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前輩！」

  顧寒心中狂喜。

  他突然覺得，董大強雖然有點自大的小毛病，可就因為這一點，千夜就把人吊在魔淵三千年……豈止是過分？簡直就是過分！

  「前輩。」

  他好奇道：「咱們要去哪？」

  董大強朝上空看了一眼，淡淡道：「天涯閣！」

  「義父！」

  胖子的眼睛頓時睜得老大，「我也去！我還沒碰……咳咳，我還沒去過天涯閣呢！」

  「一起去！」

  董大強豪氣地擺了擺手。

  手心手背都是肉，照拂了故友傳人，也不能虧待了自己的乾兒子，最關鍵的……反正占的不是自己的便宜！

  「汪！」

  狗子的眼睛也亮了，一下子咬住了胖子的腿，死死不鬆口！

  「走！」

  董大強冷冷地掃過了剩餘的季家人一眼，也不再猶豫，大手一擺，又是一道足以亮瞎人眼的金光閃過，三人一狗已是不見了蹤跡！

  換做以往。

  雲狗腿自然不甘落後，也想跟著去見識見識。

  可現在他不想了。

  「當年！」

  他口若懸河，眉飛色舞，正不斷和昆瀅講述自己當年的英勇事跡，「我大炎皇朝與蠻族全面開戰，打了個昏天黑地，日月無光，血流成河！那一戰，我，顧大哥，玉麟大哥三人，更是在百萬蠻軍包圍下，殺了個七進七出……」

  小姑娘單純。

  可從沒有這種冒險刺激的經歷，捂著小嘴，兩隻水靈靈，仿佛會說話一樣的大眼睛眨啊眨，時而咯咯一笑，時而神色傷感，已是完全陷入了雲狗腿的套路中。

  昆凌的臉越來越黑。

  鳳汐卻是越來越滿意。

  范宇完全沒興趣。

  破天荒的，他第一次主動跟炎七說話，「你跟劍主相識這麼久，可知道雲劍生是誰？」

  直到今日。

  他才知道，顧寒竟然有一位劍道上的領路人，似乎是一位名氣更大，更強的劍修，自然很好奇。

  「他？」

  炎七想了想，突然低聲道：「當年我聽雞爺說，這位雲前輩……是玄天劍宗的第九位劍首。」

  剎那間！

  范宇呆立在當場！

  「范兄。」

  炎七囑咐道：「你是我炎七的朋友，我才跟你說這些的，你可別往外說啊，雞爺吩咐過，不讓我們隨便透露雲前輩的身份……」

  范宇表情呆滯。

  已經聽不清它說什麼了。

  玄天劍首……

  他滿腦子都是這四個字。

  ……

  虛寂內。

  顧寒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被董大強帶著，掠過一座又一座界域，也真正見識到了一個大域到底有多廣袤，根本不是南林中域這種地方能比的。

  途中。

  胖子和狗子對這些界域如數家珍，熟悉程度讓人咋舌。

  差不多都碰過。

  「胖子。」

  顧寒懶得理他，直接問道：「天涯閣到底有什麼特殊的？」

  「嘖嘖。」

  胖子感慨道：「這可是個真正的好地方……」

  天涯閣。

  作為有歸一境坐鎮的三大頂級勢力之一，是最神秘，最低調的一個，相較於碧玄宮和萬法宗而言，門人弟子並不太多，而且基本不拋頭露面，也懶得扶植什麼附屬勢力，頗有幾分與世無爭的風格。

  可偏偏。

  這天涯閣的名氣還要超過了其餘兩家！

  原因無他。

  有錢，寶貝多！

  「這位閣主喜歡收藏。」

  胖子感慨道：「靈藥，丹藥，材料，法寶……上到天地奇珍，下到不知道具體作用的材料，幾乎全在他的收藏範圍內，你想得到的想不到的稀奇古怪的玩意都有，可謂包羅萬象，而且那位閣主還有個規矩。」

