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升三人打車離開，在車上，林薇薇還說，「剛才，那個人倒是性情耿直。這樣的人，混職場怕是會吃虧啊！」
白小升聞言笑了笑。
「薇薇，你說人是簡單的動物嗎？」
「啊？」林薇薇一愣，嘟囔道，「倒是有人說過，人是的高級動物。」
說著，林薇薇心中一動，道，「你是想說，人心複雜，他讓你看到的，只是你認為的那樣？」
「也沒你說的那麼誇張，你說的那有點陰謀論的意思了。」白小升笑了笑，目光悠遠，「不過，他倒不是個不知變通，一味耿直的傢伙。」
「後來，我們倆都稱讚對方，真正耿直、迂腐的人，是不會這麼快轉變風向的。」
「而且，從他眼神里我能看出——他很自信！按著他說的方式來，他能有一百種方法免去那人的麻煩，並且達成目的。而我，同樣有很多種方法，以我的方式達成目的。」
白小升說話語氣，似乎對林鈺很看重。
他這一路走來，還是第一次，如此看重一位同齡人。
林薇薇有點不信，嘟囔道，「你們倆個都厲害到不像話，那你們當時，怎麼不繼續說啊。」
白小升苦笑，「那不是我們支招的對象，趴下了嗎。在爭執也沒意思了！」
「就算那個人沒喝醉，怕是我們倆個自詡聰明的人，也幫不了他。」白小升嘆息一聲道，「再好的計劃、謀略，也要有人執行的好才行。那個醉漢，不行的！」
「那個人，從他借酒消愁，大醉後跟陌生人大吐苦水，卻依舊不敢罵他的上司，甚至不敢點出姓名，就可以看出——他壓抑太久，而且對上司的恐懼已經深入骨髓，哪怕是醉後，意識中依舊保持著畏懼。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執行什麼反擊計劃。」白小升搖頭。
林薇薇若有所悟，而後點點頭，「照這麼說，還是小升哥你的方式更符合那個人！」
「算了，不提了。沒什麼意義了。」白小升笑了笑，不再對說。
很巧。
此時此刻，沈培生也在跟林鈺聊同一個話題。
沈培生的觀點跟白小升是一致的。
「林鈺啊，你疏忽了。再好的計劃，執行人執行力才是關鍵，我知道你有很多種方式，讓那個醉漢自保，而且完成揭發，甚至，你連時間因素都能考慮周全。但是，你依舊大意了一點，也就是那個醉漢，他根本不可能把你構想，百分百實施，能實施三成都困難。」沈培生嘆道，「這一點，你倒是真不如那個小伙子。他有心計，懂時機，更重要的是動人心！」
林鈺點點頭。
雖是點頭，但是他的眼眸里，卻閃爍著一抹的不甘。
聽老師說他不如人，他有種不服的心思。
沈培生看一眼，就明白了，笑道，「荊軻刺秦王，知道吧。戰國時期，荊軻帶燕督亢地圖和樊於期首級，與秦舞陽，一道前往秦國刺殺秦王嬴政。那個秦舞陽，《史記?刺客列傳》記載，『燕國有勇士秦舞陽，年十三，殺人，人不敢忤視。』，結果呢，見了秦王害怕得發起抖來。讓秦王懷疑，故讓荊軻一人上前獻圖。不得不說，行刺失敗，也與之有關。」
「好的計劃，是讓結果更好。」沈培生笑道，「而對的計劃，是讓執行者發揮最大的效力，達到基本滿意的結果。」
「你與那小伙子，就是『好的計劃與對的計劃』之間的差別。」
沈培生的話，讓林鈺點頭，「受教了，老師！」
這師生兩人正聊著，送醉漢去酒店的助理們趕回來。
「張哥，怎麼這麼久？」林鈺忍不住問道。
被他稱為張哥的助理，是沈培生助理張羽。
「幫忙把人送到個房間。」張羽回道，隨後又道，「而且，我們打聽到了一些消息！」
「哦？」
張羽如此說，讓林鈺一奇。
不是要事，張羽不會耽擱。
「那個醉漢的身份，是雲楓商管的一個副總！雲楓商管，是集團一個子公司，在本地很有實力。」張羽道。
林鈺有些驚訝，忍不住跟身邊的沈培生對視一眼。
「知道這個人的身份後，他說的那些醉話，讓我很在意，所以，我給總部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番。」
張羽可是跟在沈培生的助理，其心機能力，皆超敏於常人，有問題會先一步調查七七八八。
「說下去。」沈培生道。
「從總部得到的消息，林珂事務官的助理發現雲楓商管存在問題，帳目問題。好像在近兩日會讓人來查。」張羽道，「我用您的權力，把當時上報的問題，弄來了，您看看！」
張羽遞過手機，上面是林珂助理遞交給總部的問題報告。
問題明晰。
只不過證據部分，沒有。
「還有，林珂事務官那邊我也詢問了一句，他們搜集的證據、資料好像出問題了，正在整理，還要兩天。」張羽繼續道。
原來如此。
林鈺點點頭。
沈培生笑了，「這還真是機緣巧合啊。不過，看來，不需要我們操心了。林珂事務官辦事，還是值得信賴的。」
「是啊。」林鈺也點點頭。對於這個本家小姑娘，他也是非常的認可。
「哦，對了，還有——」張羽繼續道，「我們也從林珂事務官那裡得知，她委託了別人過來接手，這個人，我相信您二位會感興趣。」
「誰啊。」沈培生漫不經心地問道。
「白小升事務官！」張羽道。
「白小升？！」沈培生、林鈺同時一愣，有些訝然。
方才在吃飯時還談論的人，林鈺還想著跟對方見上一面，沒想到現在就有機會了！
林鈺的眼眸之中，隱隱放出光彩，升騰起戰意。
「您問過林珂事務官那邊沒有，如果各種材料沒問題，有幾成把握讓對方認罪？」林鈺問。
「不多，四成。林珂事務官那邊，說是需要白小升事務官自己攻克餘下問題。」張羽道。
林鈺興奮地攥拳頭，轉向沈培生，「看來那位醉漢副總，說錯了！來調查的人——白小升事務官那些人，要兩天後才能出手。」
「老師，這一次，我想跟他比一比！」林鈺興奮而認真道，「我想搶這一單！」
沈培生毫不驚訝看著自己的學生，微笑道，「你是認真的？」
林鈺點點頭。
「那就玩玩吧，權當你們年輕人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