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了江權的親口保證,但不知道為什麼,幾天下來,方虹還是全無消息。Google搜索
她就好像人間蒸發了。
這一點,令江權也覺得十分挫敗:「我以為,在雲城這個地方,還沒有我找不到的人,辦不到的事!」
手眼通天的江少爺感到莫名屈辱,他剛想在竹瑜面前表現表現,就被方虹這個臭女人給成功攔截!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叫上了楚胤梟一起幫忙。
依舊一無所獲。
會所包房裡,江權、竹瑜、楚胤梟和白驚鹿分別坐在沙發上,他們的面前擺著一些零食和飲料,倒有幾分好友聚會的味道。
不過,誰都沒心思大吃二喝就是了。
就連一向愛開玩笑的白驚鹿都覺得氣氛有些憋悶,她幾次偷偷瞥著竹瑜,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我臉上長花了?」
竹瑜拿了一顆雞米花,塞進白驚鹿的嘴裡。
她下意識地張嘴,嚼了嚼,連腮幫都鼓起來了。
看著白驚鹿可愛的樣子,原本也心情沉重的竹瑜忍不住直接笑了起來。
等咽下去之後,白驚鹿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也太孩子氣了,她有一點不好意思,整張臉都紅透了。
「我是想問你,你跟厲擎東就這麼玩完啦?」
白驚鹿湊近竹瑜,在她的耳邊輕聲問道,確定只有她們兩個人才能聽到。
竹瑜點了點頭,也沒避諱其他二人,直接回答道:「嗯,是的。」
那個讓她一直牽掛不已的日期已經過了,竹瑜原本還以為自己會痛不欲生,或者久久難以釋懷。
不過,她現在顧不上了。
當務之急,是儘快找到方虹,當面把話問清楚。
然後,讓她為自己的惡毒付出代價。
等著上天懲罰那些壞人,可能要很久,竹瑜等不及。
人只能自我救贖,萬萬不能等待他人伸手。
這是她通過慘痛經歷才學會的道理。
「煩死了,我聽說那個慕雨涵現在恨不得把『厲家少奶奶』五個字刻在腦門上,到處得瑟,唯恐別人不知道她要嫁給厲擎東了!」
白驚鹿脫口說道。
一旁的楚胤梟握了握她的手,輕輕地搖了一下頭,意思是讓白驚鹿別再去刺激竹瑜。
刺激竹瑜,不就等於間接刺激江權嘛?
他作為江權的髮小,也不想讓好朋友太難過。
「話說,你們就沒查過監控嗎?」
忍了半天,白驚鹿又開口了。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在他們三個人剛才討論情況的時候,白驚鹿一直沒有吭聲。
現在眼看著話題告一段落,她總算有機會問出心中的疑惑了。
楚胤梟失笑:「當然查過了,我們不僅查過監控,阿權還派人盯著景媛,都跟了好幾天了。」
白驚鹿嘟囔一聲:「怎麼還得當狗仔啊!」
說完,她又往嘴裡丟了一顆雞米花,一邊嚼一邊忿忿地說道:「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這真是奇了怪了,也沒看見方虹那個老妖婆出門,景媛到底把她藏到哪個犄角旮旯了呢?」
白驚鹿只顧著抱怨,沒有看見坐在旁邊的江權表情一變。
沒看見方虹出門……
出門……
他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弄錯了方向?
江權還記得,他那天帶人跟景媛一起回了景家,制服了方虹和她的情夫,然後,自己就走了。
到了第二天,他之前派過去的幾個人也回來復命。
他們轉告江權,說景媛謝謝他的幫忙,但涉及家事,就不用外人插手了。
於是,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江權也再也沒有聽過關於方虹的任何消息。
「你……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竹瑜打量著江權的神色,心中也是隱隱一動。
她總覺得,在關於景家的事情上,江權好像沒有跟自己說實話。
起碼,不是完全毫無保留的。
嘆了一口氣,江權知道事情瞞不住了,只好把那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本以為竹瑜會發火,質疑自己和景媛的關係。
想不到,聽完之後的她只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像根本就沒有在意江權為什麼會出手幫助景媛。
難道她就真的連一點兒醋都不吃?