  「什麼？」

  「不論什麼人！」

  胖子又道：「只要你能拿出他沒見過的新奇玩意，靈藥，法寶，材料，丹藥……什麼都好，便能跟他交換一樣寶貝，品級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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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寒若有所思。

  這種古怪的愛好，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老傢伙活得太久。」

  董大強也是感慨道：「他這輩子，也就這點愛好了，天涯閣成立的時間可以追溯到好幾萬年前了，這麼多年，他自己，他的徒子徒孫，都在盡心盡力幫他收集寶貝，別的不提，劍麼……絕對不少！」

  「前輩！」

  顧寒心裡一熱，「您準備跟他換？」

  「不然呢？」

  董大強奇怪道：「我還能去搶？我也打不過他！」

  顧寒有點尷尬。

  他有點習慣做沒本的買賣，對換或者買這種字眼，有點陌生。

  「義父。」

  胖子面色古怪，道：「您……似乎沒什麼寶貝吧？拿什麼跟他換？」

  董大強瞥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臉，「這是什麼？」

  「臉啊。」

  「錯！是面子！」

  他淡淡道：「你覺得，以你義父我的面子，不值他個萬八千柄劍的？」

  胖子：……

  顧寒：……

  「汪？」

  小黑目瞪狗呆。

  這跟搶有區別？

  「唉。」

  胖子唏噓感慨，「其實，要是能偷偷溜進那老頭兒的藏寶閣，不被人發現……」

  剛說到這裡。

  他似想到了什麼，面色一僵。

  「小黑。」

  他看了看狗子，眨了眨眼，「咱們……是不是忘了什麼了？」

  「汪？」

  狗子也眨了眨眼，瞬間反應了過來。

  好像……是！

  ……

  季家。

  縱然董大強不在，縱然季家還有不少通天境高手，乃至一個無量境的族老，可也沒人敢對鳳汐一行人如何，只能任由他們離去。

  第一件事。

  就是把季恆，季休，以及另外一個族老從坑裡挖出來，死沒死先不說，埋在這裡……也不合適。

  第二件事。

  就是去藥園子那邊尋找季恆。

  季恆躺在一座山坡上，雖然勉強沒死，可也就剩下了半口氣了，眼中滿是絕望和灰敗之意。

  他其實很有自知之明。

  他知道他和那三大勢力的頂級天驕差距不小，可自覺還是有幾分實力的，可沒想到……竟然在顧寒手裡輸得這麼慘！

  慘到他覺得還不如死了。

  正絕望之際。

  「哈呀！」

  一聲稚嫩中帶著幾分得意的輕喝傳來。

  他頭頂上。

  空間泛起絲絲漣漪，一顆綠油油的小腦袋突兀地鑽了出來！

  樹苗子！

  一人一樹，距離不過三尺，大眼對小眼，都不知道對方怎麼來的。

  「嗝！」

  樹苗子沒忍住，打了個飽嗝，一股藥香四散開來。

  它眼神有點茫然。

  這個躺著的是誰？

  王爺呢？

  狗子哥呢？

  刷刷刷！

  下一刻，幾十號人的身形瞬間落在了季恆身旁，自然的，也發現了這株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樹苗子。

  「這是什麼玩意？」

  看到阿樹，眾人也是一愣。

  「嗝！」

  緊張之下，樹苗子又是打了一聲帶著藥香的飽嗝。

  眾人面色漸漸不善。

  咕嚕。

  樹苗子咽了口唾沫。

  「救命啊……」

  下一刻，它聲嘶力竭地喊了起來。

  ……

  與此同時。

  極遠處，昆凌已是劃開了天幕，一行人即將離開界域。

  昆瀅一臉崇拜。

  雲狗腿大肆吹噓。

  看到對方眼中的仰慕之意越來越多，他忽地輕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追憶和唏噓，「那年我雙手插袖，不知道什麼是對手！」

  聲音很大。

  好巧不巧地，掩蓋住了那一絲微弱的求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