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再相見已是經年

  又是一日,這處地方能夠安營紮寨的地方已經被眾修士圍的嚴嚴實實,此時這裡已經有些人滿為患的意思了,時不時的就會從各處爆發出一陣陣的爭吵或者鬥毆事件。

  溫珩等人見狀更加小心了,幾人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誰成想,他們不出去,到是有人找上門來了。

  這日溫珩他們幾人在帳篷里商量事情,便聽一位知曉樓的修士稟報,說是有人前來拜訪。

  溫珩幾人一愣,他們跟錦州城那些修士都不熟,更別說中都來的那些修士了,更何況他們此行還易容了,應該不會被城主府中人認出來。

  既然這樣,那這次前來拜訪的有是何人呢?

  幾人面面相覷,但是很快幾人便鎮定了下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什麼!先將人請進來再說。

  況且他們也不是當初毫無回手之力的孩子了,即使是心懷歹意之人,要想一下子治住他們所有人,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在請人進來之前,陳錦山手速極快的在帳篷的幾個角落扔了幾塊陣盤,等布置好一切,這才讓人請人進來。

  就在溫珩幾人眼含戒備看向帳篷門口的時候,面附古怪面具的溫瑄,和獨臂的溫續,在知曉樓的修士的帶領下,步態穩健、氣度從容的撩開門帘進來了。

  端坐在上首的溫琦,在他們二人進來的一瞬間,便心跳加快,渾身的血液都直衝腦門,一種不可思議、難以置信又充滿意外之喜的心情,油然而生。

  她那雙交握在小腹部的手緊緊的握著,小手因為握的過緊而微微顫抖,指節發白。

  她那雙秋水般的眸子,瞬間布滿淚水,盈盈的雙眼中,有欣喜、有雀躍、有不可置信還夾雜著淡淡的委屈、心疼,種種複雜的情緒,在此時頓時崩潰。

  此時的帳篷當中,不止是溫琦面露異色,不管是溫珩、溫璋等人,就連沈一括都面露驚異之色。

  當初沈一括初到溫家的時候,雖然傷重,但是還是在無意之間見過溫續一面,而此時進入帳篷之人,除了一隻衣袖空蕩蕩,面容滄桑了不少之外,就是溫續本人啊!

  溫續也是沒有想到,他們一進入帳篷,便見到了此時這副畫面——

  幾個看起來就不大的孩子,在看到他的一瞬間,紅了眼眶的紅眼眶,吧嗒吧嗒掉眼淚的掉眼淚,激動的雙手抖如篩糠的抖如篩糠.

  這場景一瞬間將溫續給整不會了,他有些手足無措的看向溫瑄,眼神詢問這是什麼情況。

  心思敏捷的溫瑄,看著眾人的表現,頓時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些少年少女,不會就是他的那些弟弟妹妹們吧?

  溫瑄心中有了猜測,眼中也是不知不覺間泛起了紅,眼眶更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濕潤了。

  他顫抖著聲音,想要嘗試著喊一聲,誰知因著他太緊張了,一時竟然沒有發出聲音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這才出聲小心翼翼的喊道:「溫琦?」

  這一聲輕輕的小心翼翼的試探性的呼喚,頓時點燃了眾人的淚點。

  溫琦、陳錦山、溫珩等人身軀齊齊一震,瞬間眼眶便濕潤了起來,眾人喜出望外又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站在門口的兩人,心中一股酸澀、欣喜、委屈,齊齊湧上心頭。

  忽的溫琦站起身來,直直的沖向溫續,一行清淚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在地上,她重重的撲進了溫續的懷中,嚶嚶的哭著,哭的跟個孩子似的。

  溫續眼眶濕潤,下意識的接住向他飛撲而來的寶貝女兒,隨後緊緊的抱住了他那哭的委委屈屈的女兒。

  鍾離嵐的腳步也是下意識的想要往前,但是她的腳也只是挪動了一步,便被她硬生生的止住了。

  她呆愣愣的呆在原地,滿眼孺慕之情和微微羨慕的眼神,直愣愣的看著緊緊相擁在一起的父女二人,心中酸酸澀澀的,眼淚在她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止不住的流。

  溫續十分敏銳的發現了鍾離嵐的這一個小動作,他紅著眼眶,僅剩一隻手的他,抱住了自家的寶貝女兒,就沒有另一隻手再去抱他的小女兒了,不過他還是對著鍾離嵐微笑著點頭示意,眼中滿是思念之情,隱隱含著一絲鼓勵之意。

  看著溫續的空蕩蕩的另一隻手,鍾離嵐終於是忍不住的哭著奔向了溫續,她這些年真的真的很想她爹,想這個在她最狼狽、最無助的時候,對她伸出手來,抱住了她,給了她一個家的爹。

  雖然他不是她親爹,但是在她的心中,溫續就是她親爹!

