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黎月打開盒子,看見一枚極其漂亮的鑽戒。
她對鑽石不算了解,也能欣賞它的閃耀通透。
或許鑽石最奪人眼球的便是這個時刻。
只是……她眼前閃過了另一抹有些刺眼的光。
還真巧,差不多的鑽戒,短短時間裡就見到兩次。
車子已經開出一段距離,仍然沒等到孟黎月回應,也沒有表示出任何意見,到底是否喜歡。
厲赴征冷峻臉上表情漸漸斂去。
難不成被珠寶銷售糊弄了?還有小蔡,說得那麼斬釘截鐵……
他的眼神越發幽暗,正準備打破沉默,就見孟黎月舉起戒指,沖他笑了下:「挺漂亮。」
厲赴征無聲鬆了口氣。
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又聽到她問:「最近這個品牌是在搞活動嗎?」
男人鋒利的眉頭不經意皺起:「什麼?」
孟黎月想了下:「比如,買一送一。」
她將戒指重新放進盒子裡蓋上。
如果幾小時之前,徐莫緹沒有在她面前挑釁一番,還特意炫耀了與這枚幾乎沒有區別的鑽戒。
孟黎月此刻應該會更高興。
她有點低估了徐莫緹帶給她的負面影響,過去的心理陰影使得她如今只是碰見和徐莫緹相關的事物,都會有種下意識抗拒。
厲赴征也在此時開口:「看來你不喜歡。」
她的反應很明確,面對這枚戒指絲毫沒有露出半點愉悅的情緒,事實很清楚了。
他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下,淡聲補充:「決定權在你,去換新的款式,還是說,直接退掉不要?」
孟黎月望著他的側臉。
線條凌厲,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
她手裡戒指忽然變得沉甸甸起來。
這算不算,厲赴征送她的正式禮物?
而且還是婚戒。
明明應該很高興,可一旦和徐莫緹沾上邊……
「其實……」
孟黎月剛準備解釋,厲赴征中控台上的手機突兀響起,他掃了一眼來電顯示,直接擴音接聽:「媽,什麼事兒?」
「我和月月的媽媽正在航空港這邊吃飯,你們到家沒有啊?」沈女士很痛快說明來意,「你那套房子買了之後我還沒來過,我們過來做做客,行不行?」
厲赴征臉色微暗,舌尖頂著齒根,算是明白母親早上問他今天回不回合城的原因了。
偏過頭,看向孟黎月有些慌亂的眼神,厲赴征緩慢答應:「我們快到家了。」
「好!我們等會兒就過來!」
他掛斷電話,立刻踩下油門加速,並且提醒孟黎月:「我回去收拾房間。」
她趕緊點頭。
兩家長輩都不知道他們現在……還沒有同房間。
之前,厲赴征說過,等她習慣。
然而孟黎月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是怎樣的心思。
她比任何人都想靠近厲赴征,可又怕太近了,她再難以控制感情的洶湧。
關於鑽戒話題,此刻反倒沒那麼重要,兩人以最快速度到家,厲赴征沒有浪費時間,大步踏進客房。
她都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抱著大堆東西進了主臥,還很紳士問她:「暫時放一放?」
「你放吧……」
孟黎月站在旁邊,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能做些什麼,只能看著厲赴徵收拾。
沒花多少時間,主臥衣櫃裡就掛上了他的襯衫、制服、帽子,甚至還有他的備用飛行肩章。
梳妝檯上,則是多了幾副他的墨鏡,箱子,過夜袋,還有些零散物品,也都放在主臥里。
厲赴征簡單逡巡,滿意點了點頭,又大步去了客衛。
今天主衛的管道剛剛重新弄好,男人的剃鬚刀,牙刷,必備洗漱用品全都整齊擺在主臥衛生間的洗手台上,和孟黎月的物品比鄰。
本來她一個人的時候,主臥還有些空曠,現在短時間內就被塞得滿滿當當,前後不超過二十分鐘。
他們都還在臥室里沒出去,門鈴響了。
「……好像是她們。」
孟黎月的心跳瞬間加快。
「我去開門。」厲赴征從她身邊走過,手掌在她腦袋上揉了揉,「沒事。」
輕緩的動作很快抽離,殘留熱度卻始終滾燙。
孟黎月深吸幾口氣,平復心情,出去,兩位女士手挽著手,心情愉悅地欣賞著四周。
沈女士很快把她拉到身邊:「航空港附近確實也就這個小區勉強湊合,月月在這裡住得還習慣嗎?」
孟黎月乖乖點頭:「挺習慣的。」
「那就好,主要也是為了你們上班方便,要不然直接住市里去。」
「其實這裡設施現在也挺齊全啦。」
孟媽媽對這裡環境也很滿意,收回目光,問孟黎月:「晚飯吃了沒?」
「在單位吃的。」
沈女士頓時橫眉豎眼:「厲赴征,你不在家裡做飯就算了,你還讓月月吃食堂!」
「阿姨!跟他沒關係……」孟黎月搶在前面解釋,「我們下班都很晚,所以平時就在單位里吃。」
「好吧……厲赴征,月月工作那麼忙,好好照顧她。」
厲赴征倒了兩杯水出來,分別遞到兩位女士手上,挑挑眉:「知道了。」
「月月。」沈女士又重新對孟黎月笑起來,眨眼,「不介意阿姨去你們臥室看看吧?」
「……啊?」
「你放心,不看什麼,就是瞧瞧風水怎麼樣!」
孟黎月嘴角抖了下:「您還懂這個呢?」
「做生意的嘛,誰不信點風水。」
「那您去吧……」
看兩位媽媽朝著臥室走去,厲赴征背靠著餐桌,沖她攤開雙手,顯然早有預料。
孟黎月抿抿唇,也只能慶幸,他確實有先見之明。
兩位女士沒有停留太久,很快出來,隨便聊上幾句就走了。
目的明確,看風水是假,確認孟黎月和厲赴征的婚姻生活狀態是真。
將她們送出門,再返回來,厲赴征視線在孟黎月身上停留片刻,沉聲道:「你等我一下,我去收拾。」
「厲赴征!」她忽然叫他名字,語氣有些急迫。
「怎麼?」
孟黎月克制住眼裡翻湧的情緒,鼓足勇氣告訴他:「那枚鑽戒……徐莫緹也有一樣的。」
「她為什麼會知道你給我買戒指?」女人最後幾個字的語調帶了些許埋怨,又有點像在撒嬌,「她就是故意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