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是時候,去總部了!(恭祝各位書友,中秋喜樂安康!)

  (恭祝各位書友,中秋喜樂安康,闔家歡樂~o(∩_∩)o)

  ……

  白小升跟李泥隔著一張紅木案台,相對而立。寬闊的檯面上,擺放著初步加工好的部分泥料,李泥檢查一番,興奮的雙眼放光,看著滿意無比。

  這紅木案台的左右,還各放著一整套金、木材質的制壺器具,看著都是老物件,卻擦拭的明亮無比。

  這一定是李泥家傳之物。白小升暗道。

  「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泥料了,來,坐!」李泥對白小升做了個「請」的手勢道。

  「接下來,就要開始正式制壺了!」

  白小升點點頭。

  他等待了數日,等的就是今天!

  「白小升,我李泥制壺,從來都是一人之工。」李泥端坐之後,腰身筆直,神情嚴肅無比,宛如朝聖一般,對白小升道,「一,是我喜靜,不喜歡被人打攪。二,是我這個人本事一般,但是眼高過頂,旁人動我泥料,我都覺得是種破壞!」

  白小升點頭,表示理解。

  「今天,我讓你跟我一道制壺!除了敬你這個人外,也是認可你這麼多天展現的淵博知識與才華,其實還有報恩的意思在其中。」李泥坦承。

  隨後,李泥聲音又變得冷酷起來,「但是現在,這泥料在了眼前,我便不是我,你也不是你,我們沒有任何情分,只談手藝!」

  李泥說話間,整個人的氣場都不同了,猶如高高在上的王者。

  霸道、「蠻橫」。

  白小升知道,李泥「入境」了。

  這是一個人,在自己引以為傲領域下,終極自信以及「自私」的表現。

  白小升敬這種狀態下的李泥,肅然點頭。

  「那好,接下來,你先『打泥』。若是你得到我認可了,你就留下來。否則的話,對不起,我不會講情面的,請你離開,讓我自己來完成創作!」

  李泥說話間,拿過泥塊,以木刀切分,然後小心翼翼將那塊泥料遞給白小升。

  白小升知道李泥肯讓他動手,還是直接上手這珍貴泥料,便是對他有很高期待。

  「沒問題,如果你覺得我不能幫上忙,讓我離開,也是應該的。」白小升拿過泥料,放在身前案上。

  這泥塊入手沉重,表面溫潤光潔,簡直不像是泥巴,本身就像是一塊大巧天成的珍寶。

  「紅蓮,檢索紫砂制壺技巧,輔助操作,提升腎上腺素,強化我的反應……」白小升心中默念道。

  這還是首次,白小升不是跟人對敵動手,只是製作物品,卻使用這麼全面且高等級的輔助。

  如果非要拿交手來比較,這種程度的輔助,那就相當於跟雷迎在進行死戰。

  只不過,眼前的是塊泥料。

  「好的,主人!」紅蓮應聲答道。

  幾個呼吸之間,白小升便感覺到了不一樣,眼前的事物變得無比清晰,連案台的細膩紋理都一覽無餘,大腦之中一片清澄,沒有一絲昏沉之感,又或者雜念。

  白小升甚至感覺,時間都像是變慢。

  甚至對面李泥的細微呼吸,他都能覺察,並且把握住節奏。

  不光如此,白小升的腦海之中,湧入大量制壺信息,就如同他自身親手做過無數次一樣。

  白小升的雙手甚至隱隱有些發癢。

  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在短短十數秒之內發生的事情。

  李泥密切關注白小升,看到後面,甚至有些訝然。

  眼前的白小升還是白小升,人是這個人,但是他身上散發的氣場,給自己的感覺,截然不同!

  甚至,李泥有種面對家中逝去長輩,那種一輩子磨礪手藝的大工匠之感。

  「這還是白小升嗎!他……」李泥暗暗吃驚。

  此時,白小升已經動手了。

  做壺第一道工序,就是把泥料處理好後,開始打泥片、泥條。

  白小升先打泥條,用的是被老匠人摩挲到發紅髮暗的木質「搭只」。

  這件工具,古代稱之為「椎」。

  形狀是一段原木從中一分為二,半段後裝有長長的木手柄,「搭面」中心微凸、四周略低,光潔細膩。

  白小升手法連貫,從容不迫,用「搭只」著力時,力道堪稱勻稱無比。

  旁人眼中,這就是尋常的打泥條,簡簡單單,沒有任何複雜的技巧與難度。

  但是李泥看來,卻暗暗吃驚。

  越是簡單的,越見真功夫!

  小學課本當中,被譽為「文藝復興時期最完美的代表」達文西就有數年畫雞蛋,磨礪基本功的故事。

  真偽不論,卻也反應一個道理——

  最簡單最基本的水磨工夫,才是大師與凡人間最見分別之處。

  李泥默默看完白小升打泥條、泥片。

  最後,他只說了一句話,「這裡的泥料,你我各半,我們一起制壺!」

  這是來自李泥的最高認同!