想到這種可能,江權頓時泄氣,比竹瑜生氣還讓他覺得難受。
眼看著江權一臉窘態,同為男人的楚胤梟立刻就明白了。
他開口解圍:「這麼說的話,方虹說不定其實還在景家,只是誰都沒想到。哎,我們也是只緣身在此山中,一時間被迷惑了而已。」
白驚鹿也連連點頭:「就是啊,這個景媛真奸詐,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說不定她猜到方虹失蹤之後,會有人盯著自己,索性就把人扣在家裡。萬一事情敗露了,還可以推個乾乾淨淨,不會影響自己的名聲!」
她雖然心直口快,看問題卻很通透,三言兩語就把各種可能全都給說出來了。
「這麼說的話,還真是。」
竹瑜緩緩地點了點頭。
「是吧?我也不笨呢!」
得到閨蜜的認可,白驚鹿得意地揚起了下巴。
「我這就派人去確定一下。」
江權剛要拿起手機,挨著他的竹瑜就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並搖了搖頭。
「景媛知道方虹做了什麼,她現在肯定也很小心,你派人去摸底,搞不好就打草驚蛇。」
景媛雖然不見得有多麼聰明,但她膽子不小,既然敢對方虹下手,就肯定提前做好了各種準備。
江權的人即便拿到消息,也等於提前放出了風。
「有道理,你這幾天一直派人盯著她,她是做藝人的,平時就很小心,難免會防備起來。」
楚胤梟也贊同竹瑜的說法。
「我有一個好主意!」
白驚鹿咬著吸管,一雙圓眼嘰里咕嚕亂轉。
「好好喝你的飲料!」
楚胤梟嗔怪地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低聲喝止道。
「幹嘛不讓我說話?」
白驚鹿揮開他的手,順便把手裡的可樂往茶几上一拍,雙手叉腰,得意地說道:「這辦法一定有用!咱們給景媛下套兒,等著她自己往裡鑽!」
她也是跟後媽鬥智鬥勇過好幾個來回的暴躁黑心蓮,不是什麼柔弱小白花,耍心機什麼的,白大小姐只是不屑,不是不會!
一聽這話,連江權都樂了:「行啊,你說來聽聽!」
白驚鹿把話說完,頗為得意地看著其他三個人。
楚胤梟依舊沉默不語,江權也只是抿緊了唇,只有竹瑜輕輕地笑了一下,似乎是表示贊同。
「幹嘛?不行嗎?」
白驚鹿有些沒底氣了。
她承認,自己的辦法確實挺齷齪的,但是對付什麼人就得用什麼辦法!
最後,江權頷首:「好主意。果然想做大事就別當君子。」
白驚鹿總覺得這話不像是在誇她。
但只要有用,她也不在乎了。
四個人又商量好了細節,決定事不宜遲,越快越好。
看了一眼時間,江權說道:「那我們先去準備,就按照剛才說的去做,到時候再見。」
楚胤梟也點頭,一旁的白驚鹿滿臉興奮,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
看得竹瑜在她的腦門上彈了一下,小聲提醒道:「我怎麼看你好像要出去玩似的,這麼高興?」
一想到她的點子即將實施,白驚鹿連眼睛都快笑沒了。
四個人分開之後,江權送竹瑜回家。
她卻搖頭:「我不想回家。」
「還有好幾個小時呢。」
他知道,竹瑜是在緊張。
「嗯,你去忙,不用管我。」
這件事不管成與不成,都需要江權去調度籌劃,自己幫不上什麼忙,能做的就是儘量不給他添亂。
「沒關係,陪你待一會兒。」
江權看了看外面,忽然感慨道:「不知道你聽過沒有,有後媽就有後爸。」
竹瑜點頭:「當然聽過。說起來,驚鹿的媽媽在她小時候就不在了,白先生後來居然娶了我倆的大學同學,幸好她已經大了,能學會保護自己。」
換成幾歲的小女孩,還不知道要被心狠的後媽磋磨成什麼樣子,哪還有如今的明媚美麗?
