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妖魔!

  「好小子,竟沒看出你是個悟性極強的!」

  邱老頭按在江景肩膀的雙手,如同觸電一般的縮回,臉上露出震驚、意外的色彩。

  「你才接觸樁功多長時間,一個月,還是半個月?被堂主直接選入內院的好苗子,也就這種進度吧!」

  邱老頭不能置信,繞著江景走了一圈,口中嘖嘖稱奇。

  直到江景面色煞白,有些搖搖欲墜,才再次將雙手搭在其肩上,道:「來,我教你獅相樁功的第六種運力竅門,或者說是第五種運力技巧的變式。」

  邱老頭手臂一抖,一股勁力立時鑽入江景皮肉層之下。

  「嗡」

  Wωω¸TTKдN¸℃ O

  江景全身骨骼都發出一種震顫,好像要散架一樣。

  但隨後那種燭火炙烤骨頭的感覺全部消失,骨頭好像浸泡在熱水之中,湧現出一種十分舒服的感覺。

  「呼」

  江景長長呼氣,竟然感覺全身上下的骨頭,都堅固了一分。

  【境界:養生後期(7%)】

  站樁半個時辰,竟然抵得上兩日練武。

  「多謝邱老指點!」

  江景收了樁功,向邱老頭行禮致謝。

  「可惜了!」

  邱老頭看著江景,卻有些惋惜的嘆了口氣:「可惜了你的悟性天賦,若你根骨天賦再好些,或者早幾年習武,大有希望被堂主直接選入內院修行,前途不可限量!」

  「邱老,我的確習武太晚,但只要堅持下去,未必沒有機會考入內院!」

  江景回道。

  「你懂什麼,直接被堂主選中,與在外院習武十幾年再考入內院,看似都是內院弟子,但地位、潛力天差地別!」

  邱老頭背著手,在玉樓的光線下踱步,「考入內院的弟子,潛力有限,大多都止步顯境三重巨擘,少數突破到固境的,也難以圓滿。

  「而被堂主選中的弟子,最差也是固境大成,大有望突破到元府境界,獲得進入府甲,甚至是武廟的資格。」

  「府甲,武廟!」

  江景眸光微亮,前身的記憶里,似乎有一些關於府甲和武廟的印象。

  「你不需多問,知道了反而痛苦!」

  邱老頭擺了擺手,忽然有些意興闌珊,背著手轉身走回屋子。

  快關上門的時候,微微停頓了一下:「藥房還缺個打雜的,倉房整理妥當後,你若想留下就和我說一聲!」

  話落,關門。

  「弟子願意!」

  江景向著房門處深深行禮,旋即整理衣衫離開。

  向邱老頭展露天賦,是他故意為之。

  一個半月後,見習弟子考核,他若想繼續留在武麟堂,就必須通過考核。

  進步過於驚人,必然會引起堂內很多人的注意。

  既然如此,不如先展露一部分「天賦」,降低旁人對他的猜疑。

  同時,也能為自己爭取一些額外的好處。

  藏拙不是扮蠢。

  適當展露鋒芒,不僅能得到好處,也會減少很多麻煩。

  走回見習弟子的居住區,江景又在小院裡站了一會樁,將金蟻膏的余效,盡數錘鍊進肉身。

  然後他走到牆角一顆大樹的背面,見周圍沒有異常響動後,從懷裡小心翼翼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皮囊。

  皮囊四四方方,不知是什麼皮革製成,觸感怪異,且用一種類似筋膜的粗線縫製。

  看上去,做工手法很是粗糙。

  江景輕輕晃動,裡面似乎封著一枚細長的物件。

  這皮囊是江景昨夜在江明渠身上搜到的。

  他去而復返,一棒子嵌在江明渠臉上,後者沒有伸手抓住棒子反抗,反而下意識的護在了胸前。

  不禁讓江景大為好奇。

  又多掄了幾棒,方才扯走。

  「能讓江明渠不顧性命的東西,難道是地契、銀票!」

  江景有些期待起來。

  他解開皮囊外捆著的一圈圈粗線,取出兩件東西來。

  一張皮卷,一把黑銅鑰匙。

  「嘶」

  江景手一顫,眼前浮現出數行小字。

  【妖魔的人皮信卷(凡器)】

  【血窟山三妖王寫給江明渠的信卷,浸染著死人血漿熬煮的墨跡,藏有隱秘,涉及一城安危】

  【可淨化,完整道素+1】

  ……

  【開啟鎮魔鎖的第三把黑銅鑰匙(千淬)】

  【神匠歐勝子親手打造的鎮魔鎖鏈密鑰,解開妖魔被鎖琵琶骨的關鍵之物】

  【可淨化,完整道素+20】

  ……

  「江明渠這是要死啊,他竟然勾結妖魔!」

  江景手一顫,差點沒將手中的東西扔飛出去。

  大啟律,勾結妖魔者,誅九族!

  這東西若是落在城衙手中,不出三更,江家上下千餘顆人頭,都要掛在城門上盪鞦韆。

  這其中,也包括江景自己的。

  江明渠這是瘋了嗎!

  血氣上涌,江景恨不得現在就提著刀,沖回老宅,將九房一脈上上下下,全都砍成肉泥。

  勾結妖魔,禍累九族。

  江景就算主動將皮囊交出,功罪相抵,也至少落得發配三千里、永為軍奴的下場。

  「這些東西一定要儘快銷毀!」

  江景深深呼吸,先將黑銅鑰匙放回皮囊,再次觀察周圍。

  見無任何異狀,方才小心翼翼攤開皮卷,其上血淋淋寫著四行大字。

  「去找北甲守將裘雄」

  「兩年時間,混入城衙地牢成為牢頭,放出吾兄」

  「汝索求之物埋在老墳」

  「若悔,食汝全族!」

  「十里坡枯樹傳信」

  ……

  「唔唔唔」

  入夜深沉,整座北甲城都陷入沉寂。

  但懷義坊兩間毗鄰的大院,卻燈火通明,人影攢動。

  江明渠渾身纏著繃帶,肌肉僵硬,不受控制的扯動骨骼,彎成反曲弓狀。

  心中焦急如焚,卻吐不出一個清晰字符。

  「父親!」

  「爺爺!」

  聽到隔壁傳來的陣陣慟哭,江明渠知道是父親死了。

  沒用的老東西。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死在這個時候。

  大啟律,傷者三日內死,視同命案。

  城衙對案件的調查等級,必定會提升。

  萬一查出那東西,全家都要削片。

  「父親,你一定要堅持住,爺爺一死了,九房主事人非你莫屬!」

  床榻前跪著江明渠的幾個兒子,其中一人身材健碩、穿著衙役勁裝,關切道:「我這就想辦法通知城衙,提升案件等級,早日抓到兇手,替你報仇!」

  說罷,他霍然起身。

  「不!」

  江明渠眼瞼欲裂,危機之下本能爆發,咔嚓一聲裂響,骨骼別過肌肉,一把抓住捕快手腕。

  「不,能,查」

  「老……瓮」

  他扭動脖子,沙啞嘶嚎,隨後在一屋人錯愕、驚詫的目光注視下,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老翁?什麼老翁!」

  年輕捕快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