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暗影憧憧隱殺機

  有了惜朝的打岔,溫珩、李乾元也就將之前的話題略過了。

  等到溫瑄幾人從打坐中清醒過來之後,夜幕也已經降臨了。

  眼瞅著不能在繼續前行,一行人就原地安營紮寨。

  不能點燃篝火,重新收拾好自己的溫珩幾人就著夜明珠柔和的光芒,圍坐在一起閒聊。

  抬眼看著頭頂的明月,溫珩道:「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聞言眾人舉目看去,果真見到一輪明月,高高的掛在天空當中,散發著柔和明亮的光芒,照耀著下方這片鬱鬱蔥蔥的隱藏著殺機和機遇的叢林。

  就在溫珩一行人在寧靜的夜晚閒話家常的時候,在林中陰暗的角落裡就沒有這麼安靜祥和了。

  森林深處,一處隱秘的角落裡,一個一襲黑袍遮住全身,就連身材、性別都令人分辨不出。

  這黑袍人將身形隱藏在詭影憧憧的陰影中,如果不是他跟前跪著一個瑟瑟發抖的身影。

  「聽說你今日很是威風?」

  一道沉悶、壓抑、令人窒息的聲音從黑袍之下傳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黑袍的原因,一時間竟然令人分辨不出這人究竟是男是女。

  跪在地上的人影聞言就是一僵,隨即渾身抖若篩糠,他開口就欲辯解,出口的聲音卻沙啞乾澀的不似人聲。

  「我」

  似是聽出自己的嗓音極度乾澀難聽,為了不引起黑袍人的反感,這人趕緊使勁兒咽了咽唾沫,舔了舔嘴唇,這才繼續說道。

  「大人,我我我.我都是按照大人的吩咐辦事的呀」

  他語速極快,唯恐黑袍人一個不滿,便不給他辯解的機會。

  「是他們!是那群人的不是,那群人有古怪!尤其是裡面那個姓李的。」

  「就是因為那個姓李的,我才在他們身上栽了跟頭!都是他們的不是!」

  黑袍人就這樣仿若幽靈一般的靜靜的看著眼前之人狡辯。

  「說完了嗎?鄒老虎!」

  卻原來眼前跪在地方大氣都不敢喘的竟然就是白日的時候,氣焰囂張的惡虎幫的首領鄒老虎!

  不過區區幾個字,卻是令鄒老虎噤若寒蟬,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看著不再狡辯的鄒老虎,這人語氣不變,仍舊是用那令人分辨不出男女和情緒的聲音說道:「你可知道主子讓你守在這裡的職責所在嗎?」

  鄒老虎聞言,身形頓時僵在了原地,片刻後額頭冷汗直冒,不過片刻間,就滿臉遍布汗水了。

  他抖著聲音說道:「我我我記得」

  黑袍人又道:「記得?我怎麼覺得你是將主子的任務給忘記了呢?」

  鄒老虎戰戰兢兢,不敢多說一句話。

  黑袍人冷眼看著,意味不明的冷哼一聲,「主子讓你在這裡,不是為了讓你稱王稱霸,打家劫舍的。」

  「是為了讓你守住這通往中都的要道,收集一切情報的!」

  黑袍人停頓了片刻,似乎是為了平息怒火。

  「你倒好!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

  「還敢推卸責任,說都怪那個姓李的!你知道那個姓李的是什麼人嗎?!」

  鄒老虎瑟縮著,微微抬眼看向黑袍人,「是什麼人?」

  「他就是當今皇上的親哥哥,是當年有希望成為皇帝的人,是有能力成為一方霸主的人!」

  黑袍人似是氣急,他平緩了一下情緒又道:「你倒好,不但將人給得罪了,說不得今後你就暴露了,估計今後不管你幹什麼,都在人家眼皮底下了。」

  「你說說,你如今這個處境,主子還留著你又有何用?」

  此言一出,鄒老虎頓時委頓當場。

  他木然的看向黑袍人,怔愣半晌之後,膝行至黑袍人腳下,一把抱住了黑袍人的腿,痛哭流涕,「救救我,大人,求你救救我!」

  「是,我承認是我最近行為有失,但是這麼多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求求你了大人,您在主子心中的地位無人可以取代,求求大人幫小的美言兩句!」

  「求求大人就我一命!」

  「如果大人能夠救我一命,小的今後定會做牛做馬報答大人的救命之恩!」

  說著說著,鄒老虎涕泗橫流,抱著黑袍人的腿,哭的肝腸寸斷。

  見黑袍人不為所動,他忽然對著黑袍人『砰砰砰』的連磕幾個響頭,邊磕邊苦苦哀求:「救命啊大人!」

  「求求您,救救小的!」

  直到鄒老虎磕的腦門鮮血直流,黑袍人這才開口道:「行了,起來吧。」

  鄒老虎立馬抬起頭來,眼中滿含希冀的看向黑袍人。

  「回頭我會在主子面前替你美言幾句的,你回去吧,記住好好辦好主子交代給你的任務!」

  此時的鄒老虎又如何敢有二話呢。

  聞言趕緊對著黑袍人『砰砰砰』又是幾個響頭之後,就連滾帶爬的轉身朝著樹林中走去。

  看著鄒老虎離開的身影,黑袍人喃喃道:「沒有用的棋子,不過就是一顆廢棋,舍了吧。」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他身邊的大樹上,樹葉一陣輕微的晃動之後,一道淡不可察的身影朝著鄒老虎離開的方向追去。