  白小升一笑。

  李泥也對他點頭,埋頭去干自己的事情。

  白小升不急著繼續,反而觀摩起李泥的操作。

  別以為白小升一時操作行雲流水,甚至基礎方面比肩李泥,就會感覺制壺「這有何難」。

  實際上,白小升是以紅蓮輔助,透支莫大精力來進行製作。

  短時間還行,但是長時間如此肯定吃不消。

  這短短的一會兒,白小升都已經覺察到疲乏前兆,此刻放緩心態,觀摩李泥的手法,也是一種調整。

  李泥同樣從打泥條、打泥片開始。

  他的動作有條不紊,甚至帶著一份異樣美感。

  製成的泥條泥片,堪稱完美無瑕!

  這才是歲月磨礪下的真功夫!

  白小升讚嘆。

  ……

  匠師制壺,要麼有圖,要麼心中有譜。

  後者難度係數更高,敢於後者的,同級別之間,必然更強,更自信。

  李泥就是後者。

  其實此前,白小升跟李泥聊過,製作什麼樣的紫砂壺,是重造型複雜精美,還是渾然不修飾。

  這兩種沒有高下之分,都有傳世之作。

  甚至,白小升還笑言,可以仿明末紫砂壺著述《陽羨茗壺系》里的「名家、雅流、神器」。

  李泥拒絕了。

  「這一次,不仿了,做我自己的東西。」當時,李泥很認真道,「而且,不會是一把壺!」

  就算是頂級大師都沒有一把塑成傳世經典的。

  靈感這東西,來去很「任性」的。

  對此,白小升理解。

  這倆人扎進二樓,足足待到晚上十一點,還沒見任何動靜。

  林薇薇都有些急了。

  陳雲狄安慰她,「老闆平常也是這樣的,裡面是一整層,有衛生間,有臥室,有飲水機,只需要我們送飯便可以了。還有,裡面的設備齊全,包括最後的燒制環節,都可以做的。等他們功成之時,自然會出來的。」

  對此,林薇薇也只得等了。

  李泥工坊的一樓,也有臥室有床,林薇薇跟陳雲狄一間,雷迎一間,餘下的人便都遣散回去。

  如此這般,一連就是整整一周的光陰。

  樓上的門,只有在飯點才回開啟。

  然後送出吃光飯的盤子碗,後兩天,白小升甚至告訴來送餐的林薇薇,三餐改成了兩餐。

  改不了這個要求,林薇薇她們就變著花樣,做營養價值高的食物,同時送水果還有充飢的巧克力等物。

  眼下,樓上究竟是個什麼情況,進展到了哪個地步,是成功,是遇到了難題。

  林薇薇、陳雲狄等人一概不知,只能等待。

  終於,第八天的上午,林薇薇、陳雲狄、雷迎,還有李泥工坊的其他員工照例在樓下坐著,各干各的,也在聽樓上動靜。

  沒到飯點,樓上的門卻發出一聲響動。

  門,開了。

  一瞬間,所有人都仰頭看過去。

  白小升跟李泥一前一後走出來,倆人都有些黑眼圈濃重,頭髮糟亂,卻又都神采奕奕,甚至眼神都放光。

  「成功了嗎!」

  林薇薇三人霍然起身,雙眼明亮。

  李泥工坊的員工,也都目光炯炯。

  白小升笑吟吟,手裡捧著一個碩大的木盒,邁步下樓。李泥跟在後面,扶著樓梯。接連數日心血傾注,這倆人,特別是李泥都有點消瘦、虛弱了。

  白小升手中木盒,看著是尋常的盒子,但實際卻非木質,而是合金質地,只是做了木紋外觀。是定製的,而且加暗鎖。裡面有厚厚的里襯,減震防摔阻燃。

  不誇張的說,這盒子從二樓丟下去,裡面放的瓷器都會一點事沒有。

  林薇薇三人乃至李泥工坊員工,匯聚到樓梯口,眼巴巴看著,看著兩個人,看著白小升手裡的盒子。

  每個人眼神都是亮的。

  「看來是成功了!」

  「這就是最後的成品嗎!」

  「什麼樣啊,給我們看看啊!」

  眾人忍不住七嘴八舌說道。

  「你們好奇心真是重,別說了,趕緊去樓上把廢料清了。」李泥笑罵道,「工坊的人,全去。」

  「需要全去嗎?」陳雲狄嘟囔問道,「老闆,你們用了多少泥料。」

  紫泥、小紅泥,外加其他原料,混合配比後,樓上有兩噸泥料。

  陳雲狄他們是負責的初步處理的,要不是有各種機器,都應付不來。

  也幸虧樓上地方極大,放下那些泥料,還有製作需要的機器,也是綽綽有餘。

  從這一點來講,廠房改成的loft公寓,真是適合極了這個行當。

  這也是李泥,特別中意這裡的原因。

  陳雲狄還想著,老闆會剩下泥料,會不會一高興,讓他們也試試。

  李泥工坊的其他人也都是這麼想的,頓時雙眼放光。

  畢竟,那泥料可是無比珍貴,百年難遇的!

