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一筆財富。
而且還是顧寒急需的虛空神晶,要說他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動心歸動心。
他倒也沒有莽撞地直接闖過去,而是先和千夜去往了船頭觀察觀察情況。
剛一出來。
正好看到樹苗子佝僂著腰身,一身暮氣,頗有種孤獨悲愴,蒼涼落寞的意味。
撲通一聲!
見到顧寒,它兩腳一軟,五體投地,顫顫巍巍道:「老……老爺,您出關了?」
完了完了!
它心中狂呼。
一個不夠,又來一個,吾命休矣!
顧寒很意外。
這還是之前那個桀驁不馴,懟天懟地的樹苗子嗎,怎麼慫成這樣了?
他看了千夜一眼,「你怎麼辦到的?」
「無他。」
千夜淡淡道:「唯揍爾。」
顧寒:……
樹苗子心裡很苦。
可它說不出來。
它突然發現,顧寒比千夜的手段柔和得多,在顧寒這裡,它只是斷腰斷腿禿頭,可在千夜那……真是往死里打的。
「老爺!」
它趁機大表忠心,「這一年來,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偷懶,也沒有走錯路……」
「一年?」
顧寒一愣,「這麼久了?」
「一年!」
顧寒失聲道:「我閉關這麼久了?」
「久麼?」
千夜搖搖頭,「花了一年的時間,修為卻分毫未進,看似在浪費時間,可事實上,你在這一年裡的收穫,能抵得上你平日裡二十年的苦修!你自己感覺一下,是不是現在想要破境,比原來輕鬆多了?」
顧寒細細感知了一番,發現的確如此。
一年前。
他雖然也能隨意破境,可終究多了幾分生澀之意。
而現在,他只覺得心境圓融,神魂無垢,根本不用刻意為之,心念轉動間,便可水到渠成地破境,甚至還不只是突破一個小境界那麼簡單,顯然,這就是積累和沉澱帶來的好處了。
「大師姐呢?」
他又問道:「她怎麼樣了?」
「不清楚。」
千夜搖搖頭,「跟你一樣,她也已經一年沒露過面了。」
顧寒若有所思,以鳳汐的性子,這麼久不現身很正常,而且她上次傷勢不輕,自然也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調養。
也沒去打擾她。
又瞥了一眼樹苗子,他淡淡道:「起來說話。」
「老爺。」
樹苗子可憐巴巴道:「能不能……先不起來?」
「為何?」
「腰……腰疼。」
此刻,樹苗子上身的小樹枝軟趴趴地垂在地上,已經斷成了十幾截,顯然還沒能從剛剛那頓毒打中恢復過來,卑微又可憐,再沒了之前的鬧騰勁兒和朝氣。
「下手真狠。」
顧寒嘖嘖有聲。
「這個麼。」
千夜略顯尷尬,「有時候興致來了,就把他當成……那個孽徒了。」
顧寒:???
他突然有點同情樹苗子了,很想問問它是怎麼活下來的。
當然。
同情之意,也只持續了千分之一個瞬間。
他很清楚,樹苗子的老實只是表象,只要三天不打,肯定原形畢露。
又是簡單問了幾句,他已然明白了眼下的處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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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裡。
在千夜的重點照顧下,樹苗子老老實實,可沿途中依舊遭遇了不少意外,雖然有千夜在,再加上這星船擁有極速,每次都能避開,可也繞了不少彎路。
時至今日。
行程堪堪推進了八分之一不到,而虛空神晶,卻已經消耗了三分之一還多了。
顯然。
除了遠處的那筆財富,沒有第二個辦法能解決眼下的問題。
接管了星船的控制權限,他刻意放緩了速度,又是好奇道:「千夜,這虛寂之中,怎麼會有這麼多虛空神晶的?」
「其實。」
千夜思索了片刻,道:「虛空神晶,本就產自虛寂之中,乃是由虛寂內一種極其罕有的虛空之力和空間之力組合而成的結晶,而且生成的條件極為苛刻,只存在於極少數特殊的地方,稀少難尋,故而價值頗高。」
顧寒心裡一熱,「你是說,前面有個虛空神晶礦?」
「哪有這種好事?」
千夜打擊道:「能出產虛空神晶的地方,虛空之力和空間之力極其紊亂,這種力量對修士影響不大,可卻是專克飛行法寶,故而曾有人專門收集這種力量,用來克制對手的星船,星舟……稍微次一點的飛行法寶,一旦沾染了這種力量,直接會廢掉!」
顧寒咋舌道:「這麼厲害?」
「那是自然。」
千夜點點頭,「就算是你這艘星船,若是貿然被這種力量纏上,損毀倒不至於,可速度至少得下降八成,所以說還是本君的九霄雲闕好,畢竟當年本君曾經……咳,扯遠了!」
眼見顧寒面色不善。
他繼續回到了正題,「所以若真的是虛空神晶礦脈,咱們這星船,早就飛不動了!」
「不是礦脈?」
顧寒一愣,又似想到了什麼,脫口道:「莫非……」
「不錯。」
千夜幽幽道:「本君猜測,這東西,可能是有人故意放在那裡的……恩?」
突然間。
他似發現了什麼,面色一冷。
顧寒皺眉道:「怎麼了?」
「大意了!」
千夜冷笑一聲,「這裡被人布下了禁制,咱們的行蹤……被人發現了!看來本君的猜測不錯,那虛空神晶,就是人為放在那裡的!想必稍後便有人會來了,你小心應付,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說話間。
他身形一閃,已是再次沒入顧寒眉心之中。
「好!」
顧寒點點頭,瞬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幾個呼吸過後。
刷!
一道幽光閃過,三艘數十丈長的星船,由遠及近,朝著顧寒快速接近而來。
「老……老爺。」
樹苗子嚇得顫顫巍巍,「咱們……咱們怎麼辦啊?」
「慌個屁!」
顧寒瞥了它一眼,「你現在好歹也是個通天境的高手了,怎麼遇到了點事就慫成了這樣?」
誒?
樹苗子眨了眨眼,頓時反應了過來。
對啊!
我是通天境啊!
我身上還有爺爺的饋贈,還有世界之樹的分支,我究竟在怕什麼!
「支棱起來!」
顧寒鼓勵道:「我還是喜歡你之前那副桀驁不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