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了一碗青菜雞蛋面，竹瑜坐在餐桌旁，兀自發呆。記住本站域名
她沒什麼胃口，但也一直牢記著醫生的吩咐，儘量一日三餐要準時一點，免得胃病發作。
盯了半天，竹瑜挑了一根青菜，放進嘴裡，慢慢地嚼著。
她心不在焉地吃麵，腦子裡卻回想著剛才的事情。
竹瑜越想越覺得景媛的話不可信。
再加上，她去大賣場的時候，親眼看見那裡現在有多麼蕭條。
竹瑜抱著碗，走到電腦前，搜索相關消息。
這一搜，不得了——
關於美景集團拖欠各大品牌代理商尾款的消息，在網上已經有不少了，只是暫時還沒有爆發，但在本地的百姓論壇上已經零零星星地曝光出來。
「聽說美景欠錢不還，銀行那邊已經不肯再貸款了。」
「真的假的？可是我家附近又要再開一家美景百貨啊，已經在裝修了，我上周末還從那裡路過呢！」
「誰知道呢？資金鍊一旦出問題，也很容易出事。」
「哈哈，要是真的倒閉了，會不會清倉大甩賣？我要去搶打折商品，姐妹們，一起組團呀！」
竹瑜一邊扒拉著麵條，一邊看著網上的帖子。
看來，整件事不像是空穴來風。
把碗洗了，竹瑜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給負責財經的一個同事發了微信，問他有沒有聽說美景集團的八卦。
畢竟是做金融財經類節目的，對各大企業的動向都十分關注，同事很快就回復了竹瑜。
「還以為你去做新聞了，就不關注這些了呢！」
對方打趣道，同時又告訴竹瑜，這些消息他也聽說了，但半真半假，也不排除有誇大的嫌疑。
「今年上半年，市里招商引資很成功，敲定了好幾個大項目，其中就有純外資的零售百貨業要入駐雲城。所以，我們的本地企業一定會受到衝擊，如果真的有人在散布謠言，其實也很有可能。」
同事說得很客觀，竹瑜看完他的分析，頓時茅塞頓開。
美景集團出現經濟問題，是事實。
至於競爭對手在趁機火上澆油，也大有可能。
這麼一想，她放心多了。
正事忙完了，人一閒下來，就會胡思亂想。
竹瑜坐在沙發上，懷裡抱著最喜歡的一個玩偶，面前的筆記本屏幕上播放著時下最火的古裝偶像劇，裡面的帥哥無一不養眼，全都是小鮮肉，可她還是走神了。
距離她離開厲家大宅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了，厲擎東肯定知道了吧？
只要他一回去，黃姨就會跟厲擎東匯報。
但他並沒有找她。
說不定，他正在和那個相親對象共進晚餐。
他們兩個人才是真正的金童玉女，門當戶對。
一想到這一點，竹瑜頓時苦笑起來。
「想這些事情幹嘛？」
她拍了拍臉頰，自言自語。
剛把情緒調整得差不多，手機響了，竹瑜拿起來一看，是她之前去找的一個專櫃櫃姐。
「竹小姐。」
對方甜甜地開口：「你好，我是萬國城L&M專櫃的程貝貝，你還記得我嗎？」
竹瑜當然記得她，因為自己特地去找過這個櫃姐，求對方幫忙。
「記得記得，程小姐，你好。」
竹瑜趕緊問好。
這些奢侈品專櫃的櫃姐，別看平時的工資可能不太高，但她們每天都跟各種有錢人打交道，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是一群不容小覷的特殊群體。
之前厲擎東帶著竹瑜去過幾次L&M在萬國城商場裡的專櫃，兩個人買了幾款款式低調，很適合上班拎的包，都是程貝貝負責接待他們的。
花了上百萬之後，程貝貝主動提出要加厲擎東的微信，理由是有了新款可以及時通知，還可以把限量款留給重點客戶。
「你找她。」
厲擎東懶得應付這些年輕漂亮的櫃姐，指了指竹瑜。
最後，竹瑜只好加上了這位熱情的程小姐。
但她也沒想到，自己後來真的有求於人。
「竹小姐，你上一次讓我查的那款女童鞋，我已經查過了，的確是我們L&M旗下的一個童裝副牌艾麗莎在二十多年前推出的產品。但是這個副牌因為銷量不好，在很多年前已經退出國內市場了，根據記錄，當時整個雲城也只有我們萬國城一家專櫃。」
程貝貝看著手裡的記錄單，飛快地說道。
「程小姐，你能查到這款鞋具體從哪一年開始銷售嗎？還有，能查到銷售記錄嗎？」
竹瑜急急問道。
「抱歉，竹小姐，我會繼續幫你查。但你說的這些細節，恐怕很難查到。因為當品牌專櫃結束跟商場的合約之後，相關記錄就會封存，一般情況下是查不到的。而且，最關鍵的一點是，二十多年前，我們並沒有普及電子銷售系統……」
程貝貝一臉為難地回答道。
二十多年前雖然已經有了電腦，但各大商場使用的還是當時的收銀方式，即便是奢侈品專櫃，也未必能夠做得到運行單獨的電子銷售系統。
「是啊，肯定查不到了。」
一想到這裡，竹瑜又失落起來。
她勉強打起精神，向程貝貝道謝：「謝謝你，程小姐，你能幫我查到這些信息，已經很了不起了。」
程貝貝笑著回答道：「聽說竹小姐最近又回新聞中心了，一定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們專櫃剛到了一批新款，有空可以來看看。」
竹瑜：「……」
嗯，看看可以，買就買不起了。
她一個月的工資，勉強能買一個限量包的提手吧……
隨意應了幾句，竹瑜掛斷電話。
她回到臥室，打開衣櫃，找到竹在山之前給自己的那包東西。
那雙女童鞋還好好地躺在裡面。
竹瑜是在這雙女童鞋裡發現了一行英文字母，其中還有「L&M」的標誌，但她上網搜索，並沒有發現這個牌子曾經銷售過童裝童鞋。
於是，竹瑜只好偷偷拿著照片，去找專櫃的程貝貝幫忙。
想不到，她這麼快就查到了。
一個在二十多年前，能給孩子買得起這種大牌童鞋的家庭，會因為養不起孩子，而把她扔掉嗎？
她沒有任何先天性疾病，就算是女孩，一個健全的女孩也是很受收養家庭歡迎的，輕易就能找到願意撫養的人，為什麼要鬼鬼祟祟地丟到福利院門口呢？
這兩個問題，是竹瑜百思不得其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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