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師不憨，也不傻！」
想到這裡，顧寒感慨不已，覺得重明對玄天祖師的評價有失偏頗了。
不提別的。
要是真的憨傻，不可能調查出這麼多連千夜都不知道的隱秘出來！
「的確。」
千夜深以為然，一本正經道：「以本君觀之，你這個祖師，大概率也是也個九竅玲瓏體，只是覺醒得比較晚。」
顧寒：……
懶得和千夜掰扯。
他又是認真思索了起來，「祖師去往世界盡頭，大概率是在探究雞爺和劍碑的真正來歷，只是……這正反天地，又是什麼地方？」
「這就無從得知了。」
千夜搖搖頭，道：「這世間不為人知的隱秘之地數不勝數，修士實力再強，也並非全知全能，又怎麼可能盡數了解？不過也不用擔心，如今有了線索，日後慢慢探究便是了，反正這麼久都過去了，也不差這點時間。」
「也對。」
顧寒點點頭，又道：「就是不知道祖師留下這幾個字的用意是什麼了，看情形……似乎並非是特意留給玄天劍宗的，咱們能遇上，大概率只是湊巧。」
千夜想了想，「這得問老龜。」
「差點忘了。」
顧寒心裡一動，「龜老爺子大概不能自己翻身……」
正說著。
一道宛如鬼魅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他身後，身材幹瘦，背上的龜殼子很顯眼。
正是老龜！
盯著顧寒的後腦勺。
它恨得牙痒痒，一跳三尺高，狠狠給顧寒來了個爆栗。
咚的一聲。
顧寒只覺得身體一僵，神魂一盪，意識也隨之變得空白一片。
片刻之後。
他才緩緩回過神，一臉茫然地回過頭，盯著老龜下意識道：「原來……烏龜真的能自己翻身。」
咚咚咚！
老龜氣得給他來了個爆栗三連。
差一點！
顧寒就被敲成了白痴！
足足半晌之後。
他才再次恢復清醒，抱怨道：「龜前輩，我很可能是那萬中無一的九竅玲瓏體，腦子很值錢的，你要是把我敲傻了，賠不起的……」
老龜的眼神逐漸危險。
顧寒很明智地貫徹起了千夜『能屈能伸，方為丈夫』的原則，一個字都不提了。
轉而。
他又是問起了玄天祖師的事。
「他走得很急。」
老龜沒好氣道：「也沒留下什麼話，只說他要去的地方極其危險，跟那個什麼神族有關，還跟一隻……一隻什麼來著……」
「雞？」
「對，就是雞！」
老龜瞬間回想了起來，「他說他的後輩若是有機會能看到，自然就明白他做什麼去了。」
「若是看不到呢？」
「看不到就算了。」
顧寒：……
祖師做事，這麼隨性的嗎？
「事實與咱們推演的大差不差。」
千夜緩聲道：「其實他這麼做，也無可厚非，別說是你現在，就算你到了本源境，若是不得其法，也找不到那世界盡頭所在，知不知道他的去向，也沒多少差別，至於見不見的，也是將來的事。」
「現在你應該關心的。」
「是你眼前的這樁天大的造化！」
「造化？」
顧寒心裡一動，「你是說……祖師的劍意？」
「不錯！」
千夜點點頭，道：「這八個字，便是他劍意所化，這麼多年過去，也並未流失多少，若你沒有劍符，自然是驅使不動的，可你身為玄天劍首，有劍符在身，若是將這些劍意盡數收集起來，當可……重現他曾經的一劍！」
顧寒的呼吸突然粗重了不少。
「這一劍，到底有多強？」
「還湊合。」
千夜沉吟了片刻，「反正用來殺當日裡那個半殘的冥君，問題應該不是很大。」
顧寒的眼睛也有點紅了。
雖然只有一劍。
可對他的意義很非凡，根本不是先前那兩隻儲物戒能比的。
這一劍，代表了威懾。
可以不用，但是絕對不能沒有！
「發什麼愣呢！」
一旁，老龜不斷催促道：「該說的都說了，趕緊趕緊，治好了老人家我的腰疼，我好好睡他個萬兒八千年的！」
強按下心中欣喜。
顧寒也不再耽擱。
手中劍符輕輕一揚，已是落在了場間，在他不斷催動之下，直接和玄天祖師留下的那道劍意產生了共鳴。
倏爾之間。
龜殼上的那八個字輕輕一顫，瞬間分解成了一筆一畫，化作了絲絲縷縷的劍意，不斷沒入了劍符中。
「哎喲……」
一旁，老龜突然呻吟了起來，痛苦中夾雜著幾分舒爽，舒爽中夾雜著幾分酣暢淋漓……不能說很猥瑣，只能說是不堪入耳。
……
虛寂內。
這道呻吟聲，被眾人聽得一清二楚。
球球顧不得扇樹苗子耳光了，兩隻大眼睛裡滿是懵懂和求知慾。
樹苗子眼珠轉了又轉，笑得又怪又賤又猥瑣。
馮十六一臉的詭異，很好奇顧寒到底對老龜做了什麼。
至於鳳汐……依舊是面無表情，依舊是清冷孤傲，晶瑩如玉的耳根上，悄然爬上了一抹紅暈。
……
「舒坦！」
老龜重重坐了下來，長長鬆了口氣，疲憊中透著一絲滿足。
老腰。
終於不疼了！
龜殼之上，玄天祖師留下的那八個大字已是消失不見，而相應的，劍符內的空間裡，卻是多了一道如髮絲般粗細的劍意，簡簡單單，筆直如一，鋒銳無雙。
心滿意足地收回了目光。
再次看向老龜時，顧寒的臉頓時黑了。
「龜前輩，您這麼大歲數了，就不知道……檢點一些嗎？」
「什麼是檢點？」
老龜滿不在乎道：「餓了吃，困了睡，疼了喊……老人家我活得通通透透，隨心所欲，哪裡管別人怎麼想？」
顧寒一臉的憋屈。
活得通透是很好，可……以別人的名聲為代價，就很不好了。
「小傢伙。」
老龜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還想不想看我老人家翻身了？」
顧寒一愣，瞬間反應了過來。
老龜是故意的，是在報復他！
「前輩。」
他沒忍住，鬱悶道：「龜不能，至少不應該……」
老呵呵一笑，一擺手，他的身形瞬間消失不見。
再出現時。
正好落在了鳳汐面前。
距離很近。
近到他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對方耳根上的那一抹紅暈，以及……眼中的那一絲古怪。
「大師姐。」
他有點尷尬，一臉認真道：「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