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很清楚。
恆榮大域比鈞陽大域還要大了許多，再加上那些隱世不出的古族，天驕之多，說句如過江之鯽也不為過，而仙榜只有九人，雖然他不知道具體名單，可能在這麼多人里脫穎而出，有仙榜之姿的，一個天驕英才的稱呼，自然是當得起的。
「到底出什麼事了？」
「什麼事？」
商清淑譏諷一笑，「自己沒本事，偏偏嫉妒旁人的優秀，說的就是夏家人，換做旁的家族，有這麼一位天驕，供著都來不及，可夏家那些主脈之人，生怕他崛起之後，丟了現在的位子，排擠，打壓……無所不用其極。」
「有一次。」
「我去執行任務，時間用得稍微久了點，等再回來時，夏晚風已是被他們逼得亡命天涯，生死不知，至今也沒有半點音訊。」
顧寒聽得眉頭大皺。
「簡直蠢到家了！」
千夜冷笑連連，「世間家族之流，何其之多，支脈子弟崛起者數不勝數，最好的做法，就是全力培養，管他娘的什麼主脈支脈，歸根到底，不是一個老祖？這幫人倒好，反其道而行之，簡直愚蠢透頂！」
「要是夏老爺子知道。」
顧寒嘆了口氣，「估計會後悔當年為什麼沒一巴掌拍死他們。」
「說起來。」
商清淑似又想到了什麼，奇怪道：「夏晚風消失數年後，月家突然宣布，他們那一代的少主，也是一位有仙榜之姿的天之驕女……去往了別的大域，也是至今未歸。」
顧寒心裡一動，「蒼瀾古界？月之一族？」
「恩？」
商清淑微微一怔：「你也聽過這一族？」
顧寒深深吸了口氣。
豈止聽過？
找的就是他們！
「對月之一族的事，姐姐了解多少？」
「了解不多。」
商清淑搖搖頭，道：「他們這樣的古族，眼睛長在了腦袋頂上，一向瞧不起別人，而且極其封閉保守，也基本不與外界來往，就是那個天之驕女的消息，知道的人也極少……只是因為他們消失的時間太過接近，我才留意的。」
接近？
顧寒心裡一動。
「你剛剛說……他們失蹤的時間差了僅僅幾年？」
「不錯。」
商清淑有點奇怪他的反應，「當初我覺得夏晚風是棵好苗子，所以執行任務回來之後，便四處打探他的下落，只是夏家人三緘其口，我問什麼他們都說不知道，後來我找了幾年，無意間又是得知了月家那一代的少主失蹤的事……」
「恩？」
說到這裡，她心裡一動，目光微閃，自語道：「莫非……他們不會是私奔了吧？」
「我怎麼沒想到呢。」
她越想越覺得靠譜，「一個天之驕子，一個天之驕女，而且同在仙諭院，日常接觸之下，互生情愫也是難免的事，這些古族盲目排外，根本不允許外界之人踏入他們族地一步，更不會讓外界男子輕易接觸他們的少主……」
只是一瞬間。
她便腦補出了一場棒打鴛鴦，無奈私奔的戲碼！
這裡就體現出了她和鳳汐的不同了。
換做鳳汐。
她根本懶得想，她腦子裡只有酒，打架，以及……小師弟。
咔嚓一聲！
顧寒腦海中突然划過了一道閃電，瞬間抓住了關鍵之處！
「難道……」
「不會吧！」
顯然，千夜也想到這一層，語氣有些驚疑不定，「算算時間的話，應該能對得上，而且……赤血金瞳，耀月天瞳，這兩種血脈都是偏重於空間的運用，若是結合在一起，誕生出一個破妄之瞳血脈，雖然機率依舊極小，可也不是沒可能！」
「姐姐！」
顧寒面色一肅，又問道：「月家上一代的少主，那個天之驕女……叫什麼名字？」
「好像……叫月瀟瀟？」
商清淑有點奇怪，「你問這個做什麼？」
月瀟瀟……
顧寒輕輕嘆了口氣。
根據當年月管家透露出來的隻言片語，九成以上，月瀟瀟就是阿傻的母親，而阿傻父親的身份……也已經呼之欲出了！
他也不瞞著。
他此次來，本就是想請她幫忙，當下便將要尋找阿傻的事說了簡單說了一遍，連破妄之瞳的事也沒瞞著。
這件事太過重要。
他連馮十六都沒說。
只是商清淑是上一代殿主的徒弟，又和這一代殿主關係親密，雖然只是認識片刻，可相較而言，顧寒更信任她。
更遑論。
商清淑還有著跟鳳汐極其相似的審美和愛好了。
喜歡喝酒的女子……都是女中豪傑！
「倒是聽說過。」
商清淑的語氣也變得有些凝重，「前些年，月氏一族從外面帶回來了個族人，想來就是你要找的那個阿傻了，這個孩子，說不定就是……沒想到，傳說中的破妄之瞳，竟然再次現世了！」
「月之一族，瞞得倒是嚴實！」
「這麼看的話。」
她突然嘆了口氣，「若這孩子真的和夏晚風有關係，那他們兩個，怕是……」
「月管家曾告訴過我。」
顧寒沉默了一瞬，道：「阿傻的父母……已是遭遇了不測了。」
「死了？」
商清淑惋惜不已，「可惜了……這兩個人在一起，倒的確是一對璧人！知道是誰做的嗎？」
「他說……是某個仇家，正在追查。」
「要是這樣，就好了。」
商清淑連喝酒的興致都沒了，顯然根本不信月管家這套說辭。
「倒是沒想到。」
她復又看了顧寒一眼，「你和那個孩子，竟然能有這麼大緣分！」
「只不過……」
她話鋒突然一轉，直言道：「別說你想把她帶走，就算你想進蒼瀾古界，怕也根本沒可能，我平日裡極少外出，也不關心這些事，蒼瀾古界的具體入口，我也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可這種古界，封鎖極嚴，若是不得法門，強闖不易，更遑論……她還是破妄之瞳血脈！」
顧寒沉默不語。
他也清楚。
阿傻對月之一族的重要性，幾乎超越了一切，只看他們將這個消息封鎖得有多嚴密，就知道了。
「娘的！」
千夜怒罵道：「若是本君還在巔峰，誰敢攔著本君帶走她，全宰了！」
顧寒眉頭緊皺。
雖然他有玄天祖師那一劍在手，可就這麼明目張胆闖進去，是個很不明智的做法。
更重要的。
阿傻父母的事，始終透著重重謎雲和蹊蹺，讓他覺得沒那麼簡單，似乎……背後隱藏了一個極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