  「真不好意思,我們把材料全用了。」白小升笑著替李泥回答。

  「全用了!」陳雲狄嚇一跳。

  其他人也滿面駭然。

  那可是兩噸的泥料,這倆人七八天的功夫,居然全都給耗光了嗎?

  難以置信!

  坦言之,陳雲狄是不信的,她邁步飛奔樓上,李泥工坊的人也緊跟著過去了。

  片刻後,樓上傳來一陣哀嚎。

  「真的全用光了!」

  「我的天啊,這是做了多少的……」

  「沒有選中的成品半成品,這就全銷毀了?老闆,你太狠了!」

  林薇薇、雷迎忍不住相視一眼。

  至於這麼誇張?

  至於!

  林薇薇、雷迎二人是沒上去,沒看到那震撼的場面。在樓上的一個角落,有著堆砌著如山的殘片,生坯、成品都有。單從每一個殘片,都讓李泥工坊的人有種心頭滴血之感。看著紋路,摸著質地,那些紫砂壺都絕對稱得上是上上之作。

  怎麼就被摔碎了呢!

  陳雲狄為首的男男女女,簡直痛心疾首。

  老闆,簡直就是在暴殄天物啊!

  悲憫之後,陳雲狄安排人收拾這屋子,她自己卻下了樓。

  到了樓下,陳雲狄發現李泥癱躺在沙發上,跟沒有脊骨一樣,還在舒服地微笑。

  白小升三人則不見了蹤跡。

  「老闆,薇薇姐他們人呢?」陳雲狄急忙問道。

  「他們啊,走了。」李泥笑道,「他們還有自己的事情,也很忙呢。」

  「就這麼走了?!」陳雲狄驚愕道。

  「啊,可不是嘛,我就不留他們在這裡吃飯了。還有,小升跟我承諾過了,後續的原料會從歐洲那邊源源不斷運過來,以後,咱們可有的忙咯。」李泥滿臉洋溢著幸福之色。

  陳雲狄卻止不住委屈地扁嘴,「可是那成品,我們還沒看到呢!」

  「究竟什麼樣啊?!」

  李泥笑了笑。

  如他那般謙虛的人,都目光悠遠,語氣霸氣回應陳雲狄,「存世珍品!真無敵!」

  白小升三人返回了酒店,收拾了行裝,而後徑直離去。

  招呼與告別,都已經跟李泥打過了,再惜別就有點矯情的意思。

  三人路上訂票,返回臨深,飯都是在車上吃的。

  路上,林薇薇乃至雷迎都止不住震撼,他們在酒店得緣看了眼那紫砂壺,真是讓人一見驚訝,回味無窮的神作。

  連他們這些外行都感覺,那絕對是好物件!

  高鐵上,林薇薇還跟白小升匯報了這段時間一來,發生的新情況。

  在白小升「休假」了一個多月以來,集團大中華區總部並不消停。

  李昊風、鄭鴻鵠、陳宇成他們互相配合,給沈培生製造了無數的麻煩。

  近一周時間的情況,白小升還不知道,林薇薇就一一告訴給他。

  特別是三天前,振北集團大中華區總裁夏侯啟「醒」了過來,總部震動。

  據傳,原本要轉入正職的沈培生受到影響,暫緩轉正。

  總部來宣讀任命的高管,都臨時變了目的,改探問夏老,然後匆匆打道回府。

  「我聽說,當天保潔阿姨從沈培生辦公室里,掃出一大堆杯子花瓶碎片,看來這位沈代總裁一定是要氣死了。」林薇薇說到這兒,笑容無比開懷,「他這代理一個月,殫精竭慮,鞠躬盡瘁,有了功績是為轉正,出了失誤,還影響前途,實在是吃力不討好,哪成想臨門一腳,夏老卻醒了,哈哈!」

  白小升笑了笑。

  一旦沈培生轉正,那就是一錘定音,再想搬倒他,近乎不可能!

  集團總部為了聲譽著想,近乎不可能處置一位正式大區域總裁!

  就跟宮廷大戲,當上了皇貴妃的,只要不犯要命的失誤,都不會輕易被搬倒。

  「是夏老幫我們爭取時間跟機會,而接下來,也差不多是時候,該去一趟振北集團總部了!」

  白小升說道這裡,也是雙目盈盈生輝。

  振北集團真正的總部,遠在m國。

  同一個城市,也是魏家所在!

  白小升雙手握緊。

  「時候,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