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挺久沒見的人了。
何慧賢還是那副珠光寶氣的打扮,只是面目看起來有些憔悴,不再有往日的盛氣凌人。
離開吧檯,站起身,孟黎月冷冷看著她:「你來做什麼?」
孟英瞧著這個仇人,默默握緊了手裡的酒瓶,也繞過了吧檯站到女兒身邊:「何慧賢,我說過不想和你們徐家人在扯上任何關係,你不離開,別怪我不客氣了!」
「……莫緹被你害慘了!」何慧賢咬牙切齒地瞪著孟黎月,「都怪你,她到現在還不能回去工作!你好狠的心腸!」
「我害她?」孟黎月笑了,她現在已經不會再為了過去耿耿於懷,唇邊掛著嘲諷弧度,「把她做過的事情還給她,這叫做報應。」
「你……你有什麼衝著我來就是了,你別那樣對她!」
「最近徐家的生意不太好吧,根本不需要對你做什麼,你搶來的好日子很快就沒了。」
孟黎月眼神里只剩下蔑視:「這才是該屬於你們的生活。」
「徐莫緹最近不敢出去見人,害怕別人都說她是小三的女兒,是吧?這一切都要拜你所賜。」
「你還有臉來指責我?」
何慧賢原本想來找麻煩,可還沒說上幾句話就被懟得啞口無言。
孟黎月也沒客氣地警告:「不想全世界都知道你們母女的齷齪身份就趕緊滾。」
「你……你……你等著!」何慧賢其實根本就拿她沒辦法,只能放下不痛不癢狠話,灰溜溜逃了。
她剛消失,孟英放下酒瓶,一把抓住孟黎月的手:「你和媽媽說……徐莫緹以前是不是欺負你了?」
上學那會兒,孟英問過女兒很多次,如果在學校被欺負,一定要告訴她。
她甚至也去打聽過,只是當時並沒有任何人對她說真話。
而孟黎月,無論心裡有多少委屈,都只說,自己在學校過得很好,挺開心。
孟英那幾年也要忙著賺錢,一個女人單獨帶個孩子,總歸有太多不容易,能做的有限。
孟黎月本來就是很乖的性格,她也是心疼母親,才苦苦地咽下了所有痛苦。
直到今日,何慧賢那些話,還有孟黎月的態度,孟英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忽略了多麼重要的事。
她眼眶瞬間通紅,難以置信,手指顫抖著:「月月,你怎麼不告訴我呢?」
孟黎月連忙解釋:「我已經報復回去了,您別擔心我。」
想要保護好的女兒受了那麼多苦,孟英又悔又自責,情緒難以自控:「我得去找她們……」
拉住母親,孟黎月拍著她的後背安撫:「我現在不是挺好的嗎?而且徐莫緹以前對我做過什麼,我現在都還給她了。」
「徐莫緹被停飛,工作可能都保不住,以前那些同學還有她很多同事都知道她做過的事情,她已經遭到報應了,我才沒放過她呢!」
孟英聽著女兒這些話,卻更加自責,孟黎月只能轉移話題:「媽,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那個時候為什麼喜歡厲赴征嗎?」
「有他保護我,徐莫緹後來沒敢對我怎麼樣。」
「真的嗎?」
雖然只是一點慰藉,也能讓母親好過些。
孟黎月重重點頭:「是。」
「原來如此,赴征這孩子真是不錯……」
又寬慰了許久,孟黎月終於讓母親走出過往的陰影,沒有沉浸在愧疚當中。
壞人已經開始遭報應,而她們的生活,只會更好。
……
孟黎月的ICAO4(管制員英語等級測試四級)很快就要到三年期限,需要參與複試,如果這次複試沒有通過,就需要暫時離開管制員崗位。
直到再參與考試,達到要求,才能重新回到管制席位。
她最近得重新複習,而且,孟黎月還想準備,下次嘗試考ICAO5(五級)。
因此,厲赴征回家來就發現,老婆沒有時間搭理他,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複習上,甚至還要拉著他練習英語陸空通話。
厲赴征身上制服都沒來得及換,就被孟黎月拉到沙發上,面對面坐著。
她換了條睡裙,白色的,面料有點透。
女人的性感弧度幾乎一覽無餘,偏偏她還一本正經要求:「快點開始呀!」
視線從她胸口掠過,厲赴征喉結動了動,配合著開口:「 Good evening,Hecheng Approach ,CNS842,maintaining 5400m, With you。(晚上好,合城進近,中南842,5400米保持,聽你指揮。)」
他說英語的聲線比平時還要更性感一點。
孟黎月卻沒空欣賞,立刻嚴肅回覆:「 CNS842,Hecheng Approach , radar contact , ILS approach Runway 20R, descend to 3600m。(中南842,合城進近,雷達看到,ILS進場跑道20R,下降到3600)」
完整的進近流程全部用英語對話,結束後,厲赴征剛想說點什麼,孟黎月就無情提醒:「你快去洗澡睡覺,我還要練OPI(口語面試)。」
厲赴征:「……行。」
充滿怨念看了她一眼,他也不好打擾,只能默默起身去洗澡。
等他都回到房間了,她還在練習。
厲赴征只能又走出來,強硬將她電腦關上:「睡覺了,明天再練。」
孟黎月眼巴巴望著他:「再看一會兒?」
「不行,太晚了,別熬夜。」
黑眼圈都快出來了,還想熬?
「……好嘛。」
把她抱上床,厲赴征還沒說什麼,她就靠著他的胸口陷入沉睡。
輕聲嘆氣,厲赴征只能將孟黎月摟在懷裡,抱緊她。
接連幾天都這樣。
孟黎月上班去了,厲赴征飛完四天休假,寧一敘非要叫他出去吃飯。
看在寧一敘之前幫忙的份上,他勉為其難賞光,坐在包廂里,還有些以前就認識的朋友。
其他人聊得挺熱鬧,他姿態散漫喝著水,心裡在想,孟黎月凌晨才下班,他幾點出發過去合適,給她帶點什麼宵夜?
這時候有人把話題移到厲赴征身上,問他:「結婚有段時間了吧,感覺怎麼樣啊?」
他注意力早就不在這裡了,還是寧一敘催他:「人家問你怎麼樣呢?」
以為他們在說這裡的飯菜。
厲赴征漫不經心回:「就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