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師兄要找什麼器物?」
江景十分不解。
漕幫勢力龐大,盤踞五百里鐵河,底蘊未必不如城主府。
周赤華需要任何丹藥、器物,自可向漕幫幫主周伏波請求。
為何要捨近求遠,以三倍價值兌換?
「現在還不能說!」
周赤華面露為難,看向左右:「並非師弟不信師兄,而是那件器物關乎周家上一代的隱秘家事,父親因此蒙冤,被爺爺所厭,連我在漕幫也不被重視、信任。
「前些時候,師弟打聽到那件器物流入到城主手中,幾個叔叔也在暗中較勁,武麟堂內未必沒有安插的棋子,一旦泄露錯失先機,家父冤屈就真的無處伸張了!」
周赤華歉聲:「容師弟暫時保密,師兄前往寶庫之日,赤華再告知師兄!」
「若城主府寶庫內,並無我急需之物,可以幫師弟取出!」
江景沒有將話說死。
他對寶庫內的物品一無所知,直接答應周赤華的請求,未免過於草率。
不過……
若能用一件寶物的價值兌換三件,也是不錯的選擇。
而且漕幫位列北甲城眾幫之首,未來或有借力之處。
「師兄放心,赤華的誠意,絕對會讓師兄滿意!」
周赤華也知現在讓江景應允,不太現實,約定江景去往城主寶庫之日,他帶著兌換清單前來後,方才有些遲疑不決的轉身離去。
「周赤華也為了城主寶庫而來?」
楊雪嬌不知何時,也來到近前。
「師姐也有事?」
江景一怔。
「師弟幫我去城主寶庫取一件東西!」
楊雪嬌卻很坦率,直來直去:「我被困固境大成巔峰已有半年之久,雖然父親我尋得開府神丹,但我仍想通過自己努力,突破元府境界。
「依靠丹藥之力開府,只會憑白消耗未來潛力,並不值當!」
楊雪嬌看了一眼周赤華遠去的背影,低聲道:「我所需之物,是城主六大絕學之一的霸王逆血訣!」
以秘法逆向推動全身氣血,激盪奔涌,激發血氣潛力,可在數息內令自身力量暴漲三倍。
既可用作臨陣殺敵反擊的絕招,也可用作鼓動氣血,強行破境提升的蹊徑。
「源昌號也有自己的寶庫與積累,師弟可自其中選取三件,此外還有萬兩白銀作為酬勞!」
楊雪嬌拋出的條件,更為豐厚。
……
翌日正午,江景在顧修遠、楊雪嬌的陪同下,最先趕到周赤華小隊負責巡遊的區域。
顧修遠也跟了過來,站在一旁觀望。
直到親眼所見,江景站立於陰團凝聚的區域,僅用數息時間計算推衍,就直接鎖定根源器物埋藏之地……
顧修遠才真的相信,江景果真有超出常理的神秘手段。
對其印象大為改觀。
勇氣、骨氣依然欠缺。
但手段、資質卻屬頂級!
