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
正廳內。
「記住。」
一名中年男子坐在上首,正對著下方的一名高大青年囑咐道:「這古戰場內的危機雖然不少,可這麼多年來,規律已是被咱們摸清了大半,只要稍微注意些,也沒什麼大事,而且有族人護持,你比旁人先天多了一份保障。」
「還有。」
「雖說老祖出身碧玄宮,可到了咱們這裡,終究是和他們生疏了不少,稍後你去碧玄宮,和燕兒商議商議,早日定下婚期,也好加固咱們兩家的關係,此行不必急著回來,和那幾位天驕多接觸接觸,對你沒壞處。」
「是,我記住了。」
下方。
那青年點了點頭,「我稍後便去。」
二人乃是父子。
中年人是季家家主,季休,無量七重境修為,年輕人是季家少主,季恆,逍遙六重境修為。
此外。
季休還有兩個兒子,季風和季磊。
「家主!不好了!」
正說著,一名族人神色驚慌,突然闖了進來,「二公子他,他……身受重傷,性命垂危啊!」
「什麼!」
季休本欲斥責他不守規矩,只是聽到這個消息,頓時坐不住了,「他在哪!」
一旁。
季恆面色陰沉,「二弟明明是去接阮青去了,怎麼可能受傷?莫非是遭遇了那極為罕見的虛空邪怪不成?」
正說著。
季風身上染血,在一眾族人的攙扶和簇擁下走了進來。
只一眼。
季休就看出了季風傷勢很重,兩眼一眯,殺機頓現,「誰幹的!」
「是……」
季風氣若遊絲,強提起一口氣,「是……傅玉麟……」
剛說完。
人已是昏厥了過去。
顧寒那一劍,自然不是好挨的,縱然他有護身之寶,勉強撿回了一條命,傷勢也是極重,能留著一口氣回到季家,還能勉強說幾個字,就已經是個奇蹟了!
「快!」
見狀,季恆立即吩咐道:「取最好的神藥,給二弟療傷!」
一眾族人手忙腳亂,連忙帶著季風去醫治了。
「傅!玉!麟!」
季休臉上殺機密布,「豎子!欺我太甚!仗著有董老兒撐腰,簡直……無法無天!」
「爹。」
季恆卻搖搖頭,「不一定是傅玉麟。」
「什麼?」
「我剛剛看過了。」
季恆心思縝密,思忖半瞬,道:「二弟身上的傷,乃是劍傷,而且還有一絲霸道的劍意殘留,顯然是傷在了劍修手中,而且那傅玉麟雖然猖狂,可很少出手,而且並非劍修,這件事……必有蹊蹺!」
聽了他的解釋。
季休也覺察到了不對,皺眉道:「既然不是傅玉麟,為何風兒會說……」
「稟家主!」
話沒說完,外面又是傳來了一名族人的聲音,「散修聯盟的盟主之一,吳勝求見。」
「不見!」
「他說……」
那族人猶豫了一瞬,又道:「他奉了三公子的命令,帶了一名女子回來……」
「我說了!」
季休正因為季風的事心中煩躁,面色一寒,道:「不見!讓他等著!」
同為無量境。
可他自然不會把一個所謂的盟主放在眼裡,雙方的地位,天生便有著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是!是!」
那族人不敢多言,立時告退。
「這個老三!」
季休氣得怒罵,「越來越不成器了!整日裡沉迷女色,若是能有你一半省心,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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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
季恆笑了笑,「爹不用擔心,老三他修為雖然差了些,可心思機敏,足智多謀,雖然頑劣了些,可這些年你又何嘗見他吃過虧?」
自家兒子。
季休自然不會真的生氣,聞言神色一緩,點頭道:「老三的確聰明……」
「家……家主!」
正準備順勢誇讚兩句,卻見又有一名族人慌張地跑了進來,結結巴巴道:「不……不……不好了!」
季休氣笑了,「說!又怎麼了!是天塌了還是地陷了!」
「三……三公子!」
那族人咽了口唾沫,「被人……被人劫持了!」
「什麼!」
季休瞬間坐不住了,「在哪!」
「去……去藥園子了。」
「猖狂!」
季休勃然大怒,「簡直……太猖狂了!」
「走!」
他獰笑一聲,「我倒要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綁了自己的兒子。
竟然還跑到自己家門口了!
近幾年,在鈞陽大域內,論猖狂程度,傅玉麟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可他覺得這人……比那個傅胖子還要囂張十倍!
季恆卻本能地覺察到了不對。
短短片刻之間,二弟三弟幾乎都出事了……真的只是巧合?
……
「你家挺大。」
顧寒壓著季磊,老神在在地向著季家藥園子趕去,除了鳳汐雲帆范宇炎七之外,身旁還跟著昆凌和那名安姓老者。
四周……
已是盡數被季家人圍了起來,還包括那四個散修聯盟的副盟主。
通天境也好。
無量境也罷。
沒有一個人敢對顧寒出手。
原因無他,季磊身上那三個透明的血窟窿,就是最好的威懾!
「嘖嘖嘖!」
千夜也感慨了起來,「想當年本君為了維護一位紅顏,也是如你今日這般,孤身一人殺入敵方勢力之中,面對萬千人的威脅而面不改色,最後生生又殺了出來,雖說差點死掉……可這種感覺,的確痛快!」
顧寒撇了撇嘴。
到了千夜那裡,就是救紅顏!
可到了顧某人這裡,就是救老頭子!
「後來呢?那紅顏也把你拋棄了?」
「後來?」
千夜沉默了一瞬,「她傷得太重,死了。」
顧寒一愣,「怎麼回事?」
「她……」
千夜的語氣裡帶上了一絲惆悵,「她替本君擋了一記殺招,難以救治,不久之後便……形神俱滅了,本君紅顏雖多,可最對不起的,還是她。」
「……」
顧寒沉默了一瞬,「報仇了沒?」
「當然!」
千夜森然道:「後來本君傷勢復原,特意找上了門,從上到下……一根草都沒給他們留下!也因為那一戰,本君心性大變,有了個魔頭的稱謂!本君也樂得如此,自此行事愈發肆無忌憚!」
「說來也可笑。」
「本君的手段越是殘暴,敢來惹本君的人也就越少。」
「不奇怪。」
顧寒突然看向季磊,笑道:「欺軟怕硬,是人的天性,對吧,季三公子?」
噗!
話音落下。
季磊的身上又多了個血窟窿!
季磊:……
他突然覺得這一劍挨得有點冤。
轟!
也在此時,一道恐怖的氣勢落在了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