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鳳汐如何。

  老龜對顧寒的話深信不疑。

  以它的實力，自然能清晰感知到盤桓在劍符上的十餘道劍意，而其中一道，它並不陌生，正是讓他腰疼了多年的罪魁禍首……笨劍劍意！

  重拾尊嚴，抬頭做龜什麼的，它根本不在乎。

  它只想好好睡個覺！

  「快！」

  它的情緒很激動，「快給老人家我治治！」

  「前輩。」

  顧寒沒動，試探道：「那診金……」

  轟！

  轟隆隆！

  話未說完，老龜先前收斂起來的氣勢突然間泄露了幾分，獨獨針對鄧儼二人！

  剎那間！

  二人只覺得一道無法抵抗的偉力落在身上，肉身，神魂，意識，乃至他們凝練多年的領域之力……幾乎在一瞬間就要崩解，根本沒有絲毫還手的能力！

  本源之力！

  「前輩手下領情！」

  「咱們無冤無仇，又何至於此？」

  二人頓時繃不住了，開口求饒。

  老龜想了想，問了個直指本心的問題，「你們能治好我老人家的腰疼嗎？」

  二人頓時啞火了。

  他們不能。

  「小兄弟！」

  鄧儼突然看向顧寒，急道：「冤家宜解不宜結，我保證，你只要放我一條生路，我以大道立誓，就此退去，終生不會再找你的麻煩……對了，這兩隻破虛，也一併送你了，就當表達我的歉意了！」

  「對！」

  崔戶的態度也是放得極低，「我也立誓，我也補償，絕對會讓小兄弟你滿意的！」

  這一刻。

  什麼睿智冷靜，什麼歸一境高手的氣勢，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們只剩下了求生的本能。

  二人的心思很簡單。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渡過了眼前的難關，以後的事……自然有以後的辦法！

  提到補償。

  顧寒的眼睛頓時就亮了！

  「前輩！」

  他突然看向老龜，「先別動手，他們身上的儲物戒不能浪費了……」

  「你這小傢伙！」

  老龜不滿道：「怎麼那麼多事！」

  抱怨歸抱怨。

  本源之力流轉下，鄧儼和崔戶二人的儲物戒不受控制地飛了出來，落在了顧寒面前。

  只看了一眼。

  顧寒的心就砰砰跳了起來。

  神藥，法則，虛空神晶，各種堪稱絕品的珍貴材料，丹藥……一堆堆，一株株，一瓶瓶，排列整齊，分類有序，幾乎將兩隻儲物戒都填滿了！

  不提鄧儼和崔戶本身便是歸一境。

  二人一個是行走虛寂多年的虛空狩獵者首領，一個是攜帶了大量資源前來支付破虛尾款的人，身上攜帶的財富幾乎就是他們所有的家底！

  當然了。

  現在全便宜了顧寒了。

  一瞬間。

  窮鬼顧寒再次變成了巨富顧寒，而且遠勝以往，是超級巨富！

  「前輩。」

  心滿意足地收起儲物戒，他隨即看向老龜，「可以動手了。」

  二人傻了！

  「你言而無信！」

  「拿了我們的補償，為何還要動手！」

  二人大聲質問顧寒。

  「什麼補償？」

  顧寒一愣，奇怪道：「我憑本事搶來的戰利品，跟補償有什麼關係？」

  二人氣得差點吐血。

  他們本來以為他們已經很不講究了，可沒想到……人外有人，終究是遇到了更不講究的顧寒！

  「你……無恥！」

  「這不是無恥，這是因果。」

  顧寒搖了搖頭，認真糾正道：「你們想要殺我是因，我不想放過你們，自然便是果！沒有因，何來果？因果循環，此乃大道至理，便是你們修為再高，實力再強，也逃不掉！」

  「嗚？」

  球球兇巴巴地瞪著二人。

  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我的補償呢！

  我球球選擇不原諒！

  鄧儼和崔戶二人一臉絕望，萬念俱灰，剛想在臨死前罵個娘，詛個咒……可老龜腰疼得有點厲害，沒給他們機會。

  轟！

  本源之力落下！

  二人的身形瞬間化作了齏粉！

  從見到顧寒那一刻直到現在，他們的心情由大喜到大悲，再由大悲到大喜，期間反轉十數次……最終卻是以大悲收場。

  「本君想到了！」

  正當顧寒震撼於老龜的實力時，千夜突然開口，嚇了他一跳。

  「想到什麼了？」

  他沒好氣道：「你就不能……恩？」

  他突然意識到了不對，畢竟按理而言，以老龜的實力，要發現千夜不難，可如今老龜的表現……似乎並未覺察到千夜的存在。

  仔細一看。

  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千夜已經躲在了大衍劍經下方。

  他自然很清楚。

  大衍劍經層次太高，哪怕是本源境，哪怕是阿傻的破妄之瞳都未曾發現，能屏蔽老龜的感知，他並不意外。

  意外的是千夜的選擇。

  對狗籠子一事。

  千夜的怨念不是一般的大，平日裡都是離得遠遠的，看都不看一眼，可今天……

  「你懂什麼！」

  似覺察到他的疑惑，千夜淡淡道：「後退忍讓，不是懦弱！能屈能伸，方為丈夫！」

  顧寒：……

  他覺得，不論何時何地，千夜這張嘴……至少是一直在勇往直前，從不後退的。

  千夜懶得理他。

  「本君大概知道，這老龜是什麼來歷了！」

  「什麼？」

  「若是沒想錯的話，它應該是傳說中的披甲玄龜！」

  「披甲玄龜？」

  顧寒一愣，「這又是什麼虛空異種？」

  「本君也未曾親眼見過。」

  千夜想了想，道：「據典籍記載，這披甲玄龜生於虛寂，長於虛寂，乃是最頂級的幾種霸主級的虛空異種之一，體型巨大，壽元之悠久，幾可達百萬年！最喜歡背負地陸山嶽在虛寂內遊蕩，生性嗜睡，往往打個盹，便是數千年光陰……」

  顧寒覺得。

  記載和現實稍有出入。

  老龜應該不是喜歡背負地陸山嶽，純粹就是睡太久了，身上的灰太多……慢慢地就堆積成了地陸山嶽。

  「不過……」

  千夜話鋒一轉，突然又道：「這老龜的外形倒是與傳聞中的披甲玄龜有些出入。」

  「哪不一樣？」

  「老龜的頭！」

  千夜也有點疑惑，「按理而言，它的頭不該呈現龍形，身上更不該有龍氣存在……」

  顧寒心裡一動，「不會是你猜錯了吧，它根本不是披甲玄龜？」

  「那是什麼？」

  「可能是……」

  顧寒努力想了想，道：「披甲龍龜？」

  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