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
一人一骷髏四目相對,氣氛有點尷尬。
「道友。」
看到缺了一條腿的骷髏,青木忍不住道:「你怎麼會……」
「還不是因為你?」
骷髏看了他一眼,眼中紅芒閃動,有點激動。
青木頓時反應了過來。
他想到先前曾為了阻止對方來送死,多次出手,可能,大概,也許……用力過猛,讓對方少了點零部件。
他有點尷尬。
「腿呢?」
見顧寒不說話,骷髏又催促了一句。
「道友。」
青木覺得骷髏在這裡待了太多年,本源散盡,神志可能有點不清楚了,忍不住解釋道:「他是從外間傳送進來的,怎麼可能會有你的……」
話未說完。
便看到顧寒猶豫著抽出了一根骨頭棒子。
青木:……
還?
顧寒當然不想還!
可人家正主都找上門了,不還根本說不過去,他只能忍痛將這條立了大功的骨頭棒子歸還。
比他還心痛的。
就是雲大狗腿了。
拿到骨頭,他只是用了一次,還沒捂熱乎……就沒了。
「慢著!」
突然間,樹苗子跳了出來,看著骷髏義正辭嚴道:「你說是你的腿,有證據嗎?」
骷髏:???
怎麼證明我的錢是我的。
怎麼證明我的腿是我的。
這些問題,從來都是深奧且複雜的。
骷髏懶得想,看到樹苗子的長相,他忍不住看向青木,道:「道友,你何時有了個兒子?」
「不是兒子,是孫子!」
樹苗子糾正了一番,又強調道:「血脈相連,骨肉親孫!」
「你說這腿是你的。」
它盯著骷髏,繼續道:「你喊它一聲,看它答不答應?」
聞言。
骷髏眼中的紅芒頓時跳了一下。
「前輩!接腿!」
顧寒嚇了一跳,生怕對方暴走,果斷一腳踢開了樹苗子,將腿還給了骷髏。
接好了腿。
骷髏眼中紅芒一閃,深深看了一眼,隨即又觀察起了其餘的人,只是看到鳳汐的時候,他突然愣了一瞬。
「是……你?」
「你是誰?」
鳳汐看了他一眼,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是了。」
骷髏愣了一瞬,感慨道:「如今的你,想必早已經不認得我了。」
顧寒心裡一動。
「前輩,您認識我大師姐?」
「她是你師姐?」
「如假包換!」
「後生可畏,好大的際遇!」
骷髏一語雙關,也不多解釋,隨後看了一眼青木面前的三樣東西,又看了一眼樹冠上越來越少的綠意,嘆道:「道友,你如今……」
「還能勉強撐一會。」
「那,人選可定下了?」
「便是他了。」
青木指了指顧寒,道:「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等等!」
剛要繼續說話,卻陡然間被一道不滿的聲音打斷。
眾人一愣。
順著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正是滿心歡喜準備接受傳承,卻被現實狠狠打了一耳光的楚煙!
「你有話說?」
青木眉頭微皺。
「前輩,這不公平!」
楚煙深深地吸了口氣,雖然明知道如此頂撞青木可能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可心中的高傲不允許她眼睜睜地看著被顧寒撿漏。
青木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如何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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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不公!」
楚煙終究沒有完全喪失理智,雖然在針對顧寒,可說話卻是條理分明,「先前您早已說過,誰能通過最終考驗,這太一門的傳承便是誰的!若是我猜得不錯,我在幻境中的表現,您應該都看在了眼裡!」
「通過了所有考驗的,是我!」
「最終走到了最後一步的,也只有我!」
「為何最有資格拿這些東西的我,反而被您無視了?」
顧寒懶得理她,詫異地看了一眼胖子一行人。
「你們沒通過考驗?」
「沒空。」
胖子翻了個白眼。
炎七連忙解釋,他們都被胖子拉著踩點去了。
「大師姐你呢?」
顧寒無語至極,又看了一眼鳳汐,覺得她不可能會輸給楚煙。
「喝酒。」
鳳汐認真地回了兩個字。
顧寒:……
青木也很無語。
這一個個的!
我太一門的傳承,就這麼讓你們看不上眼?
一旁。
那骷髏又是看了鳳汐一眼,心中有些感慨。
有些習慣。
終究是沒有變的。
「前輩,我想要個公平!」
楚煙突然看向顧寒,又道:「他連幻境都沒進,更不曾經歷任何考驗,可您偏偏要把這傳承給他,晚輩斗膽說句不敬的話,您如此地出言反覆,言而無信……就不怕有損您和太一門的名聲嗎?」
「公平起見。」
「我覺得應該也讓他經歷一遍那些考驗,看他能不能通過,就算通過,用時會不會比我短!」
她很有自信。
那些考驗一個比一個難,有不少地方她都是靠著眾人合力才完成的,她不相信顧寒能比她更快!
顧寒有點膩歪。
他覺得他之前對楚煙的評價有失偏頗,跟趙神女比……楚煙不是心胸小,是壓根就沒心胸!
「沒必要。」
青木淡淡道:「對他而言,我設下的這考驗並無任何意義,你所經歷的那些,在他看來,也不過只是兒戲罷了。」
樹老成精。
他活了無數年,自然一眼就看穿了楚煙的小心思,自然不會同意這種要求。
「爺爺說的有理!」
樹苗子連連點頭,瞥了楚煙一眼,一本正經道:「別跟老爺比,你窮盡全力到達的終點,不過只是老爺的起點罷了!」
它對楚煙很不滿意。
肥水不流外人田!
顧狗雖然壞,可好歹也算自己人,你楚煙又是從哪冒出來的,也敢來分我樹家的家產?
「其實嚴格說來。」
青木看了一眼面前的三樣東西,感慨道:「這些東西,原本就屬於他,如今給他,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鎧甲是顧寒的。
那道本源是隨著鎧甲一起出現的。
而若是沒有那本源,他和陸臨淵也根本推演不出那半道神通。
從本質上說。
鎧甲,本源,神通,每一個都跟顧寒脫不開關係。
楚煙聽懂了。
青木的話里話外,其實就表達了三個字。
她不配。
「前輩。」
她有點不甘心,還想爭辯,「這麼做……」
話未說完。
顧寒身邊的棠棠突然站了出來,氣呼呼道:「不許你跟大哥哥搶東西,不然……不然我要生氣咯……」
說著。
她舉起宿緣劍虛劈了幾下,威脅道:「我……我生氣起來自己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