  做完這些,黑袍人神識掃視一圈,確認沒有什麼問題之後,身形一閃,隨即形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邊,鄒老虎心中暗呼僥倖,慶幸之餘,絲毫不敢在原地耽誤。

  他顧不得自己額頭上恐怖的傷勢,一路朝著自己的大本營而去。

  忽然鄒老虎感覺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

  他心中驚悸,猛地回頭朝著身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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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見他身後不遠處的大樹,在一陣風吹過,撫動著樹葉簌簌作響。

  「原來不過是虛驚一場啊,幸好幸好.」鄒老虎心中暗想,一邊慶幸著就要朝著前方走去。

  忽然他感覺脖子一涼,隨即他就看到了自己的身子呈一種超前奔跑的姿勢,僵在了原地。

  兩息過後,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鄒老虎眨巴眨巴眼睛,一時間有些迷茫。

  隨即他感覺自己的意識逐漸變得昏昏沉沉的,隨即不消片刻,便喪失了意識。

  就在鄒老虎喪失意識的最後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一個黑漆漆的仿佛鬼魅一般的身影,出現了他的眼前

  檢查過鄒老虎的屍體,再三確認鄒老虎確實已死之後,這黑衣人一晃手中薄刃圓刀,隨即一滴鮮血就順著刀身低落在地。

  隨著鮮血滴落在地上的一瞬間,他的身形也消失在了原地。

  明亮的月光下,陰森森的叢林中,不起眼的角落裡,一顆睜大著一雙不可置信、疑惑不解的雙眼的頭顱,靜靜的躺在翠綠色的草地上。

  頭顱的不遠處,一具壯碩的身體,橫在當場.

  鮮血如同泉涌一般,在青青草地上,暈染開來,仿佛是草地上盛開的艷紅的鮮花,又仿佛是這陰暗的叢林中腐朽墮落的幽靈.

  在龍棲山的另一處十分隱蔽的地方,一個臉上帶著面具,身材壯碩的男子,背負雙手站立在重重樹影和月光照耀的交界處。

  一張面具被參差的光影,照耀的明明滅滅,說不出的詭異。

  「今日鄒老虎打劫的這些,究竟是什麼人?查不出來了嗎?」

  面具之下傳出來一道冷厲的沙啞的聲音。

  他周圍月光下,樹影中,零零散散的站著許多人,粗粗看去,竟有十數人之數。

  他的話音一落,就聽樹影處傳來一道磁性的男聲說道:「這件事我倒是知道一二。」

  停頓了一瞬,似是為了捋清思路,「當時我就在當場看熱鬧,鄒老虎打劫之人是從外地來的,最近兩日剛剛到達龍棲山,甚至都還沒有踏進中都範圍。」

  「本來呢,這鄒老虎還以為這些人是軟柿子,想著拿捏一下這些人。沒想到啊,這些人竟然是塊鐵板,直接將這鄒老虎給崩掉了牙!」

  「哈哈哈,你們是沒有看到,當時這鄒老虎一副吃了屎的表情,著實是看的人大快人心。」

  這人說的興致勃勃,周圍的人也聽得甚有興趣。

  還不待戴面具的那人說些什麼,就聽另外有人說道:「唔,這件事我也知道一點,畢竟當時的賭局就是我開的嘛!」

  「對對對,還有賭局呢!我可是壓中了,你可不要賴帳,待會要將我贏的那些錢還給我!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努力攢了半年的!」

  聞言自言開了賭局的那人,頓時開始裝聾作啞起來。

  一見他這副要賴帳的架勢,說話之人,頓時不幹了,他拉扯著這人,就要討個說法。

  眼見著兩人越鬧越不像話,終於兩人是在眾人中明顯是管事之人的一人一個腦瓜崩的暴力阻止之下,將這兩個鬧騰的人給壓了下來。

  兩人偷偷的瞥著眾人前方站著的,面覆面具的男人,頓時安靜了下來,不敢在鬧騰了。

  直到周圍都安靜了下來,面具人這才開口說道:「這點消息還是不夠,再探。另外,當中那個姓李的似乎身份不一般,好生查探一下。」

  說到這裡,面具男人忽然心有所感,在臨走之前猶豫著加了一句:「不可為難他們,如果可能的話,能結交一下最好。」

  交代完這些,面具男人再次同周圍人商討了一些事情之後,隨即身形便隱在了樹影當中。

  一陣微風吹過,借著月光再看,哪裡還有那個面具男人的身影呢。

  等到面具男人走了許久,周圍的這些人這才竊竊私語起來。

  「真是奇怪,頭兒這麼多年以來,從來沒有見過他湊過什麼熱鬧。」

  「這不算是湊熱鬧吧?」有人反駁道。

  「唔~不算不算,不過你們有誰見過頭兒特殊照顧過誰呢?更別說主動結交什麼人了.」

  「.」

  就在一行人討論熱烈的時候,忽聽一人冷聲道:「有時間在這裡瞎扯淡,不如趕緊去打探消息的好!」

  說完這人就一臉酷颯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