，對旁人如何不知道，對他而言……肯定沒什麼好事！

  莊雨辰氣得胸口又顫了起來。

  錢錢錢！

  真是鑽到錢眼裡去了！

  「雨辰姑娘。」

  顧寒驚鴻一瞥，不敢多看，連忙收回目光，無奈：「火氣別那麼大，於道心有損。」

  「……」

  莊雨辰沒說話。

  她氣得心口疼。

  也不知為何，臨仙宗主教導有方，她素來很有涵養，也並非小心眼的人，可上次加這次……短短兩次會面，她生的氣比過去十年加起來還要多！

  「你好自為之吧！」

  瞪了顧寒一眼，她便欲轉身離開。

  「雨塵姑娘……」

  顧寒猶豫了一瞬，突然道：「你為何會這麼不遺餘力地幫我？」

  嚴格來說。

  莊雨辰為他所做的，已經超過了一個普通朋友的界限了，更遑論真算起來，他和臨仙宗還有點小過節。

  「別誤會。」

  莊雨辰身形一頓，「我只是看不慣那些古族人的做派而已，而且靈曦妹妹和我關係很好，我能看得出來，她活得很不痛快，所以……」

  越說聲音越小。

  這話連她自己都不信，更別提顧寒了。

  突然。

  她語氣一頓，直勾勾地盯著顧寒，看得他直發毛。

  「雨辰姑娘，你……」

  「顧公子。」

  莊雨辰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鼓足了勇氣，認真道：「若是此刻有一名女子對你……你會怎麼辦？」

  「……」

  顧寒一愣。

  他也不蠢，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

  「雨塵姑娘。」

  他苦笑道：「咱們相識不久，而且我這人平平無奇……」

  「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

  顧寒瞬間敗下陣來。

  「抱歉。」

  沉默了片刻，他嘆了口氣，直面對方，認真道：「我只有兩條腿……」

  話說一半。

  莊雨辰臉上突然浮現兩團紅雲，啐道：「呸！流氓！你……不要臉！」

  顧寒：？？？

  他覺得很冤枉。

  兩條腿，只能腳踏兩隻船，我這話有毛病嗎？

  不管他的話有沒有歧義。

  可莊雨辰卻是明白了他的心意，心中羞惱中，又夾雜著一絲酸澀，也不再多說，身形輕輕一晃，已是瞬間遠去。

  「難得。」

  千夜有些意外，贊道：「敢愛敢恨，喜歡就要說出來，倒是個直爽的性子，單只是這一點，便超過了世間大半女子了。」

  「我還是覺得。」

  顧寒摸了摸下巴，無奈道：「她應該少看點不正經的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