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禽獸不如

  離開地牢,齊凡還在回味顧夶那句『飛矛城藏龍臥虎』的話,卻被一個人喊住。

  「齊凡,你怎麼在這?」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周豹。

  周豹接到消息,要找的人在地牢中,他也知道地牢中關押了很多北炎王朝的士兵,所以他才第一時間帶著人馬,來到地牢尋找。

  成功找到刑荊之後,韓尺帶人離開,而他正準備離開,卻看到齊凡從地牢中走出,這倒是讓他覺得奇怪,齊凡為什麼在這裡?難道……

  「我來……和牢頭說兩句感謝的話,我之前在地牢中的時候,他對我挺照顧的。」齊凡萬萬沒想到在這裡碰到周豹,只能找個蹩腳的理由搪塞。

  「哦?沒想到李廣壯那傢伙還有這樣一面,好了你快回去吧,今日你不必去鬥獸宮了,你留在住處等我,晚上我有事情找你。」

  周豹說完,轉身快步跟上韓尺他們,他不能丟了這個立功行賞的機會。

  齊凡剛想問周豹找他什麼事,看周豹匆匆離去,他也只得回到住處,不過他並未把周豹的話放在心上。

  高玉佩和小瑤他們已經離去,他相信北炎王朝的士兵,遇到老幼婦孺不會濫殺無辜,所以他並不擔心二人的安全。

  沒有母女倆的周豹,在齊凡眼裡那是避之不及的災星,他也不想和周豹產生太多聯繫,他現在只想找機會離開,在離開之前儘可能的打探情報,爭取回城立功。

  回到住處,齊凡休息兩個時辰後,周豹還未來找他,此時已經到了換班的時間,陳高陳工二人來敲門,齊凡想了想拿起佩刀,便和他一同前往鬥獸宮。

  齊凡心想,若是周豹來尋他,自然會去鬥獸宮,而自己去鬥獸宮也能得到更多情報,他不相信貴為皇子的王昭,在飛矛城發生如此重大事情時,兩位將軍不去鬥獸宮匯報戰況。

  天色暗下來,飛矛城的燈火逐漸點亮,來到鬥獸宮外,鬥獸宮此時燈火通明,宛若飛矛城的火炬,很是醒目。

  踏入鬥獸宮,齊凡發現氣氛不對,宮殿第三層的閣樓傳來女人的哭喊聲,而四周的侍衛,則心領神會的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齊凡皺著眉頭,他聽樓上太亂了,不止一個兩個女人,足有十幾個不同的聲音,甚至還有小女孩的聲音。

  小女孩哭喊著叫媽媽,伴隨著其他女人的笑聲和哭聲,齊凡聽得不真切,但心中卻已經對如此荒淫無道的九皇子,起了殺心,同時感嘆一個國家有這樣的皇子,真是國之不幸!

  不過這種情況很快被一聲慘叫打破!

  「啊!!!」

  悽慘而痛苦的女人嘶吼聲響起,簡直要叫破喉嚨,撕心裂肺的呼聲難以想像她正在遭受什麼樣的虐待。

  齊凡看到一些侍衛已經沒了笑容,眉頭也皺了起來,特別是陳家兄弟二人,深皺眉頭,臉色難堪。

  這時,三樓傳來柳環結的聲音,「來兩人把這個女人扔出去,交由禮官做成人奴獸。」

  二樓的二品侍衛,有兩人上樓,很快二人架著一名失去兩根小腿的女人,走下三樓。

  人奴獸齊凡也是在這兩天才聽說,這個詞齊凡很陌生,他所在的城池和一路走來,從未聽過,但是鬥獸宮卻經常聽到這個詞。

  因為人奴獸是侍奉在九皇子身邊的那些女人中,最低下最悽慘的女人。

  人奴獸需要把女人的舌頭拔掉,雙手和小臂斬斷,雙腿的小腿斬斷,像是牲口一樣,雙臂雙腿在地上行走,在齊凡看來,這是一種滅絕人性,十惡不赦的做法。

  但是他沒有能力改變什麼,二樓有凝氣境侍衛看守,三樓更有凝氣境中期的副將守護,齊凡即便拼死也無法改變這裡的一切。

  更何況他聽陳家兄弟說,整個南寒王朝一直有人奴獸,達官貴人家都有圈養人奴獸,用來消遣玩樂。

  所以齊凡聽到樓上說出人奴獸這個詞之後,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心中燃起一股無名的怒火。

  然而當齊凡看到那名被抬下來的女人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女人雙腿已經被斬斷,鮮血正在往外面噴涌,從三樓撒到一樓,直到兩名侍衛將女人扔到地上時,齊凡這才從驚駭中醒來。

  他快步走到高玉佩面前,此時高玉佩已經意識不清,她目光渙散,看到齊凡的那一刻,卻亮了一絲,口中喃喃道:「救小瑤……救……小……瑤……」

  她昏死過去了,禮官欽點兩人,將高玉佩抬著抬走了。

  啪!

  樓上有東西落下,齊凡艱難地回頭,看到白骨韓正打開妖獸牢籠,鬼頭狼王緩緩從牢籠中走出,一樓擂台上是被扔下來的斷肢斷臂。

  嘎吱……嘎吱……

  清晰刺耳的咀嚼聲,在整個大殿中響起。

  齊凡渾身冰涼,他怒得已經渾身微顫,嘴唇發白。

  「怎麼回事!」

  他想不通,明明親眼看到高玉佩和小瑤離開了飛矛城,走了很遠很遠,為什麼還會在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周豹早就安排好了,在更遠處攔截母女二人?北炎王朝大軍來之前,母女二人已經被帶回了飛矛城?

  這也難怪,因為九皇子親口對周豹說過,點名要高玉佩和小瑤,以周豹唯利是圖,膽小如鼠的人,怎麼可能會違抗九皇子的命令,放走高玉佩和小瑤。

  齊凡這一刻終於想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他憤怒,他在極力壓制,恨不得立刻殺了周豹,殺了這些滅絕人性的人!

  可是他沒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他知道現在需要隱忍,而齊凡最不缺少的就是隱忍。

  在蜂王城的齊家,齊凡一直在隱忍,一直低頭做人,現在他同樣可以做到。

  「將這個女娃子帶下去,交由禮官好好照顧,隨時聽候九皇子寵幸。」

  三樓再次傳來柳環結副將的聲音,又有兩名二樓的侍衛上樓,一人抱著用一塊薄紗包裹著的小瑤,一人跟在後面。

  而小瑤似乎已經昏死過去,身上薄紗沾染著鮮紅的血,一絲絲鮮血順著腿。

  二樓的侍衛不會輕易離開鬥獸宮,而是交給一樓的侍衛跑腿辦事。

  「你過來抱著她,跟著禮官去安頓她,這是九皇子心愛的玩物,一定要好生照顧!」

  此時那名抱著小瑤的侍衛,對著陳家兄弟中的陳功下令,而陳功正要上前,齊凡先一步快步迎上去,主動接住小瑤。

  那名侍衛眉頭微皺,卻也沒有說什麼,他只認為齊凡以為是在喊他,畢竟齊凡和陳功距離沒多遠。

  齊凡抱著小瑤,轉身朝鬥獸宮外走去,緊咬著後槽牙,他走出鬥獸宮,跟在禮官身後,朝著住所走去。

  小瑤在半路上緩緩睜開眼睛,她看到齊凡時,嘴角勾起一抹笑,用顫巍巍的聲音,很吃力的說道:「齊凡哥哥……娘親……回家……回山洞……」

  齊凡雙眸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他看到小瑤用盡力氣說完話,再次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