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現場的賓客，其實有許多人都注意到那邊徐雲聰的表情變化，他們還以為，是科里森總裁凱文說了什麼不合宜的話，惹得徐先生不高興了。
許多人甚至想過來詢問一下。
如果是因為凱文的緣故，讓徐雲聰不開心，他們還想著幫腔徐雲聰，指責凱文的失禮。
畢竟，那位徐先生，可是大家都迫切想合作的夥伴。
該表現的時候，那絕不能含糊。
只可惜，不等他們有所動作，就聽到徐雲聰爽朗笑聲，看到徐雲聰還親昵拍拍凱文的手臂，凱文也面帶微笑。倆人以中文交談，似乎又很開心的樣子。
眾人面面相覷，最終只能作罷，沒人過去。
徐雲聰笑完，忽然對凱文問道，「凱文先生真的只是為了朋友，才這麼仗義執言？那些都是你自己分析出來的？」
「舍妹，可是有名的戰略分析師，歐洲女分析師里最強！」凱文笑了。
這中文說的，也算沒誰了。
「艾瑞兒小姐嗎。」徐雲聰笑著點頭。
對那個女人，他也早有耳聞。
「只不過，為了一個跨洲的朋友，你能如此尋覓機會跟我說這些，真是有心了！」徐雲聰似有感嘆。
這話，不乏試探。
「友情這種東西，對我等而言，也要放在利益上衡量的。」凱文很坦然，一笑道，「我啊，有意進軍上雲省，跟尚先生合作談好好的，怎麼能眼看朋友落了難！而且我發現，這裡面有問題很可能威脅到徐先生您。」
「如果我說了，能提醒到您，咱們之間的友誼是不是更進一步。」凱文笑道，「那我去您那裡合作，應該能得到一些優惠吧。」
徐雲聰笑眯眯看著他。
「生意人，凱文先生真是合格的生意人！」徐雲聰似有感嘆，但是話語忽然一轉，「那如果我不相信凱文先生你說的這些，還要告訴你，尚文書的去留自有總部決定，我個人不會插手呢？」
說著話，徐雲聰盯著凱文雙眼。
凱文聳了聳肩，一臉無奈，笑容依舊，「那我只能自認倒霉，再去尋找其他合作者。」
「總是要賭一賭的，贏了賺的更多。」凱文補充一句。
十足一副投機者的嘴臉，不過倒是符合凱文早期發家史。
「凱文先生還真看得開。」徐雲聰笑道，「如果我說，我不喜歡尚文書這個人！不想他在我那裡，不過我欣賞凱文先生，願與你合作，你覺得怎麼樣。」
凱文笑容愉悅，「徐先生是大人物，你這句話一言九鼎，我當真的。你不能忽悠我啊。有您的合作，尚先生我只能抱歉了！」
「凱文先生，現在有不講友誼了？」徐雲聰笑著問道。
「在商言商，談友誼，那顯得多虛偽。」凱文笑著答道。
很自然的對話，很冷酷的內容。
「哈哈，說得好，說得好啊。凱文先生不虧年紀輕輕就成為歐洲這邊，新傳媒領域的一方人物。如此坦誠，我喜歡。」
接著，徐雲聰開開心心，跟凱文又聊了許多關於市場前景、開拓方面的問題，一臉興趣盎然，似乎對凱文此前提到那些「聳人聽聞」的事情，完全沒在意，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凱文雖然明知他不可能毫無觸動，但是就這麼面對面看著，都察覺不到一丁點的焦躁、憤怒的情緒。
完完全全的「自自然然」。
這個徐雲聰，真是個不得了的人物！
便是凱文也如此感嘆。
倆人前前後後站一起，也聊了近乎二十多分鐘。
對於一場酒會而言，一位眾人矚目的貴賓，跟人單對單聊這麼久，已經算是夠長久的了。
後續，有人打斷倆人之間的交流，替下了凱文。
凱文站到旁邊的吧檯，要來一杯雞尾酒，慢慢啜飲，也留意著徐雲聰。
徐雲聰就那麼微笑著跟人聊天，說到高興之處還哈哈大笑，異常開心。
「這傢伙真的是故作淡定嗎？」搞得凱文都有些懷疑了，「還是說他根本不在意那些，不在意那個尚文書的死活。那……白小升豈不是要失望？」
凱文幾次想悄然離開，找個地方，給白小升發個信息告知一聲。
可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因為此前，白小升還特意跟他叮囑過——
不論結果如何，都不可以在酒會上離開，更不可以拿手機對外聯繫！
凱文也終於是忍下了，索性也放下包裹，跟人談笑、聊天、喝酒。
徐雲聰那邊，擎著酒杯，時不時跟人碰一下，笑容開懷，談吐自然。甚至跟他面對面站著的人都沒發現，徐雲聰會不時地，透過酒杯反光，隱晦觀察吧檯那邊的人——
凱文。
眼看凱文開心，徐雲聰眼眸深處也隱隱有著一抹疑惑。
這個凱文，真的只是因為朋友……不，是因為利益，才介入這件事的？
其背後沒什麼人嗎！
還有，那些真的是他妹妹艾瑞兒分析出來的？
是不是也有尚文書告訴的！
科里森遠在歐洲，跟自己所轄區域八竿子打不著，更不是集團所屬，沒理由會替誰當馬前卒！
再者，如果真有什麼人，想刻意傳遞消息給自己，需要用一個遠在天邊的老外嗎？
誰會這麼不著邊際！
徐雲聰再如何精明，也想不到凱文是替誰傳話，也沒有察覺凱文有離開等異常舉動。
把凱文有問題與否擱置一邊，徐雲聰眼神微眯。
心中已經浮動一些想法，「沈培生，我是看在你面子上，才賣你一個人情。你真要陰我不成？！」
「我轄下那幾個人，真的還有你的人在？！」
「寧多疑莫猜錯，這件事得謹慎！哪怕惹惱你沈培生……如果你真要動我，我還需要給你面子？！」
「沈培生，你真想動我的話！是不是也得掂量掂量，我徐某人也不是吃素的！」
徐雲聰內心，根本不似表面那般平靜！
酒會，又持續了一個半小時，方才結束。
散場後，徐雲聰還跟凱文彼此微笑打了聲招呼，而後各奔東西。
只不過，真正離開後，在無人看到之時，倆人神色都有一抹陰沉凝重。
……
甘東省，大友市。
白小升三人已經準備停當，按著張羽冬給的時間，來接他們的車，馬上也該到了。
張家酒會，想來再怎麼私下，這規模也不會小。
張羽冬也透漏過，此番有「精彩戲碼」上映，白小升他們來得很巧。
由於特別節目的存在，人數上更多，但都是年輕人，有本地的，也有省外的，屆時會很熱鬧。
林薇薇詢問過，是否給張家老爺子張熙帶點禮物。
「不用，張家缺什麼？」白小升一笑，「而且我的禮物不需要買，該準備也是那邊準備。」
林薇薇一怔，隨即笑了，「是了。小升哥你說過，那位張熙老爺子，嗜愛你的字！」
正聊著，白小升手機響起。
「凱文。」白小升看了眼來電顯示，自語道，「他說過，還有一場酒會可以見到那位徐雲聰，我便讓他給我捎一句話過去了。捎到最好，如果不行，也無所謂。這會兒咱們是晚上，那邊應該還是中午。」
說著，白小升接通電話。
「小升，你交代我的任務勉強算完成了，只不過……」凱文將徐雲聰反應描述一番。
白小升靜靜聽著。
隨後，他笑了，「成！」
「話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