  鍾離嵐狠狠的抱住了溫續,哽咽著喊出了壓在心底多年的話:「爹!」

  看著自己懷中的兩個看不出本來模樣的乖巧的女兒,溫續只覺得心裡說不出的滿足。

  再數數周圍的孩子們,他知道,家中的這些孩子們,都在這裡了,一個都沒有少,此時他心中別無他想,他只覺得老天太厚待他了,還給了他再次見到孩子們的機會。

  溫續心中嘆謂,此時此刻,他覺得之前那些年受的那些罪,也算不得什麼了。

  哭了好一陣,溫琦一臉心疼的攥著溫續那隻空蕩蕩的衣袖,帶著濃重的哭腔問道:「爹,你的手?」

  「爹沒事兒,一次意外受的傷罷了,早就不疼了,沒事兒哈女兒,不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看著哭的雙眼紅腫的女兒,溫續溫柔的抬起那隻完好的手,動作柔和的給兩個女兒挨著擦了擦眼淚。

  父女三人好生親熱了一會兒,他們這才拉著溫續、溫瑄坐下來,看著帶著面具的被稱作鬼面公子的人,溫珩幾人有些不敢相信這就是溫瑄,他們那個溫文爾雅、君子端方的大哥。

  「大哥?」溫琦試探著喊了一句。

  「是我,二妹妹都長這麼大了,時間過得真是好快呀!」

  溫瑄看著身材高挑的妹妹,心中有些惋惜,妹妹成長的這些年,自己竟然沒有參與,眨眼間妹妹都長成大姑娘了,此真乃人生一大憾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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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你為何帶著面具?你」溫琦看著失而復得的父兄,心中歡喜之餘,對於一直戴著面具的大哥,也是有些不解。

  「哦,沒事,只不過習慣了,大哥前些年受了點傷,臉不好看,哥哥怕嚇著你們。」

  對自家弟弟妹妹們一向溫柔的溫瑄,此時竟然有些不敢以真面目見他們,他的臉,他怕嚇著弟弟妹妹們。

  聽了此話,溫珩幾人心中一陣酸痛,他們好好的躲在梧桐苑的時候,大哥不知道在小涼山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此時他們一時間不敢細想。

  「大哥哥,我能看看你的臉嗎?說不準我可以煉製治療你的臉傷的。」

  溫珩此時才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看著身形消瘦的大哥,他出聲問道,也不是想要給他大哥難堪,只不過他真的想了解一下溫瑄的傷勢,說不準他還真能煉製出祛疤療傷的丹藥呢。

  溫瑄脾氣很好的點點頭,隨後抬手動作隨意從容的將臉上幾乎沒有摘下來過的面具摘了下來。

  只見本來白皙溫潤的一張臉,一道醜陋的疤痕橫貫其上,生生的將一張白玉般的臉,變得有些面目可怖起來。

  溫珩愣了一下,他沉聲道:「大哥,容我想想方子,我肯定能夠找到方子煉製出丹藥,去掉大哥臉上的疤痕!」

  溫瑄淡然的笑了笑,「沒關係,如果不是這些年防著那些人,我也不會戴面具,容貌之類的,對我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只不過這些年習慣了面具,便一時之間摘不掉而已。」

  溫瑄說的簡單,但是溫琦、溫瓊、鍾離嵐幾個女孩子,在看到溫瑄的臉之後,直接就哭了出來,溫璋、陳錦山、溫珩心中也很是不好受,單就這道疤痕便知道他們大哥這些年肯定過的很是艱辛。

  再看看少了一隻手臂的溫續,幾個小輩眼眶再次泛紅,溫琦緊緊挨著溫續坐著,看看大哥的臉再看看他爹的手,一向堅強的她再度將頭埋在了她爹的肩膀上,肩膀聳動,狠狠地宣洩著她的心疼,她的欣喜和她的委屈

  看著哭的失態的女兒,溫續耐著性子輕聲輕語的哄著,好半晌才將幾個哭的紅鼻子紅眼睛的小姑娘哄住了。

  形勢控制住了,眾人也漸漸的平復了各自的心情,此時眾人這才坐定,簡單說起了各自的遭遇。

  說道此時溫珩他們此時的秘境之行,溫琦啞著嗓子,將他們的此行的計劃以及收集到的消息,一一說給溫續二人聽。

  「那就你們說的,你們現在這樣是易了容的?」溫續此時跟親人相聚一堂,心中歡喜,說起話來,言語之間都帶著幾絲欣喜。

  「是啊是啊,大伯,你是不知道,現在的小六,煉丹術也是出神入化,他煉製的易容丹,效果好的不得了,如果我們自己不說,都沒有人能夠認出我們來。」

  溫璋此時才搭上話,聽聞溫續的問話,趕緊搶答道。

  溫續面容溫和慈祥的笑著,「早就知道小六出息,此時看來,果然不出所料!你們能夠考慮的這麼周全,說明你們都長大了!懂事了!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很好!」