「所以,其實凡事都有兩面,方虹一心上位,就算你不出事,你媽媽也未必能安然無恙。如果你留在景家,未必能過上好日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江權沉吟著,緩緩說道。
他不希望竹瑜鑽了牛角尖,折磨自己。
「我明白。我並不是覺得自己很苦,沒有過上大小姐的日子,我是替我媽不值。她被最親近的兩個人害苦了,甚至沒有看到我一眼,就這麼走了。」
竹瑜低著頭,暗暗握拳。
她不僅僅是要為自己討回公道,更是為方柔。
「那就好。我不會攔著你報仇,既然事情沒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就不能夠輕易說出原諒。」
笑了一聲,江權自嘲:「說起來,我這個人比你還睚眥必報呢,我又怎麼會阻攔你?」
竹瑜也鬆了一口氣,沖他微笑:「那就好,我可是很怕你勸我不要走上歧路呢。」
這大概就是江權和厲擎東的不同之處吧?
如果是厲擎東,肯定什麼都不讓她做,自己背地裡去做了,一個人默默地承受全部危險。
但江權不會,他會帶她一起去做,就像是浪跡天涯的雌雄大盜,危險就危險,大不了一起死。
想到這裡,竹瑜一個激靈。
她怎麼又想起厲擎東了?
下意識地晃了晃頭,竹瑜想要把那個人的影子從腦海里驅逐出去。
「你怎麼了?」
見她忽然搖頭,江權有些疑惑。
「沒什麼,在包房裡待久了,有點缺氧。」
竹瑜佯裝無事。
江權看破也不說破,就當是信了。
但他確定,她剛才一定是想到了那個男人,才會流露出那樣甜蜜又心痛的表情。
除了厲擎東,她不會對其他任何人有那樣的表情……
低咳一聲,江權轉移話題:「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你也可以接手美景集團?」
竹瑜顯然從來沒有考慮過這種事,她甚至還被嚇了一跳。
「我?」
她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是,我看過資料,其實你爸……其實景俊峰當年雖然是白手起家,但他還是從方家拿到了一些錢,畢竟是方家的女婿,別人多少也會給幾分面子。不僅如此,據我所知,你媽也把自己的嫁妝都給了他,支持他創業。」
江權說道。
竹瑜死死地咬著嘴唇,恨聲道:「這個畜生!就算真的不愛了,大可以跟我媽離婚,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可他居然出軌自己的小姨子!」
當真是軟飯硬吃。
逼死老婆,送走女兒,然後跟小三又生了女兒,一家人和和美美!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陳世美的男人?
「對了,其實還有一件事……」
江權忽然猶豫了起來。
他不希望竹瑜被蒙在鼓裡,但又不想被人誤會,覺得他在趁人之危,背地挑唆。
「你怎麼不繼續說了?」
吞吞吐吐並不是江權的性格,看了他兩眼,竹瑜反而疑竇叢生,非要聽他說出一個所以然來不可。
「其實很多人都知道,景家之所以對厲家有恩,是因為很多年前,景太太救了溺水的厲擎東,你也應該有所耳聞吧?」
江權問道。
竹瑜點點頭:「是啊,我知道這件事,要不是因為這件事,厲家也不會跟景家有什麼交情,就算景家上趕著巴結,也輪不到。」
「我去查了一下出事的時間和地點,我覺得,下水救人的應該是你的母親,而不是方虹。而且,就是因為這次救人,她在水裡受涼,體內的寒氣越來越重,才會在你失蹤不久,一病不起,沒多久就去世了。」
停頓了一下,江權又說道:「至於厲家去道謝的時候,出去受禮的應該就是方虹了。她們倆姐妹長相有幾分相似,年紀和體態也幾乎沒什麼區別,厲擎東年紀小,當時差點沒命,壓根沒記住自己的救命恩人到底長什麼樣。我猜,只要景俊峰和方虹刻意隱瞞,沒人會察覺到有問題。」
這些雖然只是他的猜測,暫時沒有確鑿的證據,但也合情合理,甚至完全說得過去。
竹瑜相信,江權既然能跟自己說,就代表有了九分把握。
他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性格。
原來,做了好人的是媽媽,得到蔭蔽的卻是那個惡女人,還有她的女兒!
「如果不是下水救人,媽媽說不定不會走得那麼早……」
竹瑜嗚咽地說道,她的眼淚急速湧出,打濕了臉頰。
這件事雖然怪不到厲擎東的頭上,但竹瑜卻忍不住一再設想,如果不是為了救他,方柔的身體絕對不會虛弱到經不起一點打擊。
可他感謝了那麼多年的人,竟然是她的仇人!
她好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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