之後兩日,武陵堂所轄區域,九成根源器物都被江景逐一找出。
外院弟子巡遊壓力倍減。
江景在眾弟子間的聲望,無形中大幅提升。
雖然仍有一些資質突出的弟子,不服江景的資質潛力與武道戰力。
但對於他傳承弟子的身份,卻再無任何異議。
本是武麟堂建立以來,最為難熬可怖的鬼月,就這樣被江景輕易化解。
凝聚陰場、鬼穴的隱患,幾乎全部掃清。
未來陰氣再盛,誕生兇猛鬼物的機率,也不會太大。
甚至第五日清晨,在懷義坊其他武堂、幫派、家族疲於應對反覆凝聚的陰團,不斷滋生的殘魂、遊魂時。
武陵堂演武場上,又重新響起外院弟子們的晨練呼喝。
但例常晨跑,仍未恢復。
畢竟相對安全區域,只在武堂周邊。
更遠的地方,兇險、危機仍在與日俱增。
「猛虎堂孫興兆,求見顧、袁兩位師傅!」
「敝人行腳幫侯大松,還請給堂里傳個話……」
「老夫蔡理,有事要見顧修遠!」
到了第七日,臨近區域的幾家勢力,終於察覺到武陵堂的反常狀態,以及異常安靜的兩街七十五巷。
派人探查過後,皆是大驚失色。
隨後紛紛登門,尋求援助。
……
天剛初亮,細雨斜打。
「嘶」
「好冷!」
江景披著衣衫,剛剛走出臥房,就被迎面撲來的陰煞氣息刺激的打了個哆嗦。
自昨日起,外院弟子就不必全都住在膳堂了,百人分成四班,巡街一日,休息一日。
江景因掃清根源器物有功,不再參加巡街,可以專心修武。
他站在院中舒展筋骨,四肢、腰身都被伸展出不可思議的角度。
蟒身練筋,身體柔韌性大幅提升。
身法、招式更加靈活多變,對戰迎敵,出其不意,防不勝防。
「蟒身境界已有不小積累,是時候修煉虎鱷魔煉軀第二重了!」
江景催動食鼎,推演橫練大功。
【魔煉一重令你肉身大進,受益匪淺,修煉苦楚全都拋之腦後,繼續修煉二重功法】
【縮筋易筋,痛苦更勝一重十倍,你咬牙堅持,近乎瘋魔,半載入門,兩年精通,五年大成】
【磐石意志堅不可摧,精神凝練更進一步】
魔煉軀二重,大成!
磐石意志遞增!
……
「步入蟒身,魔煉二重,精血丹只服一枚,作用著實有限!」
江景眸光閃動,思量片刻,終是下定某種決心,同時取出兩枚虎鱷精血丹含在口中。
若想在不到兩年的時間,擁有對抗血窟山的力量,循序漸進已不可取!
雙倍藥力在全身流淌運轉,炙熱、冰寒不斷交替,他伏身在地,形若虎鱷,攀爬而行,每一條筋肉快速拉動、彈縮、抖顫。
撕裂、癒合、成長。
【境界:初境(蟒身35%)】
……
「要我們武麟堂出人,掃清懷義坊內所有根源器物?」
外院迎客廳內,顧修遠坐在上首位置,大馬金刀,冷靜目光掃過堂內十幾家勢力首領。
「顧師父,咱們同為懷義坊近鄰,以往雖有摩擦,但鬼月降臨陰潮湧動,禍患難消,一旦失控,損傷的可不只是我們,還有坊里的無辜平民!」
「陰潮兇猛,兒郎們疲於奔波,血氣虧損嚴重,靈猿幫眾都被調遣了起來,可按照現在的情況,根本堅持不了幾日的!」
「今次若能得武麟堂相助,恩情銘記!」
「顧修遠,你若還想與桃兒成親,這個忙你必須幫!」
十幾家勢力首領爭搶出言,場面一時混亂。
「諸位,陰禍肆虐,於情於理,武麟堂都應仗義出手,紓困解難。」
顧修遠輕咳一聲,拱手回道:「但這件事僅我一人卻做不了主,武麟堂化解陰禍之人,是袁師父的傳承弟子,沒有他的應允,誰都調遣不得。」
「袁師父?」
眾人聞言一怔,齊齊看向另一個方位。
袁宗直宿醉未消,此刻正斜靠在椅子上打盹,衣衫褶皺,沾滿污漬。
若非在場眾人都對這位「不拘小節、放浪形骸」的武麟堂醉刀,多有耳聞,甚至見過幾面。
只會覺得這是哪家的無用醉漢走錯了院門。
「顧師父,你莫不是在開玩笑?」
「化解陰禍者,是袁宗直的徒弟!」
他一個酒蒙子,能教出